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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冬

慕容楮听到虎子问,也道:“说的确实没错,他们打算怎么办?”

易筐道:“难道他们打算杀了越王?”

柳砚道:“不知道。”

虎子皱眉不言。

慕容楮又道:“还是说打算降了?”

易筐道:“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虎子道:“易筐说的对。”

慕容楮道:“怎么说?”

虎子没说什么,看向谢慈。

谢慈道:“现在如果把越王杀了,向天子谢罪,越国必定会完整保存,如果天子不理睬他们的谢罪,他们就打,要是不能胜,就逃到海里去。”

慕容楮听此问:“然后呢?”

易筐道:“竟然真的打算杀了越王。”

虎子道:“是啊。”

柳砚没说话。

谢慈道:“然后大臣都认为办法好,于是就杀了郢,派使臣带着送给了大行王恢。王恢说我军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东越王,现在东越已谢罪,没有打仗就消除了祸患,没有比这再好了。”

虎子道:“然后呢?”

谢慈道:“于是就把情况告知了韩安国,又派使者前往长安,报告天子,天子下诏书,让王恢和韩安国的兵马回京,说东越王郢等作恶,只有无诸的孙子没有参与这阴谋,天子便派将去立丑为越王,奉行对越王的祭祀之礼。”

四人听着不言。

谢慈道:“馀善杀了郢以后,他的声望传布全国,国中的百姓多半归属于他,他就自立为王。越王不能矫正百姓的错误,使他们得知正道。”

听到这,慕容楮皱眉道:“馀善打算造反?”

易筐道:“应该不是。”

虎子道:“应该是。”

柳砚道:“馀善肯定是打算造反。”

于是四人看向谢慈。

谢慈道:“天子听到这事后,认为不值得为馀善的事再发兵,说馀善作乱,却杀了郢,使汉军得以避免劳苦,于是就立馀善为东越王,同越王一样。”

闻言,四人愣了一下。

慕容楮道:“一个朝廷有两位君王?”

虎子道:“是啊。”

柳砚道:“应该不是吧。”

易筐道:“应该没有两位君王。”

慕容楮看向谢慈,问道:“谢慈,你知道吗?”

谢慈道:“不知道。”

说完,继续道:“这年南越造反,东越王馀善向汉朝天子上书,请求率兵八千人跟随楼船将军去打吕嘉等人。待到他的兵马到时,他就以海上出现大风为借口,不再向前,打算观望,又派使者与南越联系。”

慕容楮道:“南越造反,那朝廷呢?”

虎子道:“朝廷会派兵马去南越吧。”

柳砚道:“南越?那东越呢?”

易筐道:“不知。”

谢慈道:“等到汉军打败番禺,东越的兵马也未到。这时楼船将军杨仆派使者向天子上书,愿意领兵去打东越。”

柳砚听着皱眉。

谢慈道:“天子说士卒已经劳累疲倦,没有答应楼船将军,下令诸位校官,让他们在梅岭等候命令。”

“又一年秋天,馀善听说楼船将军打算打东越,而且汉军已经到了东越边境,于是他就造反了,派兵马到汉军的必过之路,他还给将军驺力等加了封号,大军到了白沙、武林和梅岭,杀了汉军的三个将领。”

慕容楮道:“然后呢?”

虎子道:“南越应该不会赢。”

易筐问:“为什么?”

虎子没说话。

谢慈道:“这时,汉朝派遣张成、原山州侯刘齿率兵守在这里,不敢去打东越的兵马,后来他们因畏敌之罪而被杀。”

“馀善刻了武帝的印玺而自立为皇帝,欺骗他的百姓,说了些虚妄不实的话。汉天子派遣横海将军韩说从句章前往,渡海从东边去,楼船将军杨仆从武林前往,中尉王温舒从梅岭前往。”

柳砚道:“这么看,南越不会赢。”

虎子应声。

谢慈道:“投降汉朝而被封侯的两个越人为戈船将军和下濑将军,他们从若邪、白沙出发。元封元年冬天,这些将军都领兵到了东越。”

“东越一向派兵在,派徇北将军守武林,打败了楼船将军的几个校尉,杀了长吏。楼船将军率领钱塘人辕终古杀了徇北将军,被封为御儿侯。他自己的兵马却没有前往武林。”

慕容楮道:“不过南越为何造反?”

