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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51章

小可爱的订阅比例未到, 防盗时间过后可看。 似玉目送管事娘子离开,转身迈进藏经阁, 里头极为宽敞,一步踏进,扑面而来的书香气息,入目皆是成排的书籍,一列列书匮成排而去极远,一眼望不到头, 墙上也摆满了书,整整齐齐不显半点杂乱拥挤。

似玉环顾四周倒是觉得这地儿很是不错,比她往日守着的破庙要好看不知多少,且还清净自在, 是她这样的摆设最好的去处,可一想到这处四面环山极为荒僻, 一个来回便要花去不少时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吃到沈修止简直难如上青天。

似玉想着心中颇有些遗憾,舔了舔唇瓣, 嘴里颇有些淡,只得拿着鸡毛掸子漫无目的晃着, 这几日她吃了不少香火, 修为明显比先前结实了许多, 弹不走落叶这么重的玩意儿, 弹弹薄灰大抵是没问题的, 是以不用这般着急干活。

似玉漫不经心绕过几排书匮, 走到窗旁的大书桌旁,正要去推前头的窗子,却看见书桌上摆着翻着页的书,压着宣纸一角,砚台一旁摆着笔架,上头挂着几支笔,似乎有人常在这处作画。

似玉伸手抚上了那画,手感绵韧润柔。

纸上落墨笔笔分明,乌而不涩,淡而不灰,浓淡墨迹重重叠叠,纸上寥寥几笔,入画已蕴三分风流,重峦叠嶂仿佛就在眼前,大气磅礴,却不只是天地浩大这般简单,其中意境太过深远,等闲之辈难以堪透。

就比如似玉这样个没见过世面的灵怪,她看懂是不可能看懂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看懂,她甚至没看出来这画得是山。

似玉随意扫了眼画,视线便落在纸上搁着两支毛笔,一长一短,似乎是随意一放。

她拿起毛笔在手背上微微一碰,笔尖随即划出了一道墨痕,细白的手背便神奇地变黑了,她一时睁圆了眼儿,眼中满是稀奇。

凡人好是会给自己找乐子,不像他们这些灵怪,年幼时乏味无趣,成年后便更甚之,有时候甚至连脑子都不耐烦动,日子过得很是寡淡。

似玉一时兴起,正要学着凡人在纸上落笔,笔尖堪堪就要落在宣纸上,忽听极远处书页翻动细微声响。

她转头看去,透过层层叠叠的书架,从极小的缝隙中看见了熟悉的面容。

阳光透着镂空花纹的窗子照射进来,光线之中起起伏伏着细碎的尘屑,藏书古旧的味道。

他垂眼看着手中的书,长睫遮掩着眼中神情,唇色如朱墨轻描,由外至内一点点染深晕湿,唇瓣棱角分明极为好看,凛冽不可侵犯的感觉却又极端惑人,一身白色道服着身越显长身玉立,上束着木簪,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进来,落在他身上整个人仿佛镀了一层光芒,细碎的阳光落在间,眉眼处极为耀眼,周身的清冷似乎沾染了些许暖意。

似玉的视线不自觉在他面容上流转,眉眼至唇瓣,不知不觉便蛊惑住了心思一般往前几许,肆无忌惮地看着。

这目光太过专注如有实质,让沈修止察觉到了异样,忽然抬头看来。

那视线透过层层的书架间的缝隙毫无征兆地看向这处,直对上了似玉的眼。

她心倏然一跳,慌张到了极点,忙矮下身子以书籍遮挡着自己,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心虚无措,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心虚?

那处没有动静,他也没有开口说话,叫她一时越心慌,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看见自己?

她等了片刻,想着这处极为隐蔽,这么远的距离他未必看得清,便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往上一些,透过书籍缝隙看去,原先那处却已经没了人影。

她心中慌,当即想起他头先跟自己说的话,若是再让他看见一次,便不能在这处混了,这人连对自己都下得去狠手,这话自然不是说说而已。

她忙将手中的笔放回原处,拿起鸡毛掸子却现这一处虽然宽敞,却是死角,唯一能出去的,便是原路返回,可这样势必会被他现,可这一角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他一来就能看见自己!

