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山就是水

金掌柜知道在许凡这里套不出话来，转而换了一个问题：“公子你假装引园主靠近，当时，是将刀插进了自己的心口，你如何敢这样做？”

许凡之所以敢将刀插进心口，是因为他新获得的技能【脏移】。这个技能能够使内脏在遭受威胁时自动移位躲避致命伤害。

“打探别人的秘术，乃是大忌。”

许凡重复了金掌柜拒绝他的话。说道，“不过我没你那么小气。北疆虫刀内的虫崽有治愈的能力。对于虫崽来说，人是宿主，杀死了宿主，他们也活不了。所以他们会治疗宿主的伤势。在宿主体内潜伏，伺机而动。”

许凡这话半真半假，蛊虫确实会将刀伤治愈，但目的并不是为了保护宿主。而是为了避免发生血液喷溅。

虫崽个头微小，全部都藏在血液中。

拔刀之后，血液喷溅会将虫崽们带出体外。尤其是大动脉的井喷式出血，这种状况下虫崽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顺血液游遍全身。

所以经过蛊师上百年的培养，这些虫子进化出了治愈伤口的能力。这能力并不强，愈合的只是最外层的皮肤而已。

金掌柜又问道：“万毒窟也精通蛊术？”

许凡摇摇头：“这刀不是我的，先前有人用这把刀偷袭我。想将我杀死，捅了我两刀。幸亏我体内含毒，是这些蛊虫的克星，才幸免于难。据说，能做出这刀的人，至少有一变境界。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

金掌柜微微皱眉：“你现在对园主来说非常重要，不能出事，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去品诗茶铺找我。”

许凡点头致谢。

两人一路往山下走，路过第六层的绿蝉湖的时候，许凡多看了几眼。

绿蝉湖的湖面上，密密麻麻种满了水生药材，枝叶茂盛，把湖面遮掩的严严实实。这湖内发生任何事，岸上的人都看不到。

绿蝉湖湖下暗河和桑木园溶洞相连。如果触发【遇水重生】后，能在这个湖中重生，那他可以通过暗河，前往桑木园。这是一条绝佳的逃生之路。

许凡决定以后多来这里勘察。

两人到了下三层，直接去了黑市。金掌柜把他送到这，就准备返回了。

许凡觉得不甘心，调侃道：“金掌柜，你这人不厚道。”

金掌柜觉得莫名其妙。

“公子何出此言呐？”

“我已经把北疆虫刀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就不能把种下心锚的秘密告诉我么？”

许凡实在很想知道幻术类技能的诀窍，【十字心锚术】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金掌柜哭笑不得。

“原来公子是在纠结这件事。这样吧，如果你能答出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心锚的秘密。”

“什么问题？”

“你能猜到莫大先生是谁么？”

“莫大先生是谁？”

这种问法就很奇怪。许凡反问道：“他不是药奴？”

金掌柜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曾看过一句佛语，说人生的最高境界，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其实，我觉得，有些时候，山也是水，水也是山。”

许凡陷入了沉思。

他在见过园主之后，就对莫大先生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不过结论有些惊人，他不敢确定。

现在听了金掌柜的话，他渐渐明悟，试探性的回答道：“莫大先生就是园主，园主就是莫大先生？”

金掌柜眼中有惊喜之色，笑道：“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许凡道：“莫大先生在茶铺里使用过以火焰煅烧茶杯的手段。那蓝色火焰和园主使用的【蓝晶髓火】极为相似。”

“当时，金掌柜你看到那火焰之后，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威胁我们不得把斗诗之事传扬出去。甚至还关掉了品诗茶铺。这一系列反常举动，说明你也是在那一刻才知道，莫大先生就是园主。”

金掌柜抚须点头。

许凡继续说道：“莫大先生写的那首《菊》诗和园主写的《梅》词，意境相通，情绪相通。似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再者，下三层的药奴们举报了莫大先生，梅家的答复是查无此人，叫我们无需纠察此事。这说明莫大先生的身份很特殊，特殊到梅家人希望药奴们将他忘掉。”

“况且，我亲眼见识到了园主改换面容，从一个女人变成一个男人的本事。所以，综上所述，结论就是，园主和莫大先生是同一人。”

金掌柜缓缓点头，赞叹道：“有如此洞察力，不枉我出手帮你。”

许凡诧异道：“园主为什么要假扮成莫大先生？而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呢？不要再说什么大家同为赘婿的废话。”

“园主所向往的生活，是以酒为伴，以诗扬名，浪漫洒脱，无拘无束。然而他身上有诸多枷锁，无法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才扮做莫大先生，去体验一下人生。”

“我之所以帮你，就是希望你有一天，可以回报我的善意。帮园主解除身上的枷锁，让他真的成为莫大先生。”

许凡一头雾水：“他是园主，我是药奴。我何德何能去帮他？”

金掌柜语气惆怅，说道：“园主是个可怜人，远比你我要可怜。这整个梅家都是他的枷锁。公子你志气凌云，若是真有贵为青帝的一天，我希望你能够把他从梅家手中夺走。”

这用词，叫人浮想联翩。

把人夺走……搞得好像抢亲似的。

许凡好奇心起，连连发问。

金掌柜却三缄其口，不愿多说：“公子不需要多想。只需守住本心，一步一个脚印，努力踏上金殿便可。”

又是这种哑谜，听起来跟守层人算命似的。

许凡很郁闷，开了个口头支票：“那行吧，到时候，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他一把。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心锚的秘密了吧？”

金掌柜道：“所谓心锚，便是幻术的触发开关。可以是一个动作，可以是一个词语，可以是一个五品，可以是一个念头。”

“种下心锚的方法，讲究全面压制。”

“具体来说，就是身份地位、玄法境界、定力，三个方面都必须要高于对方。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有机会种下心锚。”

“身份地位和玄法境界，很难改变。所以，可操作的空间，就在定力上。当一个人的情绪发生变化，愤怒、悲伤、恐惧、自责……处于这些异常情绪之中时，定力就会下降。这种时候，是种下心锚的最佳时机。”

“我是在不法桥上给你戴面具时，种下第一道心锚的。那时候你正处于惊慌和费解的异常情绪之中，定力不足，故而被我种下了心锚。第二道心锚，是在你被玉蜈蚣折磨时种下的。人处于极度痛苦之中时，定力会大大下降。”

“所以，当你需要对付一个擅长使用幻术的人时。能做的事，就是保持情绪稳定。这就需要修心，一个心志坚定，处变不惊的人，几乎不会受到幻术的影响。”

“这些就是心锚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