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激将
长孙云淮深知对方的阴险狡诈,伸手示意众人不得擅动,立身如剑般伫立在瓦片上,对鸟背上白发苍苍,脸皮犹如蛤蟆一般的老人道:“金蟾老人,你退隐江湖二十余年,就养出了这样的徒弟?”
当年南疆王亲率其余四教教主一齐剿灭金蟾老人及其门下弟子,愿投降的准其改邪归正,执迷不悟的杀,即便金蟾老人再阴毒厉害,半年之后,他也只剩下自己和八个亲密的徒儿。
当时南疆王又将所有港口封死,日夜有其余四教的掌门弟子巡视监察,金蟾老人试图冲关,却损失了六名徒弟,最后他自己也重伤逃亡。
这一逃,就是二十三年。
他不出来,南疆却不能一直禁止高压应对港口出入问题,那些货船自然也不能天天一粒米、一匹布这样挨个巡查,下禁令的四个月后,港口便解除了禁令,也正是那个时期,金蟾老人才和剩下的两个徒弟勉强逃离了南疆。
但南疆王放弃了港口,却没有放弃对他们的追查,废除禁令之日,南疆王便对天下武林宣告,能提供金蟾老人线索的,赏银一万两黄金,能提头来见的,赏银三万两黄金。
武林高手是如云般地多,谁看见行走的三万两黄金和名扬四海的机会能不眼馋?
金蟾老人当年又被圣蝎教主一掌打得经脉几乎断绝,这么多年,也不过才修养回七成功力,而在此期间,他仅剩的两个徒弟相继被武林人士杀死,只剩下了两人的女儿,便是茗菊。
那些徒弟,都是他的心血,如今他已是九十三的高龄,座下却只有茗菊一个人,因此,这是他毕生难解的痛点。
“我的徒儿如何?她武功虽不及你,不照样把中原武林大派玩弄在股掌之间?”金蟾老人抚摸着茗菊的头,得意大笑。
长孙云淮冷声道:“南疆你待不下去,便妄图来中原发展,你真当世上有如此便宜的买卖?现在回头,还不算晚。”
金蟾老人狰狞笑道:“我多年不来中原,怎么中原的混江湖的毛头小子,个个开始满嘴向佛起来?”
黑鸟飞得很高,金蟾老人在空,若是打斗起来,必会吃亏。
长孙云淮不做毫无把握的事,便有意引金蟾老人下来,好使调虎离山之计,将茗菊抓住。
这女子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却是定远侯实施计划的关键角色,抓住她,便能知道许多秘密。
“是我向佛?”长孙云淮勾唇嗤笑,“早就听闻,金蟾老人瑕疵必报,雷厉风行,阎王叫人五更走,金蟾老人人定就要赶着催人性命,怎么今日倒在鸟辈上只说
不动,莫非是当初被南疆王打成了残疾,所以不敢下来,怕露了怯?”
“放屁!”茗菊瞪着眼怒气冲冲地反驳,“你爹才残疾呢!”
长孙云淮继续刺激他:“怎么,你这么生气,说中了?”
奚容站在他伸手,接受到长孙云淮悄然用负在身后那只手做出的手势,也跟着把命令以这种方式传了下去。
另一边,苏南锦躲着观望,也没忘记替长孙云淮想办法。
十几个人打不过,但几百人个练家子就不一定了啊!
“奚棠,快,”苏南锦脑海中灵光闪现,“你快去各大客栈,就说金蟾老人现在就在宝香楼这,把人全都招呼来!”
奚棠也反应了过来,飞速从店铺窗户翻身而去,直奔各个住着名门大派的客栈而去。
屋顶上,长孙云淮威力不减:“站起来了?看来不是残疾,是当年被南疆王打散了内力,连和我这江湖后辈对打一场的胆量也没有啦!”
周围一圈侍卫特别给力,纷纷哈哈大笑。
茗菊怒不可遏,也从鸟辈上站了起来:“师父,咱们难道就任这帮中原杂碎欺辱吗!”
金蟾老人脸色阴沉,他自然也是怒火中烧,但定远侯府却曾交代过,不到最后的关头,他万万不得露面,更不能和中原人交手。
如今出来,也是为了救他这既是徒弟又是孙女的独苗,已然是破了规矩。
长孙云淮顺着茗菊的话嘲笑道:“原来是当真害怕打不过啊!哎,想来当年的金蟾老人,已然成了过去的传奇,现在这世上,只有胆小如鼠,只会骑在鸟辈上狐假鸟威的糟老头子。”
“后生,你这么说话,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代价!”金蟾老人忍无可忍,簌地掏出银针,在黑鸟脑袋上扎入,那黑鸟便如发疯了般,尖声鸣叫着对长孙云淮俯冲而去。
奚容扭头一看,立即叫道:“好了!”
长孙云淮负手直面黑鸟,长发与衣服被吹得尽数向后猎猎飘扬,他眼中全无惧色,待那黑鸟直要冲到跟前时,才纵身跃起,抬剑直朝鸟辈上的茗菊而去。
金蟾老人果然先移身保护茗菊,就在这长孙云淮争取到的刹那之间,接过从下面递上来的龙筋网,飞扔向黑鸟的爪子。
黑鸟还想向上起飞,两只指甲足有树枝长的爪子却被龙筋网牢牢捆住,它约挣扎,反而越让网交杂在一处,惊得黑鸟煽动着翅膀左一下右一下地乱飞。
长孙云淮那一剑本就是假动作,刺完便迅速落回屋顶,接过长弓,搭弓迅速朝着黑鸟翅膀与
腹部连射三箭。
这黑鸟固然巨大,即便没什么本事扑过来就能要人半条性命,但也正因为巨大,正是个绝佳的靶子,三箭几乎是同时命中,铁做的箭头带着足有三根手指粗细的箭身深深没入皮肉,箭头又迅速炸开,释放出里面的麻药。
剧痛掺和着药性,很快就让黑鸟挣扎着向地面坠落。
金蟾老人身经百战,还能勉强稳住身体,可茗菊就没那个本事了,原本还能抓着羽毛跟着来回被甩,此刻黑鸟急速下落,失重的感觉让她以为自己就要坠入地狱,当即尖叫着松开了手。
“徒儿!”
金蟾老人惊呵一声,也顾不得这来之不易的黑鸟,转身踏着鸟背借力,飞身去抓直坠向地面的茗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