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人生是什么
萧骏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就在裴亦晴以为，他在想她是不是有病的时候，萧骏驰勾起了一个笑容，极其绅士地说:
“为这么美丽的小姐效劳，在所不辞。”
“噗！”
几个看戏的几乎大跌眼镜，裴亦晴轻轻瞥了她们一眼，她们又立刻转过头东聊西聊了。
“潇潇，你一点也不配合我~”
“嗯。”萧骏驰笑了笑，然后装作无辜状:“让我拒绝你，晴仔，我哪有那个狠心？”
“我不管。你得接受惩罚！”
裴亦晴少有的幼稚模样，看上去可爱得紧，萧骏驰把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知不觉间想知道关于她的更多表情。
但是最终还是败在她的眼神之下，萧骏驰叹了口气，继续和她进行刚才的对话:“小姐有何指示？愿意为小姐效劳。”
裴亦晴带他走到护栏旁边，下面的大海比刚才安静了许多，安静地流淌着。
月光温柔地撒在他们身上。
“你知道吗？”裴亦晴说，“大海有一种纯粹的美丽。”
“和你一样。”他说。
裴亦晴瞥了他一眼，继续说:“给我讲一个故事吧，关于……秋姨的。”
萧骏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上次我在路上遇见她，然后带她去医院……”
“这个我知道。”
“我们说了很多，我觉得，”裴亦晴的声音有些迷离，好像是很远的天边飘过来的:“她很像我的妈妈……”
“你是说，余母吗？”
余母两个字被萧骏驰说出口，她立刻想到了照片上面那个颔首微笑的女人，头发如海藻般浓密漂亮。
“也许是吧，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大海流淌的声音像一首催眠曲，很容易让人迷失自己。
萧骏驰的手悄无声息地碰上她的肩膀
，两个人站在一起，靠得很近。
“潇潇啊。”裴亦晴冲着月亮伸出手，看着自己白皙的五指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下，她喃喃道:“到底要坚持多久呢，一直，一直，要等到哥哥醒来才行啊。”
萧骏驰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指紧了紧，裴亦晴慢慢转向他，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黑色的眸子带着些迷离就那样暴露在他的视线下。
他有些恍惚地意识到，裴亦晴其实真的很漂亮，漂亮得……
引人犯罪。
裴亦晴突然对他绽开笑颜:“潇潇，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月亮……”
她话未说完，萧骏驰就凑了过来，他的嘴唇在离她还有一厘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耳边，响起一下一下富有节奏感的声音，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
他只亲了亲她白皙的额头。
萧骏驰的声音有些沙哑:“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裴亦晴还没有回过神来，连连嗯了两次，被萧骏驰牵着回去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他刚才是要亲她吗？
不会的，不可能……
大晚上的，萧骏驰这天意外地不喝咖啡就失眠了。
外面的月亮看着他翻来覆去依然睡不着，萧骏驰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就是裴亦晴异常明亮漆黑的眼珠。
翻来覆去大半夜了，萧骏驰还是没有睡着，干脆起身拿着平板电脑玩了一会儿，点进首页，就看见一个人发的帖子火得异常。
“我喜欢上一个女生，但是我就是不敢告诉她怎么办？”
萧骏驰神使鬼差地点开了，看了几眼下面一大串一大串的话，他又很快关上了网页，把平板扔到一边重新钻进被子里面。
夜还很长。
第一次知道，余诗澜是自己的未婚妻的时候，萧骏驰没有拒绝，反正总要娶一个人的，余诗澜温柔优秀，也没有什么差的。
但是到现在，萧
骏驰开始莫名其妙地排斥结婚。
萧老爷子每每和他谈及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也只是敷衍过去。
北方。
一个身材高挑，眉眼清秀俊气的男人下了身后的豪车。
他看着面前的大宅，心里涌起一丝熟悉感。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姥爷，我回来了。”
萧老爷子接听电话，听闻男人的声音，高兴至极，连忙让仆人去接他，从书房走了出去。
“好，好，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爷子忘了呢，今天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哪里的话，姥爷，我可是每天都有想你呢。”男人礼貌温和地说。
“想我什么？我这个老爷子真是不敢相信啊。”
男人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每日，都会想起曾经您教我写字呢，姥爷我真是受益终生呢，因为您所以我写字才能那样好看。”
