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绝望
窦瑜看一眼安大勇,安大勇倒是警觉,很快到窦瑜面前,“主翁!”
“小心行事!”
安大勇颔首。
他做了多年山老大,擅管事,更擅驭人。
眼见力还是有的。
窦瑜怀疑这村子有问题,他不会去反驳,毕竟窦瑜是主,他是属下。
只需要听从吩咐安排即可。
村长很热情,招呼窦瑜、荣挚进堂屋坐,他家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一般农村人那种院中都是鸡屎鸭粪,就是大黑狗也被套在角落里,见到这么多人都不敢叫唤。
“贵客堂屋请!”
“请!”
进了堂屋,看里面的家具物件都是香樟木,整一套没有上漆,打的很光滑,也可能是坐的人比较多。
坐主位的时候,荣挚让窦瑜去坐,窦瑜也不推辞。
村长有些意外。
窦瑜、荣挚容貌吐出,瞧着就是一对璧人。
只是女子气势强大,说话做事自有风骨,男子长身玉立,温润如玉,几乎不说话,也不到处乱看,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却只看那女子。
“倒是没想到我们这小村子能迎来二位这般尊贵的客人,实在是蓬荜生辉!”
村长的女儿端茶水进来。
她瞧见荣挚的时候眸光一亮。
村长咳嗽一声,她赶紧挪开视线
,给窦瑜、荣挚上茶。
“二位客人请喝茶!”
村长客气,他家还不小,灶房里烧着热水,吃食窦瑜他们有自带,也用不上村长家的,只需热一热就好。
阿煦忙进忙出,她生怕被村长家的人偷偷拿了吃食。她是乡下来的姑娘,太知道乡下人眼馋劲了。
她盯着人热东西,又让穆闽、宁护喊人进来端。
几个男人也是眼明的人,进进出出端东西到门口分。
吃好了有热水梳洗,还要喂一喂马,找地方烘烤衣服。
这些人对彼此都不熟悉,也没有格外交好的人,大家相处都很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得罪人。
他们知道窦瑜出手大方,想跟着窦瑜做大事,以后封妻荫子,对此更是谨慎小心。
村长家还准备了晚饭,不算很丰盛,但在乡下已经很不错了,有荤有素有汤,村长还拿酒上来。
窦瑜拒绝了村长好意。
“我们明日一早还要赶路,酒不喝了,多谢您的好意!”
“……”村长微微一愣,笑道,“那就不喝了!”
“来来来,二位贵客请吃菜!”
“村长请!”
饭后,窦瑜、荣挚被安排进一间屋子,窦瑜的意思让阿煦在角落打地铺。
阿煦也没多问,就在门口随便弄点东西垫垫,衣裳裤子鞋子都没脱就睡下了。
屋子里多一个人,荣挚倒也不是不习惯,就是不喜欢。
他也清楚窦瑜是看出什么来了,为了阿煦的安全,才把人留下。
“你安心睡吧,我盯着!”荣挚闻声。
窦瑜没应。
只是把匕首、暗器都放在枕边,衣裳也只脱了外衣,还穿的比较厚实。
穆闽、宁护他们也分成了两拨,一拨休息,一拨守护马匹、马车以及马料、吃食。
就算这村子没异常,也是要如此安排的。
马是稀罕东西,更要仔细照顾,生病很麻烦,尤其都不是兽医,完全不懂要如何来医治生病的牲畜。
宁护打着哈欠,歪在一边看着夜空。
虽然有点辛苦,但他浑身热血沸腾,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和精力。
“你去睡吧,我来盯着!”风起澜走到宁护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师兄你去睡,这边我来就好!”宁护扯了一个笑脸。
风起澜看着宁护,他没想到宁护能够这么拼命。
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勇敢、能干。
“阿护,你长大了!”风起澜忍不住感慨出声。
宁护笑。
“师兄,人总归是 要长大的!”
其实他早就长大了,只不过没有遇上事情,家里有爹娘撑着,所有人都还以为他是个孩子。
如今,终于,他也可以为爹娘撑起一片天地,让他们安享晚年。
“师兄,你觉得是叫太太好?还是主翁好?”
“……”
风起澜不语。
但他仔细寻思后对宁护说道,“不管是主翁还是太太,只要我们足够忠心,叫什么都好!”
“师兄所言甚是!”
村长家主屋。
村长坐在凳子上抽烟,一边还站着两个男子。
“二当家,大当家问咱们要不要动手?”
村长沉默着,吧嗒吧嗒抽几口烟。
好一会才说道,“这次不行!”
“那些人,除了那个叫阿煦的丫鬟,其他人都是练家子,武艺高低虽不同,但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尤其那对男女,更非池中物!”
村长好一会后才说道,“传话给大当家,让他们顺顺当当过去!”
“是!”
这一夜风平浪静,窦瑜意外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人都是趋利避害,山匪亦然。
他们打家劫舍,但跟有实力的人他们还是会选择避开。
窦瑜临走时和村长还十分客气,并表示下次回来,还要在村长家叨扰。她还留了五两银子,算是给村长的赏钱。
村长看着远去的队伍,暗自庆幸没有出手,今日窦瑜露出来的剑,就让他知晓,那不是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可没有那么好的绝世宝剑。
有的东西你生来有就会有。
有些东西你拼命也未必会拥有。
马车行驶在路上,窦瑜昨夜一夜未睡好,便歪在一边睡觉,荣挚看着窦瑜疲惫的神色,眸中都是心疼和担忧。
他有些害怕窦瑜这么绷紧,后期承受不住奔溃。
他想为窦瑜做点什么,又不敢随意出手,害怕弄巧成拙。
窦瑜似梦见不好的东西,眉头紧蹙,他伸手给窦瑜揉着太阳穴,窦瑜渐渐放松下来。
泥泞不堪的泥地里,一个浑身是泥的东西正在蠕动着,慢慢的露出一双眼睛、鼻子,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
“哈,哈!”
泥人大口大口呼吸,仿佛经过了绝望窒息。
他站起身,却又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咬着下唇,拼尽全力才站起来,一步一步朝前走着,血蜿蜒在他身后,铺出一条恐怖的路,延伸向远方。
眼见大道离他原来越近,他已然精疲力竭。
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他很是绝望,看着白茫茫的天空,悲凄哭出声。
老天爷啊……
忽听到马蹄声,他忽地睁开眼睛,用尽了最后力气站起身,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到了大道上,看着那由远而进的队伍,膝盖一软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