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郑念如一直睡到下午,端王亲自来了几次,见郑念如睡的沉,并没有打扰,直到傍晚,郑念如才彻底醒了来。
郑念如并不着急醒来,坐在了床上,细细回忆着马车中的温暖。郑念如低头,明明那么好的机会,她却放弃了,要多蠢有多蠢。以郑念如对郑淙元的理解,她明明可以索取更多。若是以前,她受委屈了,一定会让郑淙元加倍地补偿回来,要一直想要的郑淙元库房里的东西,那些遗世的珍宝,她可以要平日里不敢要的东西。
但是,郑念如突然发现,她对那些东西现在不感兴趣了,郑淙元的库房里有什么她几乎比郑淙元更清楚。或许是她当了太后以后,好东西见多了,现在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郡主,王爷还在等你一起用膳呢。”云娘有些不放心,悄悄地开口。
拂冬看了一眼念夏,这一眼意味明了,她们自然发现,现在的郡主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时候自己坐在那里不喊她,她就会一动不动坐一下午。
以前的郡主可不是这样,坐不住。会不会是因为溺水出了什么问题?
当然不止拂冬、念夏这样想,云娘她们跟着郡主这么多年,郡主这段日子以来,的确变了很多,具体怎么变的,等她们发现的时候,郡主还是以前的郡主,但却又不是以前的郡主一样。
“郡主……”云娘正要再开口,郑念如已经转过头来,跟着下床,懒懒地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衣衫。
“换一套简单一点的,又不出去。”
拂冬立刻去找了一套家常的衣衫,柔软的锦缎没有过多的刺绣,郡主这些日子以来,越来越喜欢衣料讲究的衣衫,并不刻意追求刺绣有多出奇、出彩,势必要与常人不同的。
郑念如穿了衣衫,神色平静的完全不像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而是与寻常睡了午觉起床的大家小姐一半,带着慵懒和旖旎,一眼就让人心中升起柔软来。
郑念如在前院也并没有停留太久,一吃完就推脱还是困着,端王就算是心中十分关心,也知道也不能问太多,比如,昨晚那宗云骞有没有……
郑伯定到底没有问出口,不是他相信宗云骞那小子是个正人君子,而是,郑念如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希望了,其他的……
而且,那么多看到了,宗云骞总要对念如负责不是。
“念如,这是四殿下让人送来了赔礼的单子。”郑伯定搞不清楚,这四殿下为何与念如的关系如此好,不过,经过昨夜,郑伯定倒是对郑皓元改变了一些看法,就算这小子平日里行事怎么荒唐,但是对郑
念如倒是没得说,所以,文家的人来送东西的时候,郑伯定没有一口拒绝,而是收了。
毕竟,念如就算是嫁人了,以后还需要娘家的支持。
至于别的,郑伯定权衡利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郑念如料到郑皓元会这么做,也不惊讶,云娘悄悄地接了单子,虽然不认识字,但是单子上长长的字就知道,东西不少。
文赞不仅将郑皓元的东西送了,还私自加了一些名贵的衣料与几本难得的绣法古书,到算是十分的机灵。
“郡主,四殿下真是有心,送礼也别出心裁。”云娘捧着手里的几本古籍,见郑念如高兴,就挑一些高兴的话说。
毕竟,宗世子在看台上的举动她们都看在眼里,回来之后,虽然郑念如一句未提,但这相处的一夜,云娘觉得郡主与世子相处的一定不愉快。
云娘只能这样想,因为回来后的郡主明显不高兴。
郑念如突然站住,站在自己院子的大门口,郑念如很想问云娘,她如今想成全一个人,一心为他考虑,为他的前途,为他的黎明百姓,为他的一切考虑,他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甚至不愿意纠结自己得到什么,她是不是疯了?
“郡主,您哪里不舒服?”云娘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念夏,担心地看着郑念如,甚至不顾一切地抓住了郑念如的双手。
“郡主,是不是……”云娘见是外面,赶紧引着郑念如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她今日一整天就感觉郡主不对劲,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宗云骞那小子做了什么,一定是这样,云娘阅人无数,哪里不知道天下男子一个德行,而且,郡主这样貌美,又有多少男人抵挡得住。
“郡主,那宗世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云娘压低声音,要是做了什么,如今虽然已经定亲,也事关名声,得像个法子。
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没有——”郑念如听到云娘的担心,微微一笑。“云娘,你小看了宗云骞,他的心思不在这里,况且,你清楚,与宗云骞之间,只是交易。”
郑念如转身,不想再问了,云娘又知道什么,又何必再问,前一世的经历不是明摆在眼前么?郑淙元始终不会走出那一步,若是自己执意如此,又或者如现在这般摇摆不定,那么到最后的下场,与前一世里又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她想放过心力交瘁的自己,还是舍不得郑淙元再走上前一世的路,就算是为了他,郑念如突然想放弃这个执念了。
郑念如突然觉得,放下执念也并不是
她不喜欢了,而是觉得,自己更喜欢了。
“殿下——”
“殿下——”郑念如刚跨进门,就听到身后云娘、拂冬惊慌地都跪了下来,郑淙元就站在那里,看着进来的少女,趁着月色,踏着星辉,瞬间击中了心里最柔软的一块。
“什么交易?”郑淙元突然开口,他并不是有意去要听,只是,当她的身影出现在视线的那一刻,就已经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所以,什么又是条件,她和宗云骞之间有什么条件?郑淙元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个秘密,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条件的唯一可能,只有这一场婚约,所以,这一场婚约,只是一个条件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