萧老爷子脸上笑容渐渐凝固起来，用着无可奈何的宠溺说:“臭小子，敢开我的玩笑了是吧！”
曾经他小时候，萧老爷子确实教他写过字。
不过那天一直想起他母亲的那段往事，就觉得心口闷，一生气，没仔细看就把纸交给他，让他好好抄写下来。
结果他和萧老爷子一起，把自己的名字都写错了。
“哪里敢。我是崇拜姥爷，”男人滴水不漏地回答，“我看见有人出来了接我了，我先挂了，姥爷。”
不多时，男人走进了大宅，那张俊美的脸，和萧老爷子有着一丝相像。
萧老爷子看见他便连忙挥手，叫道:“行川啊，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了，打你电话都打不通。”
欧行川苦笑一下，摘下墨镜坐到萧老爷子旁边。
“姥爷，说来话长，不是我不接电话，只是……”
萧老爷子看见自家的外甥整整瘦了一圈，心不能说不
心疼，脸色都沉了下去。
“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欧家又对你做什么了？我就知道，小芸嫁到那里就是受罪的，现在居然连你他们也不放过！”
欧行川见萧老爷子动气，连忙安慰道:“也没什么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完完整整地在你面前吗？就是公司的事情有点多，一直忙到现在才有时间来看您。”
“你们那个公司能有什么事情，肯定是欧元……”萧老爷子刚提到欧行川爸爸，就叹了口气。
当年，萧老爷子一心不让萧芸，也就是欧行川的妈妈嫁到那里，欧元这个人的人品差得不行。
但是没想到萧芸居然会离家出走，最后还是嫁到了欧家，萧老爷子只好作罢。
后来更让人气愤的是，萧芸生下欧行川没多久，就意外离世了。
“算了，不说他了，我先跟你说好，”萧老爷子说，“你要是来了，不多住几天，可是不会让你走的！”
欧行川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嗯，这次我过来就是为了陪姥爷你的。对了，骏驰呢？”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还不是去公司了，小驰那个孩子啊，越长大越不听话了，让他结婚这件事他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一直拖到现在。”
“婚姻毕竟是大事，也许表哥是想多考虑一下吧。”
萧老爷子不满地吃了一块苹果:“考虑什么？你呢，行川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也没有心仪的小姑娘？”
萧老爷子越说越忍不住八卦起来，欧行川也是一个有钱有颜的男人，比起萧骏驰也丝毫不算逊色。
萧芸已经走了，他就得替自己的女儿看看外甥子。
没想到人越老，担心的事情还那么多。欧行川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叹气起来。
他一直深爱着那个女孩。
“她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不管是哪里，我都会一直找下去的！”
欧行川说着，脸上重现了新的色彩。
萧老爷子颇欣赏地看着他，“年轻就是好啊，姥爷支持你！”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其他事情，欧行川提到了一个项目，想要找萧骏驰聊聊。
萧老爷子不太想放他走，不过还是放了他，临走之前顺便让他多劝劝萧骏驰结婚这件事。
欧行川从萧家出来，看着手机屏幕上面那个笑得比天边的阳光还要灿烂的小女孩，心里一暖，又蓦然冷了些。
自从他从欧家出来，不知道给她打过多少次电话，都没有人接通。
欧行川自责又愧疚，若是当初他能站出来给她出气，此时此刻又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场景呢。
萧瑟集团。
自从上次外出被裴家旁支的那些人抓到，裴亦晴就不敢再随便出门了，没事也只能来萧骏驰公司里面看看。
“晴仔。”
萧骏驰好整似暇地看着裴亦晴在地板上面走来走去，刚刚秘书过来的时候还在走，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是要走到什么时候？有什么事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裴亦晴置若罔闻，最后走到窗户前面停下，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突然觉得有个人很眼熟，心里有些忧伤。
若是在南方，她一定会将他认为是那个人。
可是，这里是北方，这个公司还是萧骏驰的公司，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挂不上钩。
裴亦晴收回目光，走到萧骏驰身边。
“潇潇，你说，人生是什么？”
她刚才无聊地看着花盆里面开得正好的鸢尾花，结果萧骏驰来了一句，里面的花是秘书放的假花，顿时刚升起兴趣荡然无存。
过了这么多天，萧骏驰好像形成了习惯，每天都要带她去吃早餐，然后顺其自然地把她接到公司里。
反正在余家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裴亦晴并不排斥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