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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荆国

见易筐问,柳砚也道:“是啊,盐铁为何贵重?难道不该是粮最贵重吗?还有桑麻,银两,田。”

闻言,慕容楮道:“我也不知道。”

虎子道:“粮,桑麻,银两,田,还有茶。”

易筐道:“无茶也无碍,但是粮,田,桑麻,银两非常贵重。”

慕容楮看向谢慈。

谢慈道:“盐铁于天下来说,非常重要。”

慕容楮:“为何?”

虎子和易筐还有柳砚见慕容楮也不知道,就看向谢慈。

谢慈道:“因为不管什么,都是少则贵。”

慕容楮:“少则贵?”

谢慈点头道:“不错。”

虎子等人听着,然后道:“我明白了。”

谢慈应声。

虎子道:“程郑是从太行山以东迁徙来的降民,也经营冶铸业,常把铁制品卖给西南地区百姓,他的财富与卓氏相等,与卓氏同住在临邛。”

慕容楮道:“盐对百姓来说非常重要,还有铁。”

易筐道:“铁对兵马来说非常重要。”

柳砚道:“应该说是朝廷。”

慕容楮和易筐道:“对。”

虎子说:“宛县孔氏的先祖是梁国人,以冶铁为业。秦国伐魏国后,把孔氏迁到南阳。他便大规模地经营冶铸业,并规划开辟鱼塘养鱼,车马成群结队,并经常游访诸侯,借此牟经商发财的便利,得了游闲公子乐施好赐的美名。”

慕容楮道:“达则兼济天下。”

易筐点头道:“不错。”

柳砚道:“这样的人都是仁德之人。”

虎子道:“然而他赢利很多,大大超出施舍花费的那点钱财,胜过吝啬小气的商人,家中财富多达数千金,所以,南阳人生意全部效法孔氏的从容稳重和举止大方。”

谢慈接着说道:“鲁地民俗节俭吝啬,而曹邴氏尤为突出,冶铁起家,财富多达几万钱。然而,他家父兄子孙都遵守这样的家规,凡事都要有所得,不忘利。他家租赁、放债、买卖遍及各地。”

慕容楮问:“吝啬是对是错?”

柳砚道:“不知道。”

易筐道:“这不能说对错吧。”

谢慈道:“不错。”

虎子道:“由于这个缘故,邹鲁地区有很多人丢弃儒学而追求发财,这是曹邴氏的影响,齐地风俗是不善待仆人,而刀间却偏偏重视他们。”

谢慈道:“凶恶狡猾的仆人是人们所担忧的,唯有刀间收留使用,让他们逐渔盐商业上的利益,或者让他们乘成队的车马,去地方官员,并且更加信任他们。刀间终于获得他们的帮助,致富达数千万钱。”

“所以有人说与其出外求官爵,不如在刀家为仆,说的就是刀间能使人富足而又能为他竭尽其力。”

四人听着不言。

谢慈又道:“周地百姓原本就吝啬,而师史尤为突出,他以车载货返运赚钱,车辆数以百计,经商于各郡诸侯,无所不到。洛阳道于齐、秦、楚、赵等国,街巷的穷人在富家学生意,常以自己在外经商时间长相互夸耀,路过乡里也不进家门。因能筹划任用这样的人,所以师史能致富达七千万钱。”

慕容楮道:“为什么?”

柳砚道:“是啊?”

易筐道:“我也没有明白。”

虎子看着谢慈。

谢慈给他们讲了讲,四人认真的听完,然后应声。

谢慈继续道:“宣曲任氏的先祖,是督道仓的守吏。秦朝败亡之时,豪杰全都争金银珠宝,而任氏独用地窖储藏米粟。后来,楚汉两军于荥阳,百姓无法耕田,米价每石涨到一万钱,任氏大发其财,豪杰的金银珠宝全都归于任氏,任氏因此发了财。”

慕容楮道:“聪明。”

虎子道:“一般富人都争奢侈,而任氏却崇尚节俭,致力于田牧。田地一般人都争着低价买,任氏却专门买贵而好的。任家数代都很富有。但任氏家约规定,不是自家田得来的不食,公事没有完成也是,以此为乡里表率,所以他富有而皇上也尊重他。”

柳砚道:“崇尚节俭好。”

