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您信吗
她没有偏听偏信,就算是她信了,也不会表露出来。
“我会去查证,若是你们所言属实,我会救你们出来,并安置你们!”
有人忍不住激动,想上前抓住窦瑜,窦瑜淡淡冷冷的看过去,吓得那人不敢再动。
窦瑜出屋子,顺手关门。
又看了看另外的屋子,紧闭的房门。
她看见有扇门被打开一个缝隙,有人从里面看出来,她和那双眼睛对上,那双眼睛忽地瞪大,然后门被关上,又很快开了一个缝隙。
还是那双眼睛。
门慢慢被打开,露出一张瘦巴巴年轻男人的脸。
还有他身后站在的人,男女老少,每一个都苦哈哈着脸希冀的看着她,无一例外。
窦瑜没有说话,又看向另外一边,那边的门也开了,每一个人就那么站着,眼巴巴的看着她。
这些人没有人出声,那怕有妇孺流着泪。
有些凄苦她没经历过,但她生活在将军府十六年,祖母教导的话她一直铭记心中。
她没有说话,只是解下口罩,露出自己的脸。
“我会回来的!”
窦瑜说完看向穆闽,“走!”
穆闽聪明、开朗,还有些侠义心肠,跟着窦瑜翻墙出来,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穆闽没说话。
他看着窦瑜的背影。
窦瑜个子不矮,但就是很瘦。
“太太……”穆闽低唤。
窦瑜扭头看
向穆闽,“这当真是你意外发现的?”
“……”穆闽一噎。
雨幕下,他就站在窦瑜面前。
大街上就他、窦瑜,连个行人都没有。
街边的铺子很多都关着门。
“不是!”穆闽道。
“回客栈再说!”
窦瑜走在前头。
回到客栈,鞋子、裤脚湿透。
阿煦连忙打水,让她换衣服。
魏英姿站在门口,看着站在屋檐外淋雨的穆闽。
“你真不站屋檐下来?”
穆闽不语。
魏英姿又道,“你犯了什么错?你要自罚?”
穆闽依旧不语。
魏英姿也不说话了。
太太出去她不知晓,自然没能跟上去。
窦瑜换了裤子、鞋袜,吃着热水,然后跟荣挚说起这件事情来。
荣挚靠在枕头上,“是不是很严重?”
“还不知道!”
窦瑜说完看向荣挚,“不过我可能要杀人了!”
窦瑜声音很轻。
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阿煦吓的发抖,她看向窦瑜,连忙移开视线。
杀人……
荣挚神色平静无波,还笑了笑,“只要你觉得对,只管去做便是了!”
窦瑜嗯一声。
把茶杯搁在桌子上。
站起身朝外面走。
她回来这一趟,也是给荣挚说一声,这个事情吧,后面还得荣挚兜底,尤其是她如果杀人、且是朝廷官员的情况下。
走到门口的时候,窦瑜回头去看荣挚。
那一眼隐含太多情绪。
荣挚却忽然间全懂。
他明白了窦瑜的意思,她不曾言说的话语,都在那一眼之中。
她希望今时今日的他,往后余生都不要变,若是变了她不会手下留情。
她可能根本不在意他的爱意有多深,但绝不可背叛,尤其是在权利上,最好不要成为敌人,一旦成为了敌人,她亦不会手下留情。
窦瑜是没有读心术,若是有,她肯定会对荣挚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今日之举若是虚情假意,最好一辈子都虚情假意,永远虚假,欺瞒一辈子。
半途而废的下场。
几乎瞬间,她脑子里就有了很多残忍的想法。
看着站在雨幕中的穆闽,窦瑜深吸一口气道,“这么冷的天,去换身干燥的衣裳!”
“太太……”
“去换身衣裳过来仔细说!”
穆闽知道的也是不多的,他只不过刚好遇到这么个想去凉州城告状,但是身受重伤的人,得知这小镇上的事情,遇到窦瑜是意外,窦瑜要去丙安村也是意外,只不过到了小镇上,他有意把这件事情捅到窦瑜面前,看看窦瑜会这么做?
窦瑜愿意管这事,至少她心里有善。
他
有侠义心肠,自然也希望效忠的人有远见有魄力有野心,值得他去效忠。
窦瑜听着这些话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她十分淡然,显然是没把穆闽这点小心思放心里去。
镇丞衙门那边,窦瑜没有亲自去,她让穆闽、宁护、魏英武伪装一番,去把镇丞绑来。
她则带着魏英姿去见客栈掌柜。
“啥……”
客栈掌柜吓一大跳,诧异、震惊的瞪着窦瑜,“你,你,你……”
饶是他打家劫舍数载,也没见过上来就要见大当家的女子。
这他妈到底谁是匪?
“我要见你们大当家,与他谈个买卖!”窦瑜声音清冷。
“天黑前见不到人!”窦瑜抬手一掌拍在木桌上,咔嚓一声木桌四分五裂。
掌柜吓的退后几步。
“你,你……”
“这桌子就是你们这客栈里人的下场!”
明眸一眯。
掌柜是想反抗的,但他莫名就惧怕浑身散发出戾气的窦瑜。
“那我,我这就去准备飞鸽传书!”
“就在这里写,让你们大当家多带人!”
“……”
这下别说掌柜不解,就是接到飞鸽传书的山匪大当家也不解,多带人做什么?
客栈内,窦瑜在问衙门的事情。
掌柜一开始支支吾吾,窦瑜让魏英姿狠狠打了他十几个耳光,他就老实了。
衙门镇丞姓叶,早
前是个举人老爷,娶了个土财主的女儿做媳妇,手里有钱了谋个镇丞的小官。都说男人有钱有权就变坏,这叶镇丞就是如此,当他比妻子娘家强大后,花花肠子就显露出来,尤好十二三的小姑娘,这就是一个禽兽,不单单他自己禽兽,他生的几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畜生。
掌柜一开始是被迫,说到后头也有了几分义愤填膺。
掌柜看向窦瑜。
窦瑜就站在窗户边,窗户开着,冷风吹进屋子。
屋外细雨绵绵。
“您打算怎么做?”
窦瑜没有回头,问了句,“你为什么会做了匪?”
“日子过不下去了!”掌柜道。
“这年头没点权、没点势,想要过好日子太难了,尤其是家里有点钱,又没有靠山的情况下……”
掌柜忽地笑了,“不瞒您说,镇丞知道我这客栈是山匪窝!”
“杀过人吗?”窦瑜又问。
“杀过,尸体丢去了外头乱葬岗!”
每一个小镇、小县城都有一个乱葬岗。
席子一裹随便一丢,任由猫猫狗狗啃食尸体,直到剩下骨头,常年风吹日晒雨淋,骨头也腐朽碎烂。
来时光溜溜什么都不带,走时尸骨无存一无所有。
“想过改邪归正么?”窦瑜问。
“呵呵呵!”掌柜凄凄一笑,“太太,您想的太天真了,入了我们这一行,还怎么改邪归正?谁愿意相信一个匪能改邪归正?连我自己都不信,您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