虎子道:“不知道。”

易筐道:“这话你得问南越王。”

柳砚道:“问馀善。”

慕容楮道:“你们怎么不问?”

三人不言语了。

谢慈道:“原来的越衍侯在此之前留在汉朝,汉朝派他回到东越劝说馀善。馀善不听劝告。等到横海将军韩说率兵先到了东越,越衍侯就率领他邑中的七百人打东越。”

“他同建成侯敖及其部下,同越王居股商量说馀善作乱,如今汉朝大军已到,我们设计杀了馀善,各自归顺汉朝的将军,或许能侥幸无过。”

虎子道:“所以他们打算怎么办?”

慕容楮想了想,道:“他们打算杀了馀善?”

柳砚皱眉道:“应该不会吧。”

易筐道:“应该会。”

只听谢慈道:“于是杀了馀善,率领他们的兵士降了横海将军。因此汉朝封越王居股为东成侯,食邑一万,封建成侯敖为开陵侯,封越衍侯为北石侯,封横海将军韩说为,封横海校尉刘福为缭荌侯。”

“刘福是刘喜的儿子,原先为海常侯,曾失侯爵。从前参军也没立军功,因为是宗室子弟的原因而被封侯。”

“其余将领都没有战功,所以都未封。东越的将军多军,在汉军到来时,放弃了他的兵马降了,因而被封为无锡侯。”

慕容楮问:“后来呢?”

虎子道:“是啊。”

谢慈道:“于是汉天子说东越是狭险之地,越反复无常。因而命令将领们率领全部东越百姓迁徙到江淮一带居住,东越这地方就没有百姓了。”

“太史公说越国虽然是蛮夷,他的祖先难道对百姓曾经有过很大的功德,不然,为何世代相传得那么久远。”

“经历了几代都常常为君王,而句践竟一度称霸,然而馀善大逆不道,朝廷灭亡,百姓迁徙,他们祖先的后代子孙等还被封为侯,由此可知,东越世世代代都为公侯,大概这就是大禹所留下的功业吧。”

柳砚道:“为何馀善死了,勾践却为王?”

虎子道:“不知道。”

慕容楮道:“应该是馀善没有勾践聪明。”

易筐听着不言。

柳砚道:“勾践比馀善聪明?”

慕容楮道:“应该是。”

柳砚问谢慈:“馀善真的没有勾践聪明吗?”

谢慈面无表情道:“我也不知道。”

闻言,四人也不再说什么。

这时,易筐又拿着书道:“事多似而顺,多似顺而,有知顺之为,之为顺者,则可与言化矣,天之道也,荆庄王伐陈,使人视之。”

“使者曰陈不可伐也,庄王曰何故,对曰城郭高,宁国陈可伐也,夫陈,小国也,而积多,赋敛重也,则民怨矣。”

谢慈听着未言。

慕容楮道:“这又读的什么?”

虎子道:“不知道。”

易筐继续道:“城郭高,则民力罢矣,兴兵伐之,陈可取也,庄王听之,遂取陈焉,田成子之所以得有国至今者,有兄曰完,仁且有勇,越人兴师田成子,曰奚故杀君而取国,田成子患之。”

“完请率士大夫以越师,请必战,战请必败,败请必死,田成子曰夫必与越战可也,战必败,败必死,寡人疑焉。”

“完曰君之有国也,百姓怨,贤良又有死之臣蒙,以完观之也,国已惧矣,越人起,臣与之战,战而败,贤良尽死,不死者不敢於国。”

慕容楮问易筐。

易筐道:“我也不知道。”

说完接着道:“君与诸孤於国,以臣观之,国必安矣,完子行,田成子泣而遗之,夫死败,人之所恶也,而反以为安,岂一道哉,故人主之听者与士之学者,不可不。尹铎为晋,有请於赵简子,简子曰,往而夷夫垒,我将往,往而见垒,是见行寅与范吉也。”

听到这,虎子道:“简子?”

易筐道:“铎往而增之,简子之晋,望见垒而怒曰铎也欺我,於是乃舍於郊,将使人铎也,孙明进谏曰以臣之,铎可赏也,铎之言固曰乐则侈,见忧则诤治,此人之道也。”

柳砚这时道:“这些我好像听过。”

易筐道:“今君见垒念忧患,而况群臣与民乎,夫便国而利於主,虽兼於罪,铎为之,夫顺令以取容者,众能之,而况铎欤,君其图之,简子曰微子之言,寡人几过,於是乃以免难之赏尹铎。”

慕容楮道:“你听过?”

