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要逼我!
“丁晓,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一次一次地欺骗他,让他失望,对范西都能表现出过分的热情,为什么偏要这么对他?
是他对她太好了,所以她越来越有恃无恐。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我可以和你的秘书对质,我真的给她打过电话!我怎么可能不经过你的同意就离开海城,我怎么敢?”
下巴仿佛快要被捏碎了,每个字说出来都很艰难,可丁晓还是倔强地抬眸看他,语气坚定。
她眼底浮起的一层水光,让夜楚寒的心突然软了一下,只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你有什么不敢的?”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丁晓只觉得委屈,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夜楚寒不喜欢看到她哭,她不敢。
“我真的没有!”
回应她的是“当”的摔门声,夜楚寒走了。
冷凝的空气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温度,丁晓觉得心里空空的。
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这个所谓的夜太太的位置,又有什么意思?可是,夜楚寒不肯放她走,他要让她赎罪,替她的父亲赎罪!
张管家敲门进来,问丁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少爷
气呼呼地进了书房。丁晓垂眸,死咬着下唇,脸色惨白。看她不肯说,张管家叹了口气,低声说:“少爷表面上性子冷,其实人很好的,你去给少爷道个歉,他很快就能消气。两口子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张管家絮叨起来就没完,丁晓脸色木然,怔怔地盯着地板,沉默。
她不知道张管家是什么时候走的,又窝在床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楼。
书房的门虚掩着,丁晓脚步很轻,可心脏却跳得很快。
还是要道歉吧,不管他接受不了接受,不然以后的日子没法过。
书房里传出洛轻羽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可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丁晓想着转身就走,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几乎是鬼使神差的,她凑过去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去。
夜楚寒坐在书桌后面,洛轻羽站在他旁边,微微俯身,几乎和他脸贴着脸,手指指着桌上摊开的文件上面。
“你看这里,措辞上有点儿含糊了,有规避责任的倾向……”
应该是合同之类的东西!
丁晓心里有点儿不舒服,眉头也微微皱了皱。
夜楚寒的表情淡淡的,凝眉思考片刻,拿起一支钢笔在纸面
上写了几个字。
“这支钢笔还是在国外的时候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呢,没想到你到现在还用着!唉,只是今年你的生日却把我撇开了……”
洛轻羽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柔软如水。
夜楚寒怔了一下,语气难得的温和:“你知道我不喜欢热闹的,你那个生日宴会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对不住你了!”
洛轻羽稍稍站直了身子,抬起一只手覆到小腹上,目光瞬间柔和了许多。
“可到时候举办婚礼的话,你再不喜欢也是要出席的!你总不愿意让别人做这个新郎吧?”
夜楚寒从手边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点上,“啪”地把打火机扔在桌上,动作稍稍有些重,洛轻羽脸色微变,侧头看向夜楚寒。
“不要逼我!”
夜楚寒的嗓音淡淡的,却透着说不出的冷意。
“楚寒,你误会了,我没有要逼你……”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夜楚寒不动声色地下了逐客令,洛轻羽面露尴尬,轻叹一声,朝门口这边走过来。
丁晓一惊,立刻闪身躲在旁边的角落,却不小心被绿植绊了一下,好在,她忍住没有发声,把身子蜷缩成小小的
一团。
洛轻羽从她面前经过,离开夜楚寒的视线,她的情绪便不必再掩饰,悲伤和失望都写在脸上。
等到她上楼,再也听不到动静了,丁晓才小心地移步出来。
“丁晓,你偷听我们说话!”
书房的门猛地被拉开,夜楚寒黑着一张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丁晓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脚后跟紧紧贴着冰凉的墙,习惯性地垂眸,恨不得扒开地缝钻进去。
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错,干脆闭口不言。
夜楚寒拿烟的那只手垂下来,落入丁晓的视线之中,青白的烟雾袅袅上升,钻进他灰色睡袍的衣袖之中。
“以为我和洛轻羽快要结婚了,所以很高兴是不是?觉得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了,对不对?”
丁晓咬着下唇,眼神空洞。
这话她没法接。
如果放在以前,看到刚才的情景,她真的会发自内心的高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她,却无论如何都谈不上多高兴。她反而觉得胸口发闷,似是一口浊气横冲直撞,无法纾解。
夜楚寒弹了一下烟灰,看向丁晓的眼神深不见底:“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
可是,不和她离婚,他怎么娶洛轻羽,怎么对她负责呢?
难不成让洛轻羽的孩子成为人人看不起的私生子?
简直是渣男!
丁晓突然觉得洛轻羽很可怜,怀了夜楚寒的孩子,却无法名正言顺地嫁给他!
“滚回房间去,我不想看到你!”
听到这句话,丁晓如蒙特赦,风一样离开夜楚寒的视线。
下一秒,夜楚寒紧抿的唇角上升了一个极小的弧度,还真是听话,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一夜,丁晓突然梦到和父母坐在一起吃饭,他们招呼她多吃饭,可她却一口都咽不下去,哭得一塌糊涂。
那个虽然贫穷却温暖无比的家,只会留在记忆中,再也无法回来。
半睡半醒之间,她喃喃出声:“爸爸,我好想你!”
夜楚寒站在床边,正打算弯腰给丁晓盖好被子,听到这句话,手却突然僵在半空,眼神渐渐溢满愤恨。
丁晓和她的父亲有几分相似,她是仇人的女儿,而他,却对她心软了。
瞳孔微缩,他咬牙,额角和手背上青筋爆起,慢慢收回自己的手,转身离开了卧室。
他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声音沙哑疲惫:“还没有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