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一个带走的就是你
“我……”陆家荣在她深深的眼神中低下了头。
让他回去他不敢,可是他又的确很担心杜荷兰。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他宁愿相信杜荷兰是不知情被陷害的,也不愿意相信她是故意为之。
陆安苒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今天是她自愿跟过来要救他,如果他仍旧坚持以身犯险,去守护杜荷兰,那她也不会勉强非要带他回去。
从此就当没他这个弟弟,反正感情也不深。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现在跟我回家,今天你偷溜出来去见这些人,包括你偷偷进我房间拿我画的事情既往不咎。
要么你现在就回到杜荷兰身边去,从此你是死是活,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都不关我的事。你今天就做个决定,我不想我的付出,最后还成了帮别人捅我一刀的凶器。”
她的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他偷她的画是给杜荷兰,她已经知道了。
陆家荣头脑昏昏沉沉,他低头一看,胳膊的血渍已经凝固,露在外面的手臂皮肤泛红,皮肤有发痒。
刚才在包厢里大家玩在一起,有一种兴奋劲儿,到现在走出包厢被寒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见她提起了潜入房间偷画,还知道愧疚地低下头。
想解释,却出了这样的事,一时间陆家荣不知道应该寻找什么借口来对她说明这一行为。
“看来你书读得不够,还不知道今天喝的东西,到
底对你身体有多大的伤害。”陆安苒闭了闭眼,正准备掏出手机给他百度百科,搜索一圈,让他认识到危害。
她刚把手机掏出来,抬眼却看见陆家荣以极快的速度往马路中间狂奔。
他边跑边大声朝一个方向喊:“救命啊!救命啊姐,有恐龙在追我!真的是恐龙,好可怕!”
正在道路上飞驰的车辆见到从路边奔跑出来一个疯子,纷纷按响了喇叭。
可这个时候的陆家荣哪里还能听得到什么喇叭声,只一个劲儿躲避身后不停追赶他的‘恐龙’。
眼见一辆飞奔的面包车就快要撞上陆家荣。
陆安苒眉心狠狠一跳,想也没想,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马路中间捉住他的手,快速闪避。
堪堪与横冲直撞的面包车擦身而过。
面包车司机紧急制动,导致后面的两辆车辆陆续追尾,发生了连环车祸。
“你们怎么回事?吃错药了是不是,大晚上在马路上乱跑,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面包车车主对着还在马路上拉扯的两人愤怒骂道。
陆家荣的幻觉后劲来得很强,那恐龙好像真的一样,还踩塌了很多栋房子。
那倒塌的房子就快要落到他的头上把他砸得头破血流!
偏偏这个时候他的手还被一个铁链给拴着了,怎么扯都扯不开。
平时的陆家荣力气本就不小,更何况还是喝了被下药的酒,一旦使出全力,力大如牛。
陆安苒到底是个女生,身体又没完全康复,面对陆家荣拼劲全力的拉扯,被他扯着往前跑还算好,就怕手被拉断。
毕竟吃了药的人对痛感不是很敏锐,到时候为了拉住他,受伤感到痛的还是自己。
陆安苒沉思了几秒,顶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视线,当即举起了手毫不犹豫就在前方比她高出一个头正发狂的男孩子后脑勺劈头盖脸一掌!
陆家荣立刻两眼一翻,晕死在了大马路上。
她为了不扰乱交通,弯下腰来,双手一抬,轻而易举地把快一米八高的大男生扛在了自己小小的肩头。
马路上因为突发事故停下来的司机们,看见这一幕,差点没惊掉了下巴。
“……”
这、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女生看起来连一六五都没有,娇娇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竟然扛起那么大一个活人就跟扛个布娃娃一样轻松。
陆安苒本来想在这里等警察来让杜荷兰等人落网了再离开,但是陆家荣情况特殊,不好久留。
于是在警车还没来之前,她就扛着他先回了家。
陆家荣还没做决定。
若是他意识还算清醒的情况下,他非要回去守着杜荷兰,就算他今天是被关进局子里,还是出门被车撞死,或者被人打到地上爬不起来,她都不会再管。
她本来就是很冷漠的一个人,烂好人这个词跟她八竿子打不着边。
就像她在温城陆家
的弟弟,虽然也没有血缘关系,到底和她一起生活了有快十六年。
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
醇心酒吧内。
陆安苒说报警了,杜荷兰不知道这话她说出来是为了造成人员恐慌还是真的报警了,身为堂堂杜家的千金,绝对不能在这种混乱的场所被抓。
杜涛和沈红晨对她失望,就算能去局子里保她出来,造成的社会性影响也一定够她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在上流社会抛头露面。
该死!
要是今天陆安苒没来,计划就万无一失了。
都怪这个祸害!
就在她咬着唇思考应该如何解决这一难题时,周围中药而产生幻觉的越来越多,整个包厢都沦为了他们撒野的场地。
有的在肆无忌惮的尖叫,有的兴奋地脱衣,还有的在拿头去撞墙,撞得血流不止也丝毫感觉不到痛楚,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杜荷兰对这番场景心有余悸,敛下眼眸不去看那混乱的场面,赶紧扯上包包准备趁乱逃跑。
窗外飘落一声接着一声渐近的警笛声。
她整个人汗毛竖了起来,加快脚步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手却突然被一双大手给捉住了。
“啊!”
杜荷兰回过头,看见那个先前流着口水,对着旁边男人又啃又咬的人抓死了自己的手腕。
那力道,大得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没办法往那处流动。
“你……你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走开啊!”
在恐惧的支配下,她只能顺从身体本能,用力拿着带着棱角的包往那人的头上砸。
可是根本没有用,她包上的铆钉被砸掉了两颗,那人被砸得头破血流了,也仍然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一双手要过来扒她的衣服。
“你给我放开!你清醒一点!”杜荷兰急得快哭了,只能一个劲儿地扯着嗓子狂叫。
中了药的人听觉完全成了摆设,只沉浸在药物带来的幻境中无法自拔。
就在那人快要撕碎她的衣服时,‘啪——’地一声,一个酒瓶子突然砸在那人的脑袋上。
动作立刻停止,那人两眼一翻,彻底昏在了地面上,头被砸破的口子正源源不断流出滚烫鲜红的血液。
杜荷兰吓得眼泪都忘了掉,缩了缩自己的脚,嫌弃得生怕沾染上一点点不干净的东西。
她抬起眼看向救自己的那个人。
头上缠了一圈的纱布,也正垂眸打量着她。
之前玩游戏的时候跟她在一个团队,因为总是赢,所以酒喝得少,神色还算清明,没包厢里的人那么疯狂。
杜荷兰不敢说话,手忙脚乱从地面上爬起来,正准备夺门而出。
就听见背后的人开口了:“你现在出去,不怕迎面碰上警察?第一个带走的就是你。”
杜荷兰的身体发僵,腿脚如被钉了钉子,定在了原地,转头看向他,手指捻紧皮包,试探着问:“难不成,你有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