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审问
“主子。”见长孙云淮来了,奚容忙过来打开铁门。
苏南锦跟着进去,虽然在地下,且是囚室,但灯火充足,很是亮堂,屋当中黑衣头领被锁在椅上,低着头看不清是清醒还是昏厥。
长孙云淮看了眼空白的记档,不悦道:“不肯招?”
“不肯,”奚棠将从黑衣头领口中逼出的毒药呈上,“方才他受刑时,便觉准吞药自尽,应是死士。”
死士顾名思义,本就是抱着不成功便死的信念而来,连死都不怕,又怎会为求苟命出卖主子?
苏南锦看了眼衣服都被打烂的黑衣头领,小声问:“那怎么办?”
长孙云淮示意苏南锦坐下,吩咐道:“把他弄醒。”
一盆水下去,昏厥过去的人猛呛几声,抬头看见桌后的苏南锦和长孙云淮,冷笑出声。
噫,这笑声真是好恶心,一听就是坏蛋被抓后那味道,不去干配音真是可惜了。
苏南锦暗自吐槽,等着长孙云淮出手。
半晌,那人笑停了,又自顾自发狠:“你们休想从我这得到一丁点消息!”
长孙云淮失笑,只是笑得很轻蔑。
“你笑什么?”这下轮到黑衣头领好奇。
长孙云淮道:“我笑你,现在惺惺作态,展现自己多么效忠主子,被我抓住时明明有机会却不吞药自尽,反而等到扛不住了才想起这回事。”
“哦~原来你是假嚣张啊,”苏南锦听懂了长孙云淮弦外之音,接过话来刺激黑衣头领,“你怕自己再扛下去肯定会招,又没人来救你,所以你才想给自己解脱,根本不是什么效忠主子,你也不过如此嘛。”
她语气扭捏造作,外带阴阳怪气,听得黑衣头领眼神登时有浮现出杀意,挣得铁链哗哗作响。
“老实点!”奚容一鞭子打在他腿上,引起一阵痛叫。
黑衣头领怨毒地盯着几人:“劝你们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随你们怎么侮辱我,都不会有任何结果。”
苏南锦撑着脸大无语,大哥你是来杀人的好不好,她才是被害者,怎么整得像她才是罪大恶极的那个一样!
长孙云淮似笑非笑,慵懒开口:“被捕后若三日内不见尸首,则亲眷及亲近之人一律灭口,你想用一条命从我手中换数条命,这么不划算的买卖,当我会做?”
黑衣头领肉眼可见地浑身震了下,又死咬着嘲弄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大可猜测,只是非常可笑!”
“看好他,”长孙云淮道,“三日之内别让他死,
免得在地府里亲朋好友不能团聚。”
“是!”奚容抱拳。
苏南锦临走前看了眼那人,整张脸上的神情已经全然变了,混合着叫人胆战心惊的仇恨和绝望。
她小跑几步跟上离开的长孙云淮:“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规矩的?你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兵不厌诈,”长孙云淮声音发冷,“这是定远侯府的秘规,看他反应,必是定远侯府的死士无疑。”
苏南锦掏出怀中的伪造文书看了看,纳闷道:“你说这值得吗?只是一封没有任何署名的假信件,即便在我们手上,也证明不了什么。”
“做贼心虚,有信件,便有字迹,有传递之人,”长孙云淮一一解释道,“世上之事,只要做了,就必定会留有痕迹。”
苏南锦赞同点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思维很适合查案啊,不过……”
“有话便问。”长孙云淮道。
“如此看来,幕后主使应该是定远侯府无疑了,”苏南锦先前便隐约猜测到这个结果,只是长孙云淮不提,她便没直说,“可是杀了这三个姑娘,又对定远侯有什么好处呢。”
长孙云淮想到什么可笑的事般勾唇:“明日带你出去,你便知晓了。”
说罢,长孙云淮便招来在门前等候许久的彩云:“去带苏姑娘歇息。”
苏南锦瞅着人离开,三更半夜,也不好阻拦,只能跟着彩云去睡觉。
又是刺杀又是审问,她折腾得有点累,躺到床上的苏南锦努力准备入睡,然后猛地捏紧了拳头向空中挥舞了几下。
该死的,知道就告诉她不就得了,说话说一半,生孩子没XX!
翌日,苏南锦睡饱了睁开眼,发现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
她掀起帘子穿好衣裳,和进来看她起身没的彩云正撞上:“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到正午了,”彩云笑着招呼人进来递水和毛巾,“姑娘醒得正好,主子早朝前留了话,说估摸着姑娘中午才能醒,叫姑娘先别吃饭,中午主子要带姑娘去如意楼。”
“如意楼?”苏南锦洗着脸问。
彩云看她神色疑惑,有些惊讶:“苏姑娘不知道如意楼吗?”
“哦,我从前一直在家中,,一年也不见得出门一次,”面对这种场面,苏南锦越来越习惯应对起来,“所以京中很多有名的地方我都不知道。”
彩云帮她梳发,点点头说:“如意楼的大东家是昌宁大长公主,这还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昌宁大公主热爱厨
艺,执意开了这间酒楼,如意二字也是光武帝亲赐,生意一直很好。”
“皇帝赐名,又是大长公主开的,能不好么,”苏南锦笑道,“不过价格也该很贵吧?”
彩云摇头说:“价格很亲民呢,生意火爆倒是因为先帝曾在那遇见了备受宠爱的贵妃娘娘,因此京中人说媒相看、私约聚会,都爱在那。”
苏南锦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所以这大长公主开的酒楼基本上就等于相亲角是吗?!
“那、那长孙大人他带我去那……”苏南锦结巴道。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彩云笑眯眯地,“苏姑娘,这些事我们做奴婢的怎么好揣测呢?”
苏南锦浑身发毛:“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你可别多想啊。”
彩云笑得更开了,看苏南锦的眼神十分暧昧:“苏姑娘,奴婢是实话实说,哪来的多想不多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