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心中要有跷跷板（恭喜EDG！）
东悠将喝完的咖啡扔进垃圾桶里：“你训人的模样看上去还真有模有样。”
“难不成训人前需要先来一段歌唱？”
雾岛悠月的反应莫名冷淡，东悠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看了过去。
她在走廊处看向窗外，头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不过——”东悠又继续说下去，像是在为自己之前的话寻找着借口般，“每一个团队总需要有一个保持清醒的人，你做的没有错。”
雾岛悠月娓娓说道：“当她们的表现不如预期时，不应该将过错推给「才能」这种模糊的概念，而是需要孜孜不倦的练习，努力获得进步并不是没有道理。”
东悠竖起耳朵聆听着雾岛悠月说的话，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轻轻吹动着她的发丝。
“这答案听的我有点意外，不过也非常能够理解。”
雾岛悠月双臂抱胸，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批评无自由的话，那么赞美将毫无意义。”
东悠露出清爽的微笑：
“你这种直率的态度也许会和他人产生摩擦或是冲突，但是我却对你这样的态度有着相当不错的好感。”
雾岛悠月一听，顿时露出模棱两可的微笑：“可东悠你这种举止轻薄，习惯在少女的圈子里来回转悠的人，却需要给我时间。”
“我只是说好感，可没有说喜欢你。”东悠默默摇了摇头。
即使他这么表示，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很尴尬。
雾岛悠月大概是发现了东悠完全没有想要加入的想法。
他换了个话题问：“我想问问，你打算要怎么彻底解决？”
雾岛悠月眉头一皱，想必在为这件事苦恼了很久，接着偏过头，像是在窥探东悠的神情。
「既然你已经说出了这句话，想必你是有了想法是吧？」
——她的这种信息顺着那美丽的眼瞳被东悠收进脑海中。
雾岛悠月踩着感觉不到体重的轻盈步伐走到窗边。
“这件事本就不该由我来说的，我只是提出个意见，至于是否采取就是你的事情了。”
犹如某些医院里的医生一样，东悠说着让人头疼的话。
雾岛悠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往操场的方向看了过去：“说来听听。”
东悠也跟着她的目光望去，两人站在走廊上，静静看着放学后喧闹的气氛。
明日的风再一次经过两人，野猫在两名少女的围堵下窜进草丛，听见了小树根被踩断的「喀嚓」声。
“你去过学校的餐厅吗？”东悠问道。
“没有，我都是自己做便当。”雾岛悠月轻舒了口气。
“在高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位置好的比如宽敞采光好的位置，都是由三年生或者一些顶端的人坐，而一年生都会非常识相，认为这是一种餐厅的纪律，他们会在餐厅买好需要的食物，然后特意跑到中庭、教室、楼顶用餐。”
“那个顶端的人就比如你？”
在这个间接照明显得昏暗的这个空间，雾岛悠月那意有所指的微笑分外动人。
“差不多。”
东悠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事实而已，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我刚来的时候记得特别清楚，学校的餐厅既宽敞环境又好，可好的位置经常被三年生霸占，如果想要好的位置，就需要叫上一些人，以绝对的人数优势压过对方，这样就有很大的概率不会被找茬。”
“听上去有点像街上的混混。”
“不是像，就是这样，餐厅里大部分是三年生，小部分是二年生，一年生几乎不会在那里用餐，二年生也不急，因为他们知道马上就轮到他们了，而一年生知道还需要等两年，那时的我不可能等两年。”
“所以你就对所有的女孩子都温柔？来获取「食堂地位」？”
雾岛悠月彷如看穿了他的做法，她的脸颊似乎隐约泛着一抹红润，只是东悠说着真心话，把目光移开了。
“虽然是这样，可我还是希望能挑选会喜欢上我的对象来温柔。”
“听上去很恶劣。”
“随你怎么想了，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性格经常受到人的诟病，我也从来没说过我的性格是好的性格。”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
东悠的眼角余光中看见她轻轻点头，专注地面向窗外。
雾岛悠月凝视着东悠问：“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找那些会对我「温柔」的人？”
“不如说是让你找拥护你的人，在此基础上，有着共同目标的人。”东悠相当肯定地做出了这样的断言，“我光看就知道声乐部内有几人是拥护你的，只不过是一年生不敢说话，只要拉拢了她们，你做事就能方便很多。”
雾岛悠月换上了轻快的语气，以试探的口吻说：“你之前不是说过一年生地位很低，那么拉拢她们又有什么用处？”
东悠脸上的表情趋于严肃，好看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玻璃：
“神里高中合唱部设立人数要求为8人，学校内还没有人去创立，也没有规定一定要三年生主导，声乐部和合唱部的活动很接近，甚至无限趋于0。”
“......”
