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利益最大化
窦瑜慢慢的坐回椅子上。
她不是傻子。
虽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她见过别人怀孕生子。
加上这几日身子的各种异常,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什么,这些日子和荣挚同床共枕,却没有鱼水之欢,她不愿意,荣挚不会强求。
这个孩子,应该是在大年三十那晚或者之前怀上的。
想到那晚搁置冷却倒掉的药汤。
窦瑜一时间脸色难看极了。
她扭头去看荣挚,眼眸里有恼怒,有怨怪,又说不出的悲伤。
没有的时候,或者不知道的时候,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喝下那碗汤,但是那个时候她就犹豫了。
是单纯的为了利用荣挚,还是别的?
她说不清楚。
但是这一刻,如果汤药端她面前,她能不能吞得下去?
她知道,她不能。
她也清楚,她必须利用这个孩子做点什么,比如让荣挚更死心塌地,不顾一切的帮她做事。
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进则生,退则死。
“……”荣挚亦不解的看着窦瑜。
“怎么了?”荣挚轻声问。
短短瞬间,窦瑜面色变了又变。
他自然也没错过窦瑜眸中的沉色。
窦瑜啜动嘴唇,张了张嘴后请若不可闻说道,“我可能有身孕了,你给我找个大夫来!”
“什么?”
荣挚先是一愣,忽然惊的跳起身。
错愕、震惊后是狂喜,连忙蹲在窦瑜面前,“阿瑜,我,我、我……”
他浑身都有颤抖,小心翼翼问,“真的吗?”
“我们的孩子……”
一句我们的孩子,窦瑜心中瞬间揪揪的疼。
“荣挚,你可知道这个孩子,他不该这个时候来的,我现在这个情况,我不能退,一旦退了,跟着我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我也不会有全尸,你不一定护得住我!”
窦瑜声音很冷,很理智。
“也护不住我们的孩子!”
荣挚震愣后,一屁股墩坐在地上。
他诧异的看着窦瑜,“你,你不要他吗?”
只一瞬间,他声音嘶哑。
不可置信的看着窦瑜,“阿瑜,留下他好不好,你说什么都行,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阿瑜,我没有你想象的这么懦弱无能,我只是不想夺了你的光芒,你那么耀眼,我只需要陪伴在你身边就好,我所求从来不多的!”
利用也好,怎么都好。
他所想要的,就是窦瑜那偶尔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温情和偏爱。
是的偏爱。
尽管窦瑜从不言说,但她的偏爱却
不会骗人。
“阿瑜,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是你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剑!”
“这天下早就满目疮痍,诸侯倾轧,匪患横行,朝臣弄权,君王昏庸。不是你也会是旁人。我说过不在意从不是一句简单的话语,我是真的不在意,我想要的从不是山江社稷,我那个时候一心想做皇帝,也是为了得到你……”
“我的心很阴暗,从不是那个霁月光风的承乾太子,我不是!”
荣挚说着,紧紧握住窦瑜的手,轻轻放在心口,“阿瑜,我求你!”
荣挚心里有种害怕,怕这个孩子没了,以后他再不会有孩子,甚至会失去窦瑜。
他有这种直觉。
“你让我想想,去请大夫吧!”
窦瑜声音依旧很淡。
她慢慢的从荣挚手里抽回手。
端正笔直的坐在椅子上。
荣挚莫名的心慌,但他知道这个时候,窦瑜比他还乱。
窦瑜那句进则生,退则死,不是胡言。
她不单单是她,还有昭隰县的百姓、那些将士,还有那些还在路上,前来投靠她的人。
她已经没了退路。
她扬起旗帜的那一刻,她就没了退路。
她得为她所下的决定负责到底。
这个孩子,确实来的不是时候。
但其实也是时候。
“阿瑜,有这个孩
子,你更名正言顺行事!”
荣挚说完,见窦瑜低头看向他,眸中都是茫然。
他忽然间便落下泪来。
没有悲伤哭泣,甚至面皮都没有动一下,就是忽然间心痛到了极点。
窦瑜亦是错愕。
她抬手给荣挚擦眼泪,“荣挚,你当真要做我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吗?”
“是,我愿意!”
窦瑜眨了眨眼睛,眸中似湿润了许多,她扭开头轻轻擦了擦眼角,才回头看向荣挚,“你去请大夫吧,也让我考虑一下!”
“好,好,我这就去!”
荣挚忙不迭的起身,踉跄着朝外头跑去。
窦瑜看着他的背影。
双手相握坐在椅子上,腰挺的笔直。
眸中波澜不惊,沉静如水。
“呵!”窦瑜轻轻嗤笑出声。
又想到什么,慢慢的弯了弯唇角。
慢慢的给自己把脉。
虽说医不能自医,但把个脉却不是什么难事。
脉象如盘走珠。
是有孕了啊。
如荣挚所说,是坏事,也是好事。
如果生下这个孩子,若她不能称帝,夺下这荣氏江山。但只要荣挚永远是太子,她就有办法让这个孩子做皇帝,依旧能篡夺荣氏江山。
只不过……
看着慌慌忙
忙跑出去的荣挚。
窦瑜觉得,不够,还差一点。
要让荣挚知道,留下这个孩子,她会面临什么,她经过了多少深思熟虑和抉择,这个孩子留的多么不容易,他必须珍之重之,绞尽脑汁、费尽心血为他去谋夺。
这才是她最终目的!
舍不得是真,将其最大利益化也是真。
成就大业者,又有几个是心慈手软、良善之辈。
古往今来,没有!
荣挚很快拽着一个大夫进来,迫不及待,“快,快给我家夫人看看!”
大夫满头大汗,显然是吓的不轻。
他 不停擦汗,然后给窦瑜把脉,不一会后他看了看窦瑜,又看了看荣挚,才说道,“尊夫人是有二月多身孕了!”
得到肯定答案,荣挚大喜。
但窦瑜下一句话,让他瞬间跌落冰窟。
“大夫,你给我开一贴去子药!”
“……”
“……”
大夫愣住。
荣挚惊的跌跌撞撞退后好几步,身子软软的跌坐在椅子上。
痛心疾首的看着窦瑜。
“你,你……”
窦瑜却没有搭理他,摸出一张银票放在大夫面前,“有劳了!”
“阿瑜!”荣挚慌的六神无主,大声喊道,“我说过,我什么都依你,你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