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互相伤害
被人轻易看穿心事,陆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难免有些窘迫,最后仍诚实点点头。
陆暄果然与一般忸忸怩怩的千金不同,十分诚实大方,这点司旭泽很欣赏。
司旭泽走在面前,脚步缓慢,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望天,不知在纠结什么?明明是他先起的话头,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忍见司旭泽为难,陆暄体贴地说:“司大哥,不如改天再说吧。”
“多年前我还在法国学珠宝设计,接到电话说我父母发生空难,生死不明。我马上丢下学业赶回来,公司陷入恐慌。我还没有毕业,毫无商场经验,不仅董事会不支持我,连家族长辈都怀疑我的能力。只是,我父母占了司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我是他们遗嘱里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们无法推翻只能接受,却总是出各种难题为难我。我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加上婉然还未成年,她需要我。面对各方的压力,我当时有些承受不住,是候总出手帮了我。”回忆往昔最艰难的日子司旭泽说得轻描淡写,陆暄却听得惊心动魄。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司旭泽竟有这么一段可怕的经历
,他不仅自己站了起来,保住了公司,让其蒸蒸日上,仍位列四大财团。
更重要的是,他把司婉然保护得很好。让她不受父母罹难的影响,活得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单看司婉然平时无忧无虑的样子,谁都会认为她是在满满爱里长大的孩子。
想到这里,陆暄更加佩服司旭泽。
突然,司旭泽压低声音,附在陆暄耳边低语:“其实,候总并没有受伤,他是故意想借此引出凶手。”
陆暄一怔,接着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秘密?”
连义父都不信任她,司旭泽不是更该怀疑她?
“我相信你!”毫无理由,没有原因,就是无条件的相信。
司旭泽的信任让陆暄内心感动极了,升起的暖流涌入周身四肢百骸:“谢谢你,司大哥。也拜托你一定要尽快找到凶手,不能让他伤害义父。”
“我会的,你放心吧。”司旭泽郑重点头。
……
和司旭泽一番谈话,陆暄觉得郁结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回房时,不出意外又看到南宫宸不远不近跟着她。
心底有些莫名烦躁,情绪不好的小鹿在咆哮。陆暄强忍着不冲南宫
宸发脾气,快步进了房间,却怎么都关不上门。
退后几步才发现是南宫宸挡住了门,不让她关上,原本就心底冒火,此时更没有好脾气:“有事吗?”
“小暄,我想跟你谈谈。”南宫宸用哀求的语气,从小到大,他没有这么卑微过,只在陆暄面前放下尊严。
“没什么可谈的,再说,时间晚了,我想休息了。”陆暄面无表情,更加用力要关门。
想到她在花园跟司旭泽有说有笑,却在这里给自己摆脸色,南宫宸的好脾气也被磨光了,语带讥讽:“有时间陪司旭泽赏花散步,就没有点时间听我解释?陆暄,你是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对,没错。我是狼心狗肺,我忘恩负义。那你走啊,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陆暄的脾气也上来了,虽然,她知道南宫宸如此委曲求全都是为了自己。
可她真的接受不了他和沈雪英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事实,哪怕,这其中有阴谋。
南宫宸双眸漆黑如墨,紧紧盯着陆暄,太多复杂的情绪流淌其中。有怨有怒,有怜有愧,复杂得连他自己都弄不懂。
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用尽量柔和
的语气说:“昨天的事明显是有人设计,我不相信以你的聪明看不出来。好,如果你不介意闹大,我现在就去问沈雪英,要她给我一个交待。”
陆暄的态度让南宫宸好心寒,再也克制不住脾气,转身欲走,却被陆暄拉住,悲愤的泪在眼底流淌:“义父刚回来,又受了伤,你这时候去不是让他难堪吗?”
“不,让他难堪的是沈雪英,不是我!那天你回房后,我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疲惫,跟着在沙发上休息。我知道说我不清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很难让人信服,但事实就是这样。我绝无虚言!”南宫宸双瞳因急迫变得通红,布满焦急的红血丝,看上去有几分吓人。
陆暄不是不信,而是不愿接受。
她也知道无论如何,南宫宸都不会和沈雪英有交集,更遑论她的年纪足以当他母亲。
只是,理智归理智,情感上她还是接受不了。
她需要时间,更希望这件事不要让候开元知道。
“南宫宸,现在岛上危机还没有解除,我不想和你争执。可你要我一下子当没发生,很抱歉,我不是圣人,我办不到。”陆暄已经很努力地克制了
,她希望南宫宸不要逼她。
她和义父比南宫宸更无辜,不是吗?
可他们受到的伤害却不比他小。
南宫宸渐渐松了手,满脸失望。
他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陆暄会无条件站在他这一边。可是,他错了,她不如他想像那样爱他。
或许正如她所说,她对自己的爱,只是年少无知一时痴迷。时间过了,感情也就淡了,散了,不复存在了。
“如果是司旭泽呢?”南宫宸嘴角弯出嘲讽的笑,眼底难以压抑的悲伤和愤怒。
“这和司大哥有什么关系?南宫宸,你简直莫名其妙。”今天的南宫宸太反常了,远远超出她的想像。
南宫宸将陆暄压在墙上,一字一顿地问:“如果司旭泽被沈雪英设计了,你会怎么做?”
近在咫尺的俊脸,愤怒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皮肤上,烫出一个个细小的伤口。
陆暄终于听懂了南宫宸的弦外之音,怒极反笑,违心之言不假思索:“我相信司大哥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你……”陆暄的话犹如鞭子重重抽打在南宫宸心上,霎时,皮开肉绽,痛不可抑。怒火“蹭蹭”往上冒,几乎烧毁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