认识雾岛悠月后，她第一次露出真的愣住的表情。
平时她的一颦一笑彷如都在跟着心思在走，光是看见雾岛悠月此时的模样，东悠就觉得罕见。
东悠不由自主地转头确认有没有其他男生的视线，不过注意到只有自己能看见这幅表情后，他才放下心来。
不过回过神，东悠觉得这种事情雾岛悠月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她一直想依靠声乐部本身来进行改变，没有付诸实践罢了。
如同雾岛美姬说的，他们两人不论是人生态度还是准则思想上都十分相似。
简单来说，两人心中有着共同的结论，只是敢不敢说敢不敢做的问题。
雾岛悠月侧过身看向东悠，宛如是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
“做出这样的事情会引起声乐部其他人的反感。”
“准确的说是被那些不思进取，浑浑噩噩渡过高中生活的懒散人反感，既然是这些人的话，根本就不用在意。”
东悠笑了笑，嗓音里透露出诚实的语气。
雾岛悠月神情严肃看向东悠继续说：“学校也可能不会允许出现两个相同性质的社团。”
“谁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变得更加优秀，如果想要出现在大众视野的话，简简单单的一个校内选拔来决定归属权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有可能会出现新社团人数不够，落得个无人参与的情况。”
东悠缓慢而且明确的摇摇头：“雾岛同学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是耀眼了才瞩目，是先瞩目后，才是耀眼。”
两人彼此明白对方的想法，同时说出的话也是十分合理的告知方式。
雾岛悠月凝视着东悠的脸，倚靠在窗户旁轻笑道：“很有你的风格，而且也很适合你。”
“沉着冷静，看似轻浮的神里约泡男总会思索最好的办法，简直就是令人心生羡慕的万人迷，你想说这个意思吗？”
雾岛悠月嘴角一扬：“自己想。”
“不过说实在的我可不想被波及，如果你真打算这么做，千万别说我是助推手，我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要是被人知道了是我这么鼓励你去这么做，我和那些少女的关系就会更差了。”
看着东悠难为情地搔着脸颊，雾岛悠月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你还会怕这个？”
“和少女保持良好的关系是我的处世准则。”东悠耸耸肩，“但我可不想因为你一个人就和她们的关系变差。”
对所有的女生保持着相同的态度，能使东悠顺利的成为神里高中的「种性」之首。
夜架栞则是一个很明显的意外，也是极具矛盾的意外。
叮铃——
社团大楼下，短促地响起了自行车的一道铃声。
平稳的时间和云在窗外流动。
“要不要一起回去？”东悠问道。
“怎么？和我一起回去你很高兴？”雾岛悠月装模作样地笑道。
“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说这句话会多么惹人反感，我宁可你直接拒绝我。”
“你表情看上去并不那么舒服？”
“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找不到女生一起回家了。”
试问，作为男生，谁不希望回家的路上身边有一个含苞待放，身材曼妙的少女？
不管怎么想都能让处在荷尔蒙喷发期的少年心跳加速吧。
雾岛悠月不依不饶地走到他身前伸出手：“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把安分部的钥匙给我。”
“啊？”
东悠看着她那柔软的手心，关注点却在别的地方。
——呜哇！这感情线是被人在黑夜中剪掉了吗！这人没救了！
意识到东悠发愣的视线，雾岛悠月的语气变得冷淡：“给我。”
“......”
