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命数

许凡被贬入青花园之后，梅翎就下令禁止他离开冥幽。现在又要趁机把郑氏搞死。许凡知道，他只要呆在青花园里，迟早会受其迫害。

郑氏惊得三魂出窍。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拽住许凡裤腿，哭求道：“姑爷，你救救我。思寒年纪还小，他已经没了爹，不能没了娘呀。”

许凡对郑氏的态度有些复杂，他深知郑氏是个墙头草，只可同甘，不能共苦。

但人都是有两面性的。郑氏纵有万般不是，对两个孩子，却是全心全意的付出。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梅思暖和梅思寒的安危，她绝对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这一哭闹，前面的执事把脸一沉，呵斥道：“再敢聒噪，就叫你的子女与你一齐陪葬。”

郑氏立刻就哑了火，捂着嘴巴大气儿都不敢喘。可怜巴巴看向了梅西暖和梅思寒，满眼的不舍。

又对许凡求道：“姑爷，以后就劳您帮我照顾他姐弟俩了。思寒年纪小，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做错的，您多担待。我不求他们大富大贵，只求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梅思寒完全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擦了擦郑氏脸上的泪水，问道：“娘亲，你怎么了？”

梅思暖也红了眼睛，牵了许凡的手，急道：“相公，你能救救我娘么？”

许凡并非铁石心肠，他也不愿眼睁睁看着郑氏去送死，安慰道：“不要慌，先去领赏，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

郑氏去领了赏回来。

正好梅山长老巡视到这边。

许凡连忙唤一声：“梅山长老。”

梅山看到许凡，冲他微微点头。他对许凡是高看一眼的。“筝雷术”和“麻昆伏诛”这两件事都和许凡有关。两件事都让梅山立了大功。所以，他隐隐把许凡当成了一员福将。再加上许凡背上有【玉蜈蚣】，在梅山眼里他算是半个梅家人。

许凡跑到梅山身旁，嘿嘿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沓丹票，塞进他的袖子里，说道：“长老，我有事相求。”

梅山捏了捏袖子里的丹票，那厚度，至少是一万两纹银。他诧异道：“什么事？”

许凡道：“我那岳母郑氏今年才三十八岁，就被当做了祭品。这是青花园园主梅翎在携怨报复。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把我岳母从名单上去掉，留她一命？”

梅山一听是这事儿，翻了个白眼，把袖子里那一沓丹票又塞回给许凡。说道：“这事我帮不了你。祭品名单是提前就交给十七位太上长老审核过的，缺一不可。你就是找到家主，都改不了。”

他压低了身子，劝道：“我告诉你，雾神祭祀，兹事体大，你还是少干涉为妙。若是做出什么僭越之举，惹得太上长老们不高兴，那谁都保不住你。”

许凡追问道：“雾神到底是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梅山眼皮一耷拉，拍了拍许凡的肩膀，离去了。

许凡一脸颓败，返回了队伍。郑氏问他如何？他只摇头不语。

到了巳时末，所有人都清点完毕。

梅山朗声道：“今天休息一天，药园的工作先放一放。东、西两集市可以提前开张。大家好好玩乐一天，庆贺一天，祭奠一下先人，祈求雾神庇佑。所有被点名为祭品的人，必须爱惜身体，不得有自尽自损的行为。一旦发现祭品自杀，那全家皆要受到株连。谨记此言，勿要以身试法。好了，散了吧。”

梅山带着一众长老、执事离去了。顿时，广场上哭声震天。

许凡叫梅思暖他们回家等候，他吃下一颗清心丹，前往品诗茶铺找金掌柜问话。

金掌柜这边才刚刚开张，正在一根又一根的把门板抽下来，见许凡来寻他，又把门板全安上了，引了许凡入店，把门关好，问道：“什么事呀？”

许凡就把郑氏成为祭品的事给讲了一遍，他问道：“雾神到底是什么东西？”

金掌柜的脸色很不好看，说道：“你这偷药贼，又想搞什么事情？”

许凡眼睛一瞪：“说什么胡话呢？谁是偷药贼？你怎能平白污人清白？麻昆才是偷药贼。刚刚梅山长老都公布了。”

金掌柜一脸不屑：“别人不知真相，被你骗了去。我还能不知道么？你向园主求的那九种药材，不是上三层药库的，就是下三层药库的，偏偏没有中三层药库的，这说明中三层药库的药材，你全都有。先前我还以为是巧合。不过看到麻昆死于你手，又莫名其妙成了偷药贼之后，我就知道，这绝对是你设下的李代桃僵之计。”

许凡出了一身的冷汗。金掌柜这厮的洞察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他只能死不承认：“金掌柜，别再说这些构陷之言了，伤和气。你还是给我讲讲雾神是什么吧？”

金掌柜摇摇头，说道：“我了解的也不多。若非在这冥幽之中开店，我先前一直以为雾神是庇护梅家的神兽呢。”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救救我那岳母么？”

金掌柜沉默许久，说道：“若你能提前给她服用一个月的太阳花汁，没准还能躲过此劫。可惜现在为时已晚。”

“太阳花汁？”许凡惊愕道，“啥意思？这东西什么用途？”

“据我所知，梅家挑选的祭品，有一个条件，祭品的体质必须是盛阴之体，就是阴盛阳衰。所以，能成为祭品的都是女子。先前有位老妇患了‘石女’病，浑身的阴气早已泄去，阳气占了上风，就无法再做祭品了，正好幸免于难。所以，你若是能提前给郑氏服用一个月的太阳花汁，避除她一身的阴气，让她也变成石女。就会被梅家人从祭品名单上剔除了。”

许凡两眼放光，意思是只要把人的阴气除掉，就可以躲过此劫了。他问道：“现在时间紧迫，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尽快把她身上的阴气除掉的？”

金掌柜摇摇头：“没有。就算有，你也不能用。郑氏现在已经是祭品了。你今晚把她变成石女，明天就会被梅家定一个破坏祭品的罪名。到时候，你们全家都得给她陪葬。”

金掌柜如梅山一般劝阻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是命数，躲不过的。你还是想想怎么给她操办后事吧。”

他沏好了一壶茶，给许凡斟满。

许凡却没心思喝茶。

正巧，窗外传来阵阵雷声，一阵风吹过，豆大的雨滴从天空落下，砸在地上，沙沙作响。

许凡的思维变得敏捷起来。

【雨悟者】技能一启动，一些他未能注意到的细节，如撤了灯罩的火烛，愈发清晰起来。

一个极为复杂的一箭双雕的计划，在他脑海之中成型。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轻叹道：“也好，雾神，我就跟你扳扳手腕，看看梅家到底藏了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