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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晕倒在窦瑜房门外

风起澜一时间亦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拍拍宁护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去睡吧!”

“衣裳还没烘干!”

“这个不用你操心,客栈这边有几个婆子,太太给了赏钱,那几人帮忙烘烤!”

这样子他们就能够好好休息。

明天赶路才不会倦怠。

宁护哦一声。

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窦瑜让阿煦去睡,阿煦不肯一定要打地铺,窦瑜无奈,歪在炕上看着阿煦忙碌。

“你要不睡炕上来吧!”

阿煦摇头,“那不行!”

她是丫鬟,是下人,得有自己的自觉。

太太给脸,她不能就失了本心。

“随你了,多垫一些,多盖一点,别凉着了!”

“奴婢身子好着呢,再说这屋子一点不冷!”阿煦怕窦瑜不信,继续说道,“奴婢家里穷,爹娘眼里心里只有哥哥弟弟,根本没我们几姊妹,我们在家里的意义就是做活,吃穿基本上是不饿死不冻死就好!”

“奴婢运气算是好的,遇到了太太!”

阿煦不免感伤,“我大姐、二姐早早就被卖给人家做妾了!”

大姐、二姐给人做妾后,她分别都见过,两个姐姐都对她说,就算是嫁个跛子、瘸子,也要做人正

妻,家里穷勤奋努力些,日子总不会太差,千万别给人做妾。

“所以你跑出来了?”窦瑜问。

“嗯,我那天听到爹娘商量要卖了我!”

阿煦满心苦涩,“其实家里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纯粹是因为我年纪到了,模样也还算清秀,有些七老八十的院外就喜欢我这种稚嫩的小姑娘,给的银子多,我爹娘贪银子。至于我给人做妾会遭遇什么,他们根本不会在意!”

窦瑜轻轻叹息一声,安慰说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她自己却看着屋顶毫无睡意。

她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想起了祖母,想起了阿兄……

她是他们手心里的宝贝,舍不得她遭受一点苦楚,小时候她其实很娇气,所以及笄时赐名娇宝。

父亲说这是母亲、祖母在世时就商量好的小名,但其实早时候都喊她瑜儿,小瑜瑜……

窦瑜忍不住微微泛红眼眶。

她总觉得自己心肠硬,又唯利是图,甚至凉薄寡恩。但恢复记忆后,她才明白,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杀手窦瑜。

她是窦家大小姐,是父母、兄长、长辈手心里的珍宝。

窦瑜抬手捂住眼睛,不让自己落泪。

“咚”一声。

窦瑜坐起身,阿煦一个鲤鱼打挺,“怎么了?怎么了?”

她走了一天路,又累又困,早睡的昏天暗地。

窦瑜还未起身,外头传来穆闽疑惑声音,“荣公子?”

荣挚?

窦瑜批了衣裳,示意穿好衣裳的阿煦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阿煦立即出去,很快进来,“太太,是荣公子,他晕倒在了门口、而且浑身都湿透了!”

“……”

窦瑜凝眉,让穆闽把荣挚弄进客房,又把他衣裳都脱掉,塞到她睡过的被窝里。

让阿煦去打热水。

窦瑜自己给荣挚把脉。

荣挚整个人烧的意识全无,除了头其他地方冰冷,面容、额头滚烫。还隐隐抽搐着。

窦瑜给他先喂了药,又给施针,额头上贴温热的帕子。

清理他胸口的伤。

“……”

窦瑜起身走到门口,“你明日一早去买一匹马,再准备一套蓑衣、斗笠,再买两套厚实的衣裳、鞋袜多准备几双!”

窦瑜递一块金子给穆闽。

“要是成衣铺还有衣裳、鞋袜,你都买来分给大家!”

窦瑜十分清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穆闽应下。

这些事情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太太,您打算重用宁护吗?”穆闽忽然问。

他问的坦荡。

窦瑜也不瞒他,“嗯,你带着他一些!”

“小的明白了!”

穆闽并不嫉妒。

他看得出窦瑜是个要做大事的人,他因为那算命的事情,嘴上不说,心里却认定窦瑜应该就是带着他扬名立万的那个人。

既然要做人上人,心胸得开阔些。别说带一个宁护,带十个都没事。

今日大家都从零做起,相处的好,都是情谊,更是培养默契,将来才能守望相助。

穆闽想的明白。

窦瑜惯他神色没有丝毫斤斤计较或者不甘不愿,挥手让他出去休息。

窦瑜看一眼在角落里打瞌睡的阿煦,坐在炕边看着昏迷不醒的荣挚。

她伸手轻轻触碰他的脸,已经不那么滚烫。

但他昏迷间也不安稳。

窦瑜不知道他梦里经历了些什么,让他眉头紧蹙满脸凄苦。但她知晓,有一半是因为她。

窦瑜起身走到窗户边,开了一个小角,冷风吹进来,带着浓重湿气,外头的雨越下越大。

这种天下雨,要么将雪融化,要么冻结成冰,寒冷加倍,显然是后一种。

明日要是赶路,这路定不会太好走。

披风披在身上,窦瑜回神看向站在身边的阿煦,“你怎么醒了!”

“太太,您智谋远虑,定会心想事成。所以别太忧心,您今日都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奴婢来守着荣公子,他醒了就喊您!”阿煦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窦瑜有些恍惚。

“阿煦,此刻的你特别像一个人!”

“像谁?”

窦瑜没有说。

此刻的阿煦的轻声细语有些像她母亲,温柔似水。也像她身边伺候的丫鬟明慧。

但是当年出事后,明慧在回京的路上被一剑刺穿心脏,饶是她医术精湛也回天乏术。

她知道身边的人有奸细,但是不知道是谁,回京路上死伤好几人,下落不明的也有好几人。

早时候她心还会急,经历那三年的苦难,她已经能够心平气和的筹谋,不疾不徐、不骄不躁的走未来的路。

阿煦也没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窦瑜关上窗户,对阿煦说道,“你去那边眯着,我也眯一会!”

窦瑜趴在炕边上,有些不太舒服,胜在暖和。

骑一天马、赶一天路,她确实有些累,很快便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也醒了两次,探荣挚体温,见烧已经退了,窦瑜心安许多。

她想,等天亮,要好好跟荣挚说说。

说说这江山百姓,说说在其位谋其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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