谢慈道:“边疆之际,只有桥姚得马千匹,牛二千头,羊一万只,粟以万钟计算。”

“吴楚七国起兵反叛汉朝时,长安城的列侯封君要从军出征,需借有息之钱,有人认为列侯封君的食邑都国均在关东,而关东战事胜负尚未决定,没有人肯把钱财给他们。”

“只有无盐氏拿千金给他们,其利息为本钱的十倍。三个月后,吴楚平定。一年之中,无盐氏得到十倍于本金的利息,以此富与关中富豪相匹敌,关中地区的富商大贾,大都是姓田的那些人家,如田啬、田兰。还有韦家栗氏、安陵和杜县的杜氏,家财也达万万钱。”

听到这,慕容楮道:“我明白了,谢慈说的不错,聪明只是原因之一,还得有运气。”

易筐道:“不错。”

谢慈道:“还有机会。”

说完,道:“以上这些人都是显赫有名、与众不同的人。他们都不是有爵位封邑、俸禄或者舞文而发财致富的,全是推测事理得失,随机应变,获得赢利,以经营商工末业致富,用购置田产守财,以各手段得一切,用法律政令等文字方式,变化多端大略如此,所以是值得记述的。”

“至于那些致力于田牧、山林、渔猎或经商的人,凭籍权和财利而成为富人,大者于一郡,于一县,小者于乡里,那更是多得不可胜数。”

慕容楮道:“商贾聪明,但是若无运气和机会,那也不会成功。”

柳砚道:“也不会富甲一方。”

慕容楮道:“不错。”

易筐道:“运气和机会,是不是要去问算命的?”

谢慈笑道:“不知道。”

柳砚道:“有些道士就是骗子。”

虎子道:“对。”

谢慈道:“景打细算、勤劳节俭,是发财致富的正路,但想要致富的人还必须出奇制胜,耕田是不易的行业,而秦杨却成为一州的首富。”

四人认真的听着。

谢慈又道:“盗墓不好,而田叔却起家,都本来是恶劣的,而桓发却致富,行走叫卖而雍乐成却发财,买卖油是不好的,而雍伯挣到了千金,卖水本是小本生意,而张氏赚了一千万钱。”

“磨刀本是小艺,而郅氏富到列鼎而食。卖羊都本是微不足道的事,而浊氏富至车马成行。给马治病是浅薄的小术,而张里富到击钟佐食。这些人都是由于心志专一而致富的。”

听到这,慕容楮道:“所以,成为商贾真的不简单。”

谢慈点头道:“不错。”

易筐道:“这些不只是运气,聪明,机会,还有其他原因。”

虎子问:“什么原因?”

柳砚道:“是啊。”

易筐道:“我也不知道。”

谢慈没有说什么,只道:“由此看来,致富固定的行业,而财货也没有一定的主人,有本领的人能够集财,没有本领的人则会破败家财,有千金的人家可以比得上一个都郡的封君,有万家财的富翁便能同国君一样,这是否所谓的素封者,难道不是吗。”

虎子道:“还得有本领。”

慕容楮道:“是啊。”

易筐道:“就是得聪明,聪明就是才能。”

谢慈道:“也可以这么说。”

慕容楮道:“我明白了。”

谢慈应声。

这时,看着书读道:“先王用非其有如己有之,乎君道者也,夫君也者,虚素而无智,故能使众智也,智无,故能使众能也。”

听见虎子的话,慕容楮道:“这我知道。”

谢慈看向慕容楮。

慕容楮道:“能执无为,故能使众为也,无智无能无为,此君之所执也,人主之所者则不然,此臣之职也,人臣之职,而无壅,虽舜不能为。”

原来真的知道,谢慈等人没有说话。

虎子道:“武王之佐五人,武王之於五人者之事无能也,然而世皆天下者武王也,故武王非其有如己有之,乎君道也,乎君道,则能令智者谋矣,能令勇者怒矣,能令辩者语矣。”

慕容楮道:“夫马者,伯乐相之,御之,贤主乘之,一千里,无御之劳而有其功,则知所乘矣,先王之立功名有似於此。”

易筐道:“你知道吗?”