东悠不舍地从口袋里拿出还没待上两天的钥匙，拎起给她。
雾岛悠月一手拿过放进百褶裙的兜里。
“你不是不去吗......”东悠问道。
“我只是不参加活动，但那里依旧是我休息的空间。”
“......”
“东悠同学，姑且问一句，是冰黑咖啡让你变成这么狡猾，还是你的心里有跷跷板？”
雾岛悠月的说法听着很慎重，像是在干净整洁的抽屉里寻找着话语。
东悠扬起嘴角敷衍道：“想必我今后还是会这样，不过时间还早，我只有十六岁。”
雾岛悠月轻佻地看了眼东悠，迈开停滞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
傍晚的天空显得不太真实，让东悠觉得一周七天，总有不同的画家在天空肆意落笔。
——嗯，今天掌笔者是康斯塔伯。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
走过境川之桥。
当看见公寓楼下的一辆黑色豪华车时，东悠脸上的笑容顿时绷不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车牌。
在这个瞬间，东悠关于夜架栞的一切记忆都复苏了。
他快速地将手里的咖啡喝完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瞄了一眼豪华车后，快步走进公寓进入电梯。
楼层抵达的提示铃响起，走进过道的那一刻，东悠就看见了两名身穿西装的保镖站在门口。
其中一人东悠认识，是监督了自己打满5局桌球的大叔。
“那个......请问。”东悠拘谨地走到他跟前问道，“栞在里面吗？”
“嗯。”
得到了对方的回答后，东悠的脸色就更糟了，可容不得多想，他立刻在玄关处脱下鞋子走进去。
他仔细观察着，发现玄关处并没有她的鞋子。
很安静，公寓内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东悠像小时候寻找着丢失的玩具一般，仔细地寻找着夜架栞的踪迹。
最后他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果不其然，夜架栞正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披着被子，黑长发在床垫上散开，怀中抱着东悠的枕头。
——枕头是用来枕头的，不是拿来抱的，他这么想。
即便她现在看上去毫无防备，可夜架栞却浑身散发出不可侵犯的气氛。
东悠为了不打扰她继续睡眠，悄悄在床边尽可能地小心翼翼跪坐下来。
窗外倏然传来汽笛声，昏暗的光线落在夜架栞微耸的睫毛上，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就在东悠以为她要醒来的时候，夜架栞只是稍微挪动了下身体，纤柔的脖颈露了出来，发丝滑落在小巧饱满的唇瓣上。
东悠挑出小拇指，轻轻帮她把发丝拨开。
“嗯......”
夜架栞像是觉得瘙痒般，发出声音。
要是她能一直保持这种不咬人的模样该有多好，东悠轻笑了起来。
东悠不擅长跪坐，仅仅是一会儿就感觉有些酸痛。
先去洗下脸好了，他想到。
然而就在东悠起身要离开的片刻，手突然被抓住，处在防备外的东悠立刻被这个不大的力气往床上拉去。
“栞！”
夜架栞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东悠的声音，将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
少女身上有着好闻的香味。
两人躺在床上，在约十公分的距离相互对视。
“下午好，神奈川的东悠。”
夜架栞那闪耀着妖艳光芒的双唇吐出幽幽的气息，轻抚过东悠的唇。
她的脸上有着尚未脱离出来的睡意。
“已、已经是傍晚了。”
然而东悠的话刚说出来后，他就后悔了。
夜架栞的那本是波光荡漾的双眸突然一冷，接着从被子里伸出的另一手捏住东悠的脸颊冷声说：“你也知道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疼！疼！”
夜架栞轻声冷笑，松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像一朵轻轻飘荡的云朵，忍不住舒展着纤细的腰肢，接着一把掀开淡白色的被子。
微微掀起的裙摆，衬衫底下，连黑内衣的轮廓也诱人地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