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交出玉牌,卸下重任
天还没亮,候开元就接到南宫宸打来的电话,他说,陆暄昨晚突然毒发,一夜老去,连头发都全白了,
周凡看过后,说是她的体质过虚,毒素在她体内一下子爆发。
别人可以撑过三年,而她只能再撑一个月。
巨大的噩耗将候开元惊醒,再也呆不下去,立即赶往王宫,可陆维森始终不肯松口。他的骨头也很硬,宫廷刑具都快做完了,他还是不肯说。
事情紧急,候开元都头上的白发又添了几根:“陆维森,你真的不怕死吗?”
“怕,我当然怕。只是,若是不拿到你的一半财富,我也只有死路一条。金清元,楚怀谨,简媪丽,阮宇哲,甚至是赫连沁都不会放过我。怎么死对我而言,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是,黄泉路上,还有小暄陪着我。哈哈哈哈……啊噗……”陆维森说着喷出一口血,身上伤痕累累,已无半分昔日的优雅从容,但他就是宁可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这样的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候开元气得太阳穴一突一突跳着,他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可他不能,此时杀了陆维森,等于杀了陆暄。
他答应过赫连
沁要带她去见陆暄,她们母女分开几十年了,还没见过面呢,一定要完成她这个心愿。
“陆维森,就算我给你一万亿,你只剩下半条命了,又有什么用?”候开元不解,钱财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值得牺牲一切去换?
陆维森这一生为了财富,做尽一切卑鄙之事,抛妻弃子,利用朋友。不惜挑唆四国之间的平衡,就是想站上金字塔的顶端。
可他并不知道那个位置,风景一点都不好。
“我有没有用,这点不必你操心。候开元,你一直说我爱钱,不择手段。你自己又高尚得到哪里去?你口口声声说视陆暄为亲生女儿,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可实际上呢?你根本舍不得拿出一半财产来救她。哈哈哈哈……候开元,你也是个视钱如命,自私自利的人!”陆维森满头大汗,每说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被陆维森这么一说,候开元无力反驳。
其实,他不是舍不得,而是不能。
陆维森这个人心术不正,他要是拥有了这么大一笔财富,他绝不会满足于只做一个成功的商人。他会挑起四国纷争,引发战乱,甚至推翻一个王朝,他自己登上王位
。
这样的人就是一枚隐形的爆炸,权利越大,威力越大,到时将威胁到全人类。
只是,他派人搜查过他所住过的每一个地方,连衣服扣子都敲碎了查看,仍找不到解药。他到底把解药藏到哪里去了?
就在此时,候开元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南宫宸的号码,忙接起,不顾陆维森在场,惊急地问:“小暄还好吗?”
“很不好。候总,求你尽快拿到解药,再迟,恐怕……”南宫宸一开口就语带哽咽,还用了一个“求”字,候开元一颗心火烧般的痛。
……
陆维森这个人很擅长观察,他可以从人的细微表情处,揣摩到他此刻的心情。加上开头候开元问出了陆暄的名字,陆维森可以肯定这通电话与陆暄有关。
于是,强忍疼痛,咧嘴一笑:“怎么样?候总,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你应该考虑清楚了吧?”
“你……”如果可以候开元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在他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人性。
“把他带走。”候开元下了命令。
当候开元的保镖拖着浑身是伤的陆维森出了王宫监牢时,楚怀谨带着一侍卫队拦住了
他的去向:“候开元,你还真当自己是H国的半个主人了吗?王宫岂是你可以自由来去的地方?”
“你想怎样?”候开元眼眸微眯,他没有心情和精力跟楚怀谨纠缠。
“交出玉牌。”楚怀谨开出条件,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已经在候开元手里放了几十年了,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候开元静静看着一身国王宫廷装的楚怀谨,并没有多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玉牌递到他面前。
没想到候开元会这么痛快交出玉牌,楚怀谨一时竟怔忡住,没有伸手去接。
眼眸里的戾气和恨意消退了不少,不信和怀疑在其间流淌。
候开元开口,语气淡淡的,不恨亦没怨:“我答应过父亲将这块玉牌保留三十年,现在是该还给你的时候了。”
“为什么?”楚怀谨没头没尾的问题,候开元却知道他真正的问题。
“父亲一直觉得你的个性太浮躁,自幼没有吃过苦,看不到真正的民间疾苦。一个从小就锦衣玉食,贪图享受的君王是无法做到真正为百姓谋福祉的。这些年,H国有一批不错的官员,你可以考虑重用看看。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
陛下可以不听。如果陛下愿意改掉以前的一些习惯,潜心为百姓做一些事,我可以把官员名单给你。”候开元表情淡淡,他和楚怀谨之间从小就是存在着一种敌对和竞争的关系。
不管他是否愿意,都改变不了这种关系。
当然了,楚怀谨恨他,他也不见得对他有多少好感。之所以这些年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王室,全是为了遵守对父亲的承诺。
他们都说父亲偏心于他,可父亲真正要保护的人是他们。
父亲给了他玉牌,却要他保障H国三十年经济不衰退。
从某种意义上来,他的潜台词就是,他不能造反,不能逼宫,还有尽全力扶持楚怀谨。
他累了,真的累了。
他在父亲面前发下重誓,就一定会遵守承诺。
如今三十年的期限已到,他也老了,没了那份雄心壮志,他只想将重担还给楚怀谨。他会离开H国,不再插手王室的任何事宜,也不会再给予王室经济上的支持。
他要彻底离开,摆脱这重重枷锁的命运。
看着近在咫尺的玉牌,楚怀谨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不知为何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伸手可得,他竟开始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