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翠鸟
等衙役走了,谢慈便举步踩进了院子里,院子里有十几个人,还都佩着剑,谢慈掩面使劲儿咳嗽,一路畅通无阻,那些佩剑的人就看了谢慈一眼,就不再看了。
谢慈都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的进房间,本来看到这佩剑的十几个人觉得要不再考虑一下离开,谁知这些人看起来厉害,竟是眼高于顶不把自己放眼里?
进了房间,谢慈差点没吐出来,这房里首先两个明显的大字:华丽。
然后就是香。
熏香,不知道是什么香,香到人头昏脑涨的那般,令人窒息,谢慈起了鸡皮疙瘩,这回咳嗽是真的。
房里的人听到了咳嗽声,尖细的嗓音响起:“什么事?”
谢慈没回应,循着声音过去,然后看到了人,那人背对着自己,正在往香炉里倒香,谢慈看到了旁的桌案,视线停在案牍上的砚台上,那太监毫无防备,还在往香炉里头倒香,三种香混在一起,不要银子似的往香炉里倒,怪不得如此令人窒息。
谢慈走近抄起案牍上面的砚台,照着那太监的脑袋就抡了上去。
“砰!”
太监眼珠子一瞪,倒在了地上,外面的护卫没什么反应,谢慈把太监闷揍了一顿,打成了猪头才罢休。
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完,谢慈掩面咳嗽的快速撤离。
县衙府门外,沈清禄觉得谢慈到现在还没出来,可能已经被抓住了,正琢磨着。
王鞍开始幸灾乐祸了,叫他嚣张!
然而王鞍还没乐起来,就看到谢慈从县衙府门出来了。
“··········”
谢慈进去的快,出来时也快,县衙府门前的衙役这回没再看谢慈,谢慈很快找到了沈清禄。
沈清禄见到谢慈,不禁愣住,正要开口,忽然被一阵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的熏香气息弄得咳嗽起来,他拿折扇左右摇了两下看向谢慈道:“你掉进熏香里了?”
谢慈衣衫扔了,小帽也扔了,戴上斗笠先拉着沈清禄远离县衙府门这是非之地,道:“不是,走走走,去吃饭。”
已经午时了。
沈清禄道:“你进去干什么了?”
谢慈道:“把那死太监打了一顿。”
沈清禄:“··········”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谢慈:“你说什么?”
谢慈道:“去打人了。”
沈清禄佩服谢慈的胆子了:“你就不怕被发现了抓起来?”
谢慈道:“不怕。”
沈清禄:“你哪儿来的自信?”
谢慈一本认真:“我天下无敌。”
沈清禄:“··········”
王鞍:“·········”真是不要脸!
沈清禄:“你会武功吗?”
谢慈道:“会翻墙。”
沈清禄嘴角抽了一下,十分服气。
汝阳城最大的客栈,明月客栈,里头还有说书的,沈清禄就住这儿,来时财大气粗的要包下整个明月客栈,明月客栈的掌柜为难,低声下气的表示不好这样,沈清禄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就只把明月客栈三楼阁包场了,此时一楼正有说书先生在说书,与其说是说书,不如说是讲故事,也没人叫好,就都安安静静的吃饭听着,先生讲的声情并茂,食客听得津津乐道。
明月客栈的小二看到沈清禄,一个个就像看到了爷爷一样,谢慈和沈清禄在一楼近说书先生的位置坐下,那位置很好,似乎特意留着的,因为其他地儿都坐满了食客,毕竟是午时,看那些小二狗腿谄媚的模样,这位置给谁留的,已经很明显了。
沈清禄摇着扇子道:“本少爷还以为你被抓了,正想着去救你。”
谢慈道:“我天下无敌,无人能奈我何。”
沈清禄听到谢慈这话,就替他不好意思,咳嗽一声,道:“说真的,你真的不会武功?”
谢慈道:“真的不会。”
沈清禄真的不明白谢慈哪里来的自信了。
不远处先生正说完一个故事,拿起茶盏呷了口茶,便又继续道:“接下来,就说一个叫翠鸟的故事。”
翠鸟?
谢慈放下茶盏,看向那先生,这名儿:“你听过吗?”
谢慈问沈清禄。
翠鸟?是要讲鸟儿的故事吗?类似两只老虎?
沈清禄挑眉,也看向那先生道:“没听过。”
谢慈闲来无事的好奇,便听那说书先生道:“有位世家小姐养了一只翠鸟,有一天,那只翠鸟不小心飞出了笼子,不见了,世家小姐十分担心挂念,便去寻翠鸟,可是世家小姐苦寻无果,天又忽然下起了雨,世家小姐在一巷子里一户人家的门檐下避雨,那户人家的儿子发现有人在家门前避雨,便将一把伞给了世家小姐,世家小姐受了好意,撑着伞回了家,她的那只翠鸟也自己回去了,世家小姐很高兴,第二天就去把伞归还了,此后,他们总是相遇,似乎很有缘分,那把伞又回到了世家小姐手里··········他们相互倾心,但是不被认可,世家小姐的爹娘觉得那男子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就偷偷让人将那男子的一条腿打断了,世家小姐得知后,也没办法出去了,整日整日的抱着伞哭,没过多久,那男子死了,世家小姐听闻后,却不再哭了,她抱着伞在院子里的池塘中溺了,笼子里的翠鸟看着,它想挣出鸟笼,拼命的乱撞,羽毛折断,撞的到处都是血和羽毛也没能出去,它哀鸣着死去,化为了鬼,将世家小姐的爹娘吃了。”
“············”
正在吃饭的食客听着前头还一声叹息,听到后头,忽然一阵微妙,嘴里的肉突然不香了·········。
谢慈见不是两只老虎之类的故事,就继续喝茶了。
沈清禄听得兴味索然。
有人问:“然后呢?”
说书先生呷了口茶道:“没有然后了。”
“这是什么话本?”旁人问。
先生道:“不是话本,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便无人再问什么了,说书先生继续说起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