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假造文书
“跟我来。”长孙云淮撂下话,起身便走。
苏南锦一头雾水,跟着人左绕几下,看他打开了另一间房门。
“都在这。”长孙云淮闪开身,露出门内场景。
什么东西?
苏南锦走上前一看,登时愣在当场。
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就是个大型垃圾场嘛!
“这……”
“都是打捞上来的遗物,”长孙云淮微笑看她,“全京上好的水手接连打捞了五天的成果。”
苏南锦站在门口停了会,愣是没找到哪里可以下脚。
她蹲下来分辨了会,发现这里面真是什么都有,比较常见的就是各种被木头石头扯烂的衣物,其他的就真是五花八门,简直是个百货市场。
“为什么没有找人收拾?”苏南锦满头黑线。
长孙云淮幽幽反问:“你说呢?”
苏南锦猛地仰头:“你早就想到了!”
就是料到了里面或许会有什么线索,担心定远侯那边会过来提前把东西拿走,所以长孙云淮才把遗物封闭处置。
但是……
“你刚刚怎么不早说?”苏南锦古怪地看着他。
长孙云淮但笑不语。
苏南锦大胆猜测:“你该不会是想看看我能不能想到这一步吧?”
“你还是尽早来看看这些遗物吧,”长孙云淮道,“这些东西,搜查起来可不容易。”
一艘船至少百人,出远门带的东西更多,并且因为船体破损导致整艘船沉溺,这些遗物飘散各处,也无法辨认出哪些属于谁。
苏南锦派人去大理寺给申丛传话,让他点几个苏南行的亲信过来帮忙查验,五个人一起挨件翻找,最后翻了七天才算完。
苏南锦举着个巴掌大的铁盒,扔到长孙云淮眼前:“就只有这个打不开,长孙大人,看你的了。”
长孙云淮拿起铁盒,在手中转了一圈,捏住上面的插销式锁,直接一掰。
“咔吧”一声,那锁和盒子连接处直接断裂。
苏南锦看呆了,掰开他方才用的那只手端详:“不是吧,你这力气也太大了吧?这得练多少年啊?”
长孙云淮轻笑:“想学?”
“我我我我我也可以吗?”苏南锦受宠若惊。
不是说练武都要有什么根骨什么的,而且都要从小练习,不然难成大器的吗?
面对苏南锦的星星眼,长孙云淮无情戳破她的梦想:“身体太弱,学不会。”
“……您倒也不必如此诚实。”苏南锦的小脸啪唧掉地,满面怨念。
她掀开铁盒盖子,顿时更加无语。
因为盒子里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另一个盒子。
“搞什么啊,”苏南锦倒出里面的小铁盒,上面依旧是锁,“俄罗斯套娃吗。”
长孙云淮再次出手,直接把锁整体分离下来。
苏南锦再打开,里面又是个更小的盒子。
“你最好里面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苏南锦狠狠警告盒子,再次把东西递给长孙云淮。
随着盒子打开,长孙云淮掀起盖,眉头一皱。
苏南锦小心翼翼:“不会又是盒子吧?”
“不是,”长孙云淮拿了旁边清理泥沙用的镊子,慢动作将盒子里面的东西夹了出来,“像是信。”
一层又一层的盒子,反而让江水没有过多地渗透进来,只是将纸张打湿了,叠起来的信紧紧地黏在了一起。
苏南锦紧张道:“把它弄出去晒干吧,这样展开容易碎。”
“嗯。”长孙云淮把黏住的信纸放在盒盖上,寻了间有窗的正常房间,把东西放到了窗口。
天气炎热,加上太阳直晒,很快纸张便干了。
苏南锦上前想展开,转头想起长孙云淮对力气惊人的控制,又把镊子塞回到他手里:“还是你来吧。”
长孙云淮勾唇一笑,上前仔细把便皱的纸张夹住边角,慢慢拉开。
两人凑在一起看信。
“这是上任文书?”苏南锦回忆着溺亡名单,“里面还有官员?”
“这份文书是伪造,”长孙云淮将首尾指给她看,“没有起头和落款,只有印章,那么无论是谁拿着这张文书都能说是自己的。”
但也正因为什么都没有,因此无法认定这份文书的所有人是谁。
苏南锦联想到这次翻船,倒吸一口凉气:“你说该不会,是有人用官职收买了晚霞一家,然后……”
她没说完,又丧气起来:“可惜,找到这个,也不算有切实的证据。”
长孙云淮将纸张叠起,冷笑道:“没有证据,我们就想办法引出证据。”
“嗯?”苏南锦歪头看他,双眼放光,“长孙大人有什么办法?”
长孙云淮把信收入怀中:“待我入宫一趟,便知分晓。”
苏南锦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个当朝太傅,可算在案子上出次大力气了!
皇宫,清凉殿,小皇帝喻玄乐
正一脸严肃地听长孙云淮奏报案情。
半晌,喻玄乐才开口:“私造皇印、卖官鬻爵……他好大的胆子!”
长孙云淮开口提醒:“还有,曹家庄全庄灭门一案。”
曹山兄妹两随长孙云淮回京后,便被秘密带入皇宫妥善地保护了起来。
长孙云淮回禀过喻玄乐后,直隶于皇帝管理的天字军便暗中前往曹家庄调查乐此案。
最后得出的结果果如长孙云淮所料,那些杀人放火的根本不是流寇山贼,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现在那些人驻扎的地段就离曹家庄不远,曹家庄虽然地处深山,但已然是山中地势最为平整,物资最易交流的地段,因此灭口的目的也很明显,一为占地,二为防止泄密。
至于这支叛军是由谁圈养的……
“我看这天下,是要换个姓了!”喻玄乐示意李忠将案上一本单独放置的奏折给长孙云淮递过去,“哥哥,你看,这是昨日从北疆递过来的万民表,直言定远侯的种种丰功伟绩!他侯爵已坐到了顶,还想做本朝第一个异姓王爵!”
长孙云淮展开只扫了一眼,便合上递还给李忠:“皇上,他想做,便让他做几日又何妨?当年瑞亲王如何权盛?可最终,这皇位还是落在了先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