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近在咫尺的爱人
伴随着候开元这声怒吼,所有人都沉默了。
窗外雨急风骤,砸得人心慌乱,无所适从。气氛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陆暄好几次想逃。只是,她不能留下义父独自面对,她怕他受不了打击。
沈雪英幽幽开口:“我知道是谁。”
“谁?”候开元转身直视着她,最初的震怒过后,他还是希望这是一场阴谋。他不愿相信沈雪英是这样水性杨花,恬不知耻的女人。
她救了他一命,是他的白月光。
他希望余生的日子有她相伴,实现对她的誓言。他这一生遇到过许多女人,也有很适合当妻子的女人,但他没有将就。
一来,他身世特殊,不宜有家室,更不能有后代。
让血统终结在他这一代,是对所有人都好的选择,
他一直遵守承诺,年近五十仍孓然一身,他用行动宣告自己绝不贪图。但人心隔肚皮,那个人终究不放心,要置他于死地。
只有他死了,才不会留下后代。
四年多前,那个人终于按捺不住对他下手了。
阴错阳差沈雪英救了他一命,这四年里他虽没有醒,却是有意识的。她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记在心里,慢慢凝成
了爱。
醒来之后,两人很自然互诉衷肠。
他和沈雪英两个人的年纪都不适合生养后代,他终于找到了合适并且自己爱的人,他可以结婚了,只要提前做个绝育手术,用行动告诉那个人,他对所谓的权利地位没有兴趣,只想当个俗人,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决心。
为了和沈雪英在一起,他暗中做了许多事。
当他看到那些照片时,他完全失去理智。只觉得自己被人耍了,一颗真心错付。
此刻稍稍冷静,他恢复了理智。
他要一个真实的答案,不管再丑陋不堪,他只要真相!
沈雪英唇角微微上扬,没有直接回答候开元,转成南宫宸问:“你是当事人,我们有没有怎样,你最清楚。南宫宸,你觉得我会这么蠢吗?”
剑眉紧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黑眸深得可怕,南宫宸深思熟虑后才说:“依你的行事做风,你不会。”
得到满意的答案,沈雪英望向候开元,目光里委曲而坚定:“连受害者都相信我,你却为了几张照片,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候开元,抓出凶手后,我就马上离开,自此两不相欠。”
候开元张了张口,想道歉
,想挽留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雪英达到目的,开始分析:“那天晚上我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后来南宫宸和陆暄回房休息,我让苏管家陪我继续喝点。苏管家不肯,说她责任在身,不能喝酒,不管我怎么劝。最后,我一个人喝了一瓶酒醉得不醒人事。我想有苏管家在,不会出事,岂料……”
话说到这里候开元瞪大双眼:“你是说苏姗设计了你们?”
“杰克死了,蒋一蒋二随你外出,岛上全是新来的保镖,除了你,他们只听命于苏姗。”沈雪英表情坚定,美目灼灼射向楼梯拐角处的暗影。
沈雪英突然扬声大喊:“苏管家,你不出来解释一下吗?”
顺着沈雪英的喊声,众人看到转身欲下楼梯的苏姗。见状,她只能从容上前,恭恭敬敬:“先生,沈小姐,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这次岛上的发电系统受损严重,少了几个重要的配件,得等风雨停了才能去买。我怕你们的蜡烛不够,特意送了些来。”
说完,将一篮子蜡烛放在茶几上,双手交垒放在小腹上,姿态恭敬不失优雅。
“是吗?”沈雪英率先置疑:“这些小事
你随便派个女佣来送就好了,何必自己跑这一趟。城堡黑漆漆的,要是摔着碰着就不好了。”
面对沈雪英的挖苦,苏姗表现得更加恭敬:“沈小姐说笑了,我是管家,也是下人,照顾好主人的起居生活是我份内的事。”
“苏管家不愧名校毕业,做事妥贴,让人放心。”沈雪英嘲讽着,苏姗扯了扯嘴角,最终沉默,恪守本分。
“雪英,你到底想说什么?”候开元蹙眉,苏姗跟他几十年了,是最信任的人。她身份虽是管家,他却拿她当妹妹。
沈雪英咧开大大的笑容,只一瞬间快速收起。
前一刻阳光明媚,下一刻山雨欲来,令人猝不及防,心生俱意。
“开元啊开元,这么多年来难道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苏姗对你有情,她不希望你娶别的女人!”沈雪英字字铿锵,不是猜测,而是结论。
候开元脸上掠过一抹惊讶:“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吗?开元,是你对感情太迟钝了,不懂女人心。”话是回答候开元,却对着苏姗说。
沈雪英探究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苏姗的脸,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她的
眼。
“这怎么可能?”候开元还是不信,在他心目中苏姗是位十分称职的管家,把事交给她,他十分放心。
“苏管家,你还不肯承认你对开元的感情吗?这次就算你成功赶走了我,难道就没有下一个了吗?开元是个人,他有七情欲,需要一个女人体贴关心,而不是一个事事听命行事的管家。就算你做得再好再出色,在开元心里也只是个能力出众,值得他信任的管家。苏姗,你要的真的只有这些吗?”沈雪英一字一句刺激着苏姗,管家这个身份是她的保护色,也是桎梏。
她只能躲在这个位置上,尽全力对候开元好。
以前他的身边没有女人,她愿意就这样默默陪他到老,替他分忧解劳。
只是,沈雪英来了。
她才发现候开元不是天生无情,是她不够主动,没有去撩拨他,才让沈雪英有机可趁,捷足先登。
苏姗又悔又恨,同时也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么伟大,不计后果,全心付出。
她也渴望得到他的爱与宠,渴望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而不是处于管家这个离他最近却卑微的位置上,眼睁睁看他对另一个女人倾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