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醒了
别墅中,夏妍妍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硬生生将眼泪从脸上逼回了心里。
灯光微弱暗淡,映照出了整个房间,没有什么多余装饰物品,只有单单的一张床,以及在床沿一旁挂着的医用袋子,而袋子的另一边,一根带着针管的银针扎在一个在床边瘦骨嶙峋的女人手腕上。
而医用袋子里装满了暗红的鲜血,那是属于夏妍妍的鲜血。
两千毫升,是一个人每个月最大的献血量。
下午十七点整,门被毫不意外的推开,紧接着,一个男人的身影缓慢的走了进来,站在床前定住,目光阴沉,掺杂着几分厌恶的盯着床上的女人说道:“夏妍妍,这就是你的报应。”
男人声音阴冷,仿若夏妍妍如病毒般,看一眼都反恶。
这个人,就是夏妍妍的丈夫,H市景氏集团的掌管人,景明远。
只可惜景明远恨她恨之入骨,她却爱他卑微入尘。
夏妍妍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景明远,那是H市大学迎新晚会,彼时在台上正在独奏钢琴的景明远瞬间吸引了她的视线,从此,传闻中冷脸学生会会长的身后便跟着一个小尾巴。
但造化弄人,夏妍妍追了
四年没有追到的景明远,在毕业后就接受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告白,与他火速定下订婚日期。
而那个女人,正是夏妍妍同父异母的姐姐,夏云柔。
夏妍妍心灰意冷去参加订婚宴,却没有想到夏云柔竟失足摔下楼梯,成了植物人,于是,她变成为了为爱不得,怒下狠手的杀人凶手。
她高声喊冤,却无人理会,而警方也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是她将夏云柔推下楼梯,所以只是关押了一段时间,便将她放了出来。
出狱的第一天,景明远便娶了她。
可这份婚姻对于夏妍妍来说,是个灾难。
景明远恨她入骨,新婚之夜,他竟直接叫几个人将她摁在床上,强硬的用针管插进了她的血管,不顾她的苦苦哀求,抽了整整两千毫升的血液。
而这,才是景明远娶她的真正原因。
夏云柔体内缺乏凝血因子,只能通过输血来维持微弱的生息。
凭借景明远的实力,轻而易举的能够找到合适血液,可他,却偏偏只用夏妍妍的血。
夏云柔在床上躺了一年,而夏妍妍,也被抽了整整十二次,而那婚姻表面为联姻,实则却是囚禁,把她困在
这所别墅中,无法逃出。
“景明远,你杀了我吧。”
夏妍妍声线干涩,久未沾过水的嗓子里干干巴巴的挤出了几个字,声音仿若锋利的指尖划过纸制品发出的滋啦滋啦声,听来难受极了。
“杀了你?”景明远冷嗤一声,眸中浓重的厌恶不加掩饰,“我怕脏了我的手,来人,给我把她抬出去!”
他吩咐着,几个人应声而入,上来七七八八的就将夏妍妍拽走,不顾她刚刚失血过多的虚弱身体,如物件一般随意的扯了出去。
夏妍妍只感觉身躯如同纸片一样被人拉扯,而从门口经过时,她清楚的看到了景明远眼中的冰冷,厌恶,以及恶心。
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心中满是悲凄苍凉。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就会被景明远活活折磨致死。
到了医院后,景明远就将她扔在病房输液,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折磨她,抽她的血,肆意的侮辱碾压却从不让她接近死亡。
因为景明远觉得,让她死,简直是太便宜她了。
但是景明远不知道的是,在订婚典礼上,夏妍妍亲眼看到了夏云柔跟另外一个男人亲吻,而她拍了一张照片想
去告诉景明远,却不想直接被夏云柔发现。
夏云柔为了不让自己出轨被发现,于是疯狂的追赶夏妍妍,抢了她的手机后却失足掉下了楼梯。
而那个手机已然被摔坏,再也开不了机。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响打破了病房中的寂静,景明远看了一眼就接听下去,紧接着,电话的另一头便传出来了一个女人激动万分的声音,“小远,快过来,有好事,”
夏妍妍知道,那是她的后妈,也是夏云柔的亲生母亲。
当时她得知夏妍妍跟景明远结婚时,在家中附近大声谩骂,指责夏妍妍是狐狸精,不仅心思恶毒的将自己姐姐推下楼梯变成植物人,甚至还勾引自己的准姐夫,让街坊四邻对夏妍妍都有许多风言风语。
“云柔醒了,就在中心医院!”
后妈赵兰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中激起了千层浪,夏妍妍一愣,反应了好久才明白,她的好姐姐醒了。
“好,我马上到!”
与夏妍妍不同,此时正在病房内的景明远快速的站了起来,甚至连电话都挂,直接从门口冲了出去。
“呵,”夏妍妍看着景明远焦急的背影渐行渐远,嘴
角艰难的扯出了一抹冷笑。
景明远还真是眼瞎,会看上夏云柔这样的女人,而她更是可悲,竟然会爱上景明远。
天空由白逐渐变黑,夏妍妍看着窗外的天空,心头清楚,景明远是不会回来了,也是,想必此时正跟夏云柔阐述这一年来的相思之苦,又怎会理得她这破败之妻?
“该换药了。”
医生推门走了进来,怜悯的看了一眼在床上的女人,然后给她换上吊瓶,景明远整整抽了她十二个月的血,就连这边的医生都已经知晓夏妍妍的故事了。
“医生,我想问一下,夏云柔在哪个病房?”夏妍妍开口,声音干涩却有着几分解脱。
医生眼中迅速闪过了一丝警惕,但低头看了看床上女人虚弱的身子,最终还是开口回答着,“就在隔壁。”
“谢谢。”
夏妍妍低头应了一声,随即忽然笑了起来。
夏云柔醒了,而她终于不用在为她献血,也终于可以逃离景明远了。
十二个月,他对她的冷漠,粗暴,压制,囚禁,已然让夏妍妍铭记在心,既然他的心上人已经醒了,那她又何必非要坐着景太太的位置,践踏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