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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无人可医

柳撷枝听了这话,心中讶异,又很担心苏南锦身陷危险,立即说:“当然可以,苏大人,你先藏在我这里,我这就派人去给吴二公子带话。”

“多谢。”苏南锦拱手。

柳撷枝飞快找了张纸来写下字,交给守在门内的小丫头:“快去交给织造府二公子,快去快回啊。”

“小姐,”小丫头接了信却不走,脸上尽是担忧,避着苏南锦低声说:“咱们做这些事要是被鸨母知道了……”

柳撷枝柳叶眉挑起,罕见地动了怒容:“没有李公子,哪里有你我的今日?苏大人要为李公子昭雪,我们不过送一封信,这也不能吗?”

“可是他是查案的,查清案情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小丫头仍然不愿,嘟嘟囔囔地抱怨。

柳撷枝怒气更盛,拉着小丫头出门,在走廊上狠狠打了她大腿一下:“你不知道其中艰辛吗?苏大人是该查案,这是本分,但冒着危险也要给李公子清白,这是他为人的道义,倘若换做是你,你能像他一样吗?”

那小丫头不说话了。

“好了,快去送信吧,”柳撷枝看她有些心虚,收敛怒意,“记得走后门,躲着点人,回来姐姐给你打新首饰。”

“我不要首饰。”小丫头飞速说了一声,把信藏在衣服里,快速下楼。

柳撷枝担忧地扶着栏杆看她背影。

门哗啦一声被拉开道缝,苏南锦见外面无人,才露出脸来问:“柳姑娘,可是宝香楼有什么规矩,我让你为难了?”

“没有的事,”柳撷枝换上笑脸,回屋关门,“小丫头犯懒,不想动。”

不一阵子,送信的小丫头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怎么样?”柳撷枝忙拉住她。

小丫头指着门外说:“楼、楼下呢,吴二公子已经来了,有马车,请苏大人下去。”

苏南锦起身再度抱拳:“柳姑娘,小姑娘,多谢!”

柳撷枝一手搭在小丫头肩膀上,一手摸着她的头,微笑道:“比起苏大人所为,我们算不得什么,时间紧,苏大人快下去吧。”

苏南锦看着柳撷枝,这个女子身陷泥沼,本可以不理这些事情,她只是个青楼女子,保全自身尚且已经用尽全力,不去救助别人也无人会说什么。

但她仍然从中筹谋计划,就算抛舍一切金钱,赌上性命,也想给李修仁一个清白。

这种义气,绝非寻常女子所有。

苏南锦想对她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在她面前都是多余,最后只是郑重地

说了保重二字。

小丫头带苏南锦从后楼梯避着人从偏门出,吴远的马车就停在那。

苏南锦一上车,吴远就追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好像被盯上了,”苏南锦脸色很差,“我们刚出城没多久,在官道上就遭遇了袭击,以赤芍他们三个人的武功,我不信那些人只是绑票勒索的劫匪。”

吴远大惊失色:“那你们是被歹人冲散了?”

“他们有两拨人,一波把奚容的马车拦住,另一波人踢赤芍下马,把我劫走,又……我觉得是故意放了我,”苏南锦回忆着那晚的事,“夜里睡觉竟然没有人看管我,我觉得这不对劲。”

吴远养尊处优,本就非常白净,这下脸煞白地都发青:“这么说,这群人是冲着这桩案子来的?”

“不太像,不清楚,”苏南锦揉了揉额头,“我一时间也理不明白,但是他们好像对我的身份非常介意,一直问我家在何处。”

吴远不着苏南锦身上所背负的秘密,疑惑道:“难道那日我们在宝香楼见面一事被人发现了?”

苏南锦摇了摇头:“应当不是。对了,逃跑途中我遇到了一个剑客,他打跑了那些人,但是身中寒毒,现在在城中客栈内,你有没有认识的大夫?”

非常时刻,吴远看谁都觉得有问题,这会忽然冒出来个刺客,他不禁怀疑:“这个人不会和那些歹人是一伙的,为了骗取你的信任吧?”

苏南锦想起昨夜怀里的寒意,简直比空调还管用,一时间觉得不太可能:“他的寒毒是真的,我昨晚和他待在一处,他被折磨得手和冰块一样,应该只是偶然路过。”

吴远仍旧不放心:“我能请来江宁最好的大夫,此事就交由我,苏大人,你还是别与那人再相见了。”

苏南锦虽然见美人眼开,但不是个能为美色昏头的主,此事有吴远接受,她很是放心,便答应下来:“好,我对他只说我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你也别暴漏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

说话间,马车变慢,不多时停在一处宅院前。

吴远护着苏南锦下去,两人还没站定,远门前蹲着看蚂蚁的小孩大叫一声二爷来了,飞快地跑进了院子。

蜂拥一般,院子里老少顷刻间都迎了出来,就要给吴远行礼。

“不必,”吴远吩咐众人,“我是偷偷来的,老爷不知道,先进去再说话。”

织造府府上地阔,仅一个管家婆远远不够,便按东南西北四方向立了四个总管婆子,这一家便是分管北院

的,几个女儿都在吴远房里做丫鬟,因此关系别样亲密。

进了屋子,那些人到底给吴远行了礼,又把苏南锦当吴远的朋友相待。

吴远心中早有算计,吩咐人收拾出屋子来让苏南锦住几日,又对苏南锦说已经派人出去联络赤芍几人,叫她安心在这等待,不出几日便能相会。

对于这个李修仁的挚友,肯在这样复杂局面下游走相助的人,苏南锦自然信得过,便安心住了下来。

暮日渐垂,商青云坐在桌边,身形如松如竹,伸手静等着对面大夫的诊断。

吴远人没有来,只派了身边信得过的小厮过来,织造府在内间伺候的人,即便是奴婢,看着也比那些小门小户的公子更贵气几分,说是苏南锦这位富商之女的兄长,毫无违和感。

良久,江宁地界最好的大夫面目沉重地摇头:“这位公子,请恕我直言,你的身体,除非找到济之神医,无人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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