柳砚道:“不过我忘了。”

易筐道:“人喜怒必循理,其次不循理,必数更,虽未至大贤,犹足以盖世矣,简子当此,世主之患,不知而矜用,好愎过而恶听谏,以至於危,此无大乎危者。”

读完,易筐看向谢慈,问道:“这些又讲的什么?”

谢慈道:“这说的是事情有很多似乎无理其实是合理的,有很多似乎合理其实是无理的,如果有人知道表面合理其实无理、表面无理其实合理的道理,就可以跟他说事物的发展变化了。”

慕容楮道:“我不明白。”

虎子道:“我也是。”

柳砚也应声。

谢慈听着,就给他们讲了讲,四人认真的听着,不知道明白了多少。

谢慈继续道:“楚王打算打陈国,派人去察看陈国的情况,派去的人回来说陈国不能打,庄王说什么缘故。”

“回答说陈国城墙很高,护城河还有粮食财物很多。”

“宁国说照这样说,陈国是可以打的,陈国是个小国,粮食财物却很多,说明它的赋税繁重,那么百姓就怨恨君主了。”

虎子道:“这么说是真的吗?”

慕容楮道:“不知道,但是似乎有道理。”

柳砚道:“应该是真的。”

谢慈道:“城墙高,有护城河深,那么民力就凋敞了,起兵打它,陈国是可以打败的,庄王听了宁国的意见,于是打败了陈国。”

慕容楮道:“看来是真的有道理。”

谢慈道:“田成子所以能享有齐国直至今天,原因是这样的,他有个哥哥名字叫完,仁且勇敢,越国起兵伐田成子,说为什么杀了国君而得他的国家,田成子对此很忧虑。”

“完请求率领士大夫打越军,并且一定见越军,还一定得败,田成子说可以,但是一定得败,这我就不明白了。”

虎子道:“我也不明白。”

柳砚道:“我也是。”

慕容楮和易筐应声。

谢慈说道:“完说你据有齐国,百姓怨恨你,贤良之中又有敢死之臣认为,据我看来,朝廷已经令人忧惧了。如今越国起兵,如果败了,那些贤良之人就会死,即使不死的人也不敢回到齐国来。”

“你和他们的遗孤居于齐国,据我看来,国家一定会安定了,完离开都城时,田成子为他送别,死亡和失败,这是人们所厌恶的,而完反使齐国借此得以安定。”

听到这,四人应声道:“我明白了。”

虎子道:“原来是这样。”

谢慈道:“行事岂止有一个方法,所以听意见的君主和学习道术的士人,所听所学不可不广。”

“尹铎治理晋阳,到新绛向简子请示事情,简子说去把那些营垒拆平,我将到晋阳去,如果去了看见营垒,这就像看见中行寅和范吉似的。”

“尹铎回去以后,反倒把营垒增高了,简子到了晋阳,望见营垒,于是在郊外不走了,要派人把尹锋杀了。”

慕容楮道:“为什么?”

虎子也皱眉道:“是啊?尹铎为何不听令?”

柳砚道:“难道他打算造反?”

易筐道:“应该不会。”

慕容楮道:“说不定他真的打算造反。”

谢慈道:“孙明进谏说据我考虑,尹铎是该奖赏的,尹锋的意思本来是说遇见好事就会知意,遇见忧患之事就会图治,这是人之常理。”

四人皱着眉头不说话。

谢慈继续道:“如君主见到营垒就想到了忧患,又何况群臣和百姓呢,有利于朝廷和君主的事,即使加倍获罪,尹锋也宁愿,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

虎子道:“那孙明说的对吗?”

慕容楮道:“我认为是有道理的。”

柳砚也道:“我也认为有道理。”

易筐应声。

谢慈说道:“孙明说的是对的。”

闻言,慕容楮等人应声,易筐问道:“既然孙明说的是对的,那简子会听吗?”

柳砚道:“是啊。”

虎子道:“简子应该会听吧?”

慕容楮却道:“我认为不会。”

听到这话,易筐三人看向慕容楮问道:“为何?”

谢慈也问:“是啊,为何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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