似玉心慌意乱之际,耳旁隐约传来脚步声,缓缓往这处而来,一步步越来越靠近。

她的心跳一时如打鼓一般,快得连呼吸都透不上来,眼前仿佛马上就要出现一角白衣。

似玉下意识顿住呼吸,慌忙左右环顾,瞥见书架与上头屋梁还有空间可以藏人,当即手撑书架往上一攀,悄无声息地跃了上去。

说巧不巧,下一刻,沈修止便出现在视线中,前后相差不过半息,惹得似玉心跳都快顿住了,一时趴在书架上不敢动弹,唯恐出了声响叫他察觉。

沈修止缓步走到书案前,将手中的竹简放在桌案上,伸手推开了窗子,山间的风微微拂来,带着清新湿润的气息,闻之心旷神怡。

他收回手看向桌案上的画,拿起摆在画纸上的毛笔,修长的手指才拿起毛笔离了纸些许距离,他觉何处不对,手间一顿又将毛笔放了原位,彼时这两支不同长度的毛笔摆在一块儿,是左长右短。

他静看一息,伸手将长的那一支放在了短的右边,变回了左短右长的位置。

似玉见状一怔,刚头这笔是她随手一拿,根本不记得摆的位置,究竟是左长右短,还是右短左长?

难不成她放错方向,叫他看出了端倪?

似玉想着也觉得自己太荒唐,这毛笔明明是随手一放,寻常人怎么可能去留意这些细枝末节,这些若是也一一记得一清二楚,那脑子岂不要生生炸了去。

沈修止将毛笔摆回原位后静了一息,琥珀色的剔透眼眸渐深,环顾了四周一眼,又抬头看来。

似玉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将手中的鸡毛掸子往另一旁飞掷而去,“啪嗒”一声落在极远处。

沈修止听见远处极大动静,当即走出这一角,往外头排排书匮而去。

似玉连忙爬下,憋着一口气从敞开的窗户中跳了出去,一落地便四肢着地,飞快地逃离了这处。

直到离了数里远,似玉才微微放慢了速度,呼吸极为急促,心中一下下寒,这人的心思未免也太过缜密了些,都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若是要吃他,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沈修止回身而来衣摆兼带清风拂面,身若游龙飘然潇洒,手间已取和尚手中大刀,动作干净利落,风流蕴藉。

“啊!”和尚反应过来,一被震断经脉,疼垮了半身,不住哀叫痛吟。

后头众和尚眼神一凛,不自觉握紧手中的武器。

沈修止一手执刀如握剑般潇洒,一手轻抬示意他们上前,“你们最好一起上,我不喜浪费时间在无用之事上。”

话间多有淡漠轻狂,如此轻视瞬间激怒了十二僧,他们久在江湖拼杀,凶名早已远扬,可不是好相与之人,闻言当即上前与之缠斗。

可惜世事总是如此,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厢才刚开始,那头前去捕猎的弟子们已然三三两两回来,见得这番情形,皆是错愕在当场,

“师兄!”

沈修止眼眸一凝,来不及阻拦,子寒一行人已然拔剑而来。

穷凶极恶之徒惯来刀口舔血,并不是人多便能取胜,这东陵十二僧久在江湖混迹,自然知晓软柿子好捏,专门挑后头来的弟子下手。

十二僧这一厢完全不择手段频出阴招,子寒一行人于武不过略通皮毛,又如何敌得过这些残忍嗜血的凶徒。

沈修止一人分身乏术,却得想方设法救人,难免中了十二僧的阴招,来了这么多人非但不是在帮他,而是在牵制他。

一时间场面血肉四肢横飞,极为凶残可怕,似玉埋在水里瑟瑟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这一群凡人皮本就脆了,还这般拿刀缠斗,简直鸡蛋碰鸡蛋,一碰一个脆生响。

高手过招皆是电光火石之间,一番厮杀过后,十二僧中只剩下二三人缠斗沈修止左右,场中弟子或重伤倒地,或被一击毙命,回天无力。

一旁子寒被和尚重击倒去,当即一口鲜血涌而出,一倒地的和尚手持大刀,从上往下劈向子寒。

沈修止顾不得许多,硬扛来者一击,飞身掠去一刀挡去子寒头顶致命一击,“走!”

“师兄,我不能丢下你!”子寒大声吼道,想要拿剑起身却骤然脱力。

沈修止伤及肺腑,额间全是细密的汗珠,嘴角血迹慢慢溢出,白色道袍已全是血痕,手臂划破一道大口子,血已染了半身。

十二僧余下几人见此,当即提起内劲向沈修止劈来,急着这浮日的道中玉树诛杀于此。

千钧一之际,沈修止脚下运劲击飞前头和尚,旋身而起以刀一挡,拉起子寒往远处甩去,“去找人!”

这话也不过是让子寒安心离去,谁都看得出来,这种危机关头又怎么可能有时间等人来救?!

子寒被内劲带出数十步,见这情形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声嘶力竭一吼,无能为力地转身离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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