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叫花子

戚玥掀开帘子，被姜伯扶着下了车，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气派的大门，门口还站着些许人把守，果然是大户人家，她眼睛扫了一下周围，两个青石狮子立在大门两边，眼神炯炯好生精气。

她方抬首向上望去，雕刻着“姜府”的牌匾的彩墨还是泛金的，处处都在明摆着告诉人家，我们是宛丘城里最有钱的。

戚玥被姜伯领着走向前去，这青石板搭的台阶，让整个府邸给人一种很高的直观，踏过门槛，眼前竟又是向下行去的台阶，怎是这般费事，莫非就是为了让过路人看去姜府很高不成。

穿过长廊，又上石桥，府内也有许多不合理的设计，比如这方刚有一段上行的路，转眼便是下行的，平平整整的难道不好吗？搞得如此繁琐，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硬生生让人走出几个时辰的感觉。

戚玥这方终于被人领向了一个别院。此处是府邸眼下看去最为别致的一处。

姜伯说，“这是老祖宗的院子。”

戚玥摒着气，回想往日学过的那些礼仪，开始端出一派正经的模样。走向屋中，只见屋内挤满了人，这姜府看来果真是宛丘城内最有钱的大户人家，这仆人用度颇大，这比曾经在汝阳王府有过之。

“这就是五姑娘？”

只见一个穿着贵气的妇人先行开口说话，她的眼神向自己瞟了过来，端着傲气的架子，让人着实不敢亲近。这许是白氏，只见姜伯在旁开口笑着应声道，“回大娘子，这便是五小姐了。”

“玥儿，见过大娘子。”

“茂儿，是五儿吗？”

床前传来了老媪的声音，只见白氏和身边的男子慌得马上转过身去，俯身上前，一同唤着“老祖宗。”

“老祖宗，是五儿回来了。”

床前坐着的男子紧握着床前老媪的手，这便是姜峻茂，姜老爷？

戚玥听顾大嫂说姜老爷长着一张美人胚子的脸，不知道到底是多么美艳，她悄悄的抬起头往声音那边瞧去，只见那姜老爷转过身来，对着姜伯喊道，“快去城中请林医师。”

姜峻茂果真颇有姿色，竟比他那夫人白氏都好看许多，这般年纪除了声音沉了些像是上了岁数，整张脸保养的颇为年轻。戚玥想从他脸上瞧出几分像自己的地方，但是着实是不懂这些下人们的眼睛是蒙了什么灰，哪里相像了？

除了一样的皮肤白皙，五官同样出落得精致以外，好像是瞧不出什么相似的。

“五儿——”

那方又传来了虚弱的叫唤声，这老祖宗躺在榻上许是颇为累，这番气都不顺，说话都有些不灵清，莫非是有痰含在喉咙里，咳不出来所制的。

戚玥心中想着，脚步不由自主的便走上前去，旁边的人见势都纷纷的让了开来，不明白她想做些什么。待众人让出一条道来，戚玥方可在床边坐下来，她把着老祖宗的手，看着脉搏的虚实状况也就是有炎症作祟，诚然是上了年纪积攒的毛病。

然后她问道，“老祖宗，是不是喉中有阻塞，故胸口憋得慌。”

见老祖宗想要开口说话，戚玥又续道，“您莫要说话，只需点头摇头便可。”

老祖宗果真点了点头，戚玥方有些明白了。她扶起了躺在床上很是虚弱的老祖宗，然后轻轻地为其拍背，“你，过来，先扶着老祖宗。”

她指着一个看着脾气甚好的女子说道，只见她女子被叫唤了也好生诧异，只是听着吩咐，走过来，“轻点，扶住老祖宗。”戚玥待女子的手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下方，方缓缓的松开来，嘴上还不忘了嘱咐。

戚玥起了身后便走向方才进门时看到的桌子，拿起壶便往桌上的茶杯里沏了水。然后往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便剥起来，众人看着她此番动作都好生奇怪，莫不是她口渴了不成。

白氏看着戚玥将剥好的橘子从皮中取出来，以为她就要在众人面前吃起来，心中的火气有些压制不住了，本想上前来说她几句，被身边的姜峻茂一把拉住。

“你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戚玥将剥好的橘肉取出，然后用手将橘子捏出汁来滴在方才沏了水的茶杯里，然后用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后，将茶杯拿起来晃了晃。

“这五小姐怎么有些神经兮兮的。莫不是患了什么癔症？”

房中的人悄悄絮叨议论着，戚玥全然不理会。她将混好橘汁水端过来，又一次坐到了床边上，她看着眼前的老祖宗，然后微笑着说道，“老祖宗，您张张嘴，将这个喝下去。”

老祖宗听着照做了，也没有一点的抗拒，众人均不知戚玥在做什么。

白氏着实忍不住了，她挣脱开姜峻茂的手，然后呵斥着戚玥，“你方才给老祖宗喝的是什么东西？你莫不是在害老祖宗。”

“老祖宗是上了年纪，许是平日里又不怎么忌口，这几日还感染了些许风寒，发了些许炎症。她是让有些秽物堵住了喉咙，故说话有些不清。我方才给她泡的橘子水正能缓解她的不适之状。”

“怎么患了这么多病症？那岂不是很严重。”身边的姜峻茂一脸相信着戚玥，然后在旁边弯下腰，将头探过来问道。

“上了年纪的人都多少有些许毛病，无妨的。但是方才我弄的橘子水也就是起个缓解的作用。其实还是用雪梨、川贝等做成排火的花果茶，每天坚持让老祖宗泡水喝作用会愈加明显的。”

“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莫不是在胡说八道。”白氏生冷的声音响在静静的房里尤为刺耳，戚玥只当做没有听到，继续用勺子舀着茶水喂着老祖宗。

戚玥虽然自己的医术是没有那么的好，但是普通的疾病也好歹是敢担保能看的。如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姜府造次，她知道眼前的白氏断然不是好惹的主。还有身边站了这么一圈人，个个的眼神火热，灼的她后背发烫。

“五儿。茂儿，这就是五儿吗？”

老祖宗喝完了戚玥端着的橘子水，方开口说话。此时的声音听着没有方才那么浑浊，能让人听得清晰了，且不会显得那么累了。

“母亲，这就是五儿。五儿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