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老鼠扛刀,满街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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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祖哥。”古天樂连忙道歉。
“你错哪里？你这不是错，你这是痴线！”
吴孝祖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扯我这个过气大佬的旗出去立棍，你真当你大佬我是港督尤德，边个都要给我面子？人家耍你而已啊！
这点都睇不出，好意思摇旗？你出去做事，就给我闯出一个狗屁倒灶的‘天后地铁站乐哥’，知道你是立棍，不知道以为你是地铁站的票党！学人家扮大佬，知不知怎么拎刀砍人？懂不懂怎样给细佬擦屁股？”
吴孝祖越说越气，他不是生气古天樂扮大佬，他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
“大佬，古仔也还好……”
肥成插科打诨道，“最起码这附近马栏他都很罩得住，我们去搵凤姐都能打个八折！”
古天樂悲催的望向一脸认真的肥成，差点哭了。你这是帮我开脱还是火上浇油啊？
“打八折？我给你打骨折。”
吴孝祖没好气的一包烟砸了过去，“当初，麦党雄拍《省港旗兵》不打招呼当街拍摄，差点引发了暴乱。所以我们有例可循。既然李导演你这么爱逞强，你给我去蹲半个月苦窑吧！”
肥成嘿嘿一笑。
对于肥成的小心思，吴孝祖自然明白。他抢走导演这个职务，就已经打定了替吴孝祖背锅的主意。
“真开戏？”
邱立涛一脸诧异。
刘玮镪、罗礼苋也都很意外的看向吴孝祖。
“戏必须要开。古仔这件事不能留下尾巴给差佬。今天我们用拍戏的借口打了他们措手不及。但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这，吴孝祖看了眼肥成，挑眉好奇问，“阿成，你怎么刺激的那个差佬推你嘅？”
虽然吴孝祖当初与肥成说过让他刺激差佬动手，但在那种情况下，他也不确定能不能完美实行下来。倒也没想到肥成的执行完成度这样高。
“是呀，那个差佬怎么就突然动手了？”
刘玮镪呲腮帮讶异问，“那个肥差佬看样子挺克制的……”
“对呀！”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皆好奇的看向肥成。
“这个…那个……”
肥成干咳一声，见逃不开这个话题，硬着头皮讪讪笑一声，“我就是努嘴朝他亲了过去……谁