柳砚摇头道:“不知道。”

易筐又问谢慈。

谢慈道:“知道。”

虎子看着书道:“使众能与众贤,功名大立於世,不予佐之者,而予其主,其主使之也,之若为,必任巧匠,奚故,曰匠不巧则室不善,夫国,重也,其不善也岂特室哉,巧匠为室,为圆必以规,为方必以矩,为平直必以。”

易筐和柳砚认真的听着。

慕容楮道:“功已就,不知规矩墨,而赏匠巧匠之,室已成,不知巧匠,而皆曰善,此某君,某王之也,此不可不察也,人之不者则不然,自为人则不能,任贤者则恶之,与不肖者议之。”

虎子道:“此功名之所以,国家之所以危,汤武一而尽有夏商之民,尽有夏商之地,尽有夏商之财,以其民安,而天下莫敢之危。”

易筐道:“你听明白了吗?”

柳砚道:“没有,你呢?”

易筐道:“我也没有。”

慕容楮道:“以其地封,而天下莫敢不说,以其财赏,而天下皆竞,无费乎郼与岐周,而天下称大仁,称大义,乎用非其有。”

虎子道:“白公胜得荆国,不能以其府库分人,七日,石乞曰患至矣,不能分人则之,毋令人以害我,叶公太府之众,出高库之兵以赋民,而白公死,国非其有也,而有之,可谓至贪矣。”

慕容楮道:“不能为人,又不能自为,可谓至愚矣,白公之啬,若枭之其子也。”

易筐问:“这些讲的是什么?”

柳砚道:“是啊?”

虎子道:“我不知道。”

慕容楮道:“我知道!”

众人便看向慕容楮。

慕容楮说道:“这讲的是先王使不是所有的就像所有的一样,这是因为他们知晓为君之道,君主居于清虚,执守素朴,看来没有什么智慧,所以能使众人的智慧。”

易筐看向谢慈,问道:“说的是这些话吗?”

谢慈道:“是。”

易筐等人才继续认真的听着。

慕容楮道:“智慧回归到无所能的境地,所以能使众人的才能,能执守无所作为的原则,所以能使众人的作为,这种无智,无为,是君主所以。”

柳砚道:“这些话讲的不是商贾了。”

易筐道:“不错。”

虎子道:“似乎是君王。”

柳砚道:“皇帝啊?”

虎子点头道:“对。”

慕容楮道:“君主中有人却不是这样,他们用自己有限的智慧和有限的才能,还有有限的作为逞聪明,位臣之职,使于臣的职位,又想有耳目,就是舜也办不到。”

柳砚问:“你们听明白了吗?”

易筐道:“明白了。”

虎子道:“你没听明白吗?”

柳砚点头道:“没有。”

虎子就道:“这讲的应该是为君之道。”

柳砚:“为君之道?”

易筐道:“是。”

虎子道:“说的应该是如何成为一个贤明的皇帝。”

谢慈听着不言。

慕容楮道:“周武王的辅佐大臣有五个人,武王对于这五个人的职事一样也不明白,但世上都说得天下的是武王。”

柳砚认真的听着,没有再说话。

慕容楮说:“武王用不是他所有就像他所有的一样,这是知晓为君之道啊,知晓为君之道,就能让聪明的人谋划了,就能让善于言辞的人议论了。”

听到这,柳砚道:“我明白了。”

易筐和虎子应声。

慕容楮道:“先王建立功名与此相似,使用各位有才能的能人和贤人,在世上功名卓着,人们不把功名归于辅佐他的人,而归于君主,因为是君主使辅臣这样做的。”

“君主中不知晓为君之道的人则不是这样,自己不明白,任用贤者又对他们不放心,跟不肖的人议论他们,这是功名所以败,朝廷所以危的原因。”

虎子道:“皇帝也不能只有聪明。”

慕容楮道:“只有聪明还不好吗?”

易筐和柳砚没有说话。

虎子不知道怎么说。

谢慈接着道:“为君王,本来就没有具体职责,而是要根据臣的职位委派他们责任,事情有得好坏,由臣下负责,该赏该罚,由律法规定。”

“君王只要规定臣下的职分就够了,这样,得赏的人就无须感激谁,死的人也无须怨恨谁,人人都自省就够了,这是治理天下的最高明的办法。”

听此,慕容楮问道:“不过,这真的是治理天下最高明的办法了吗?”

柳砚道:“应该是。”

虎子也问道:“就是说,皇帝要信任朝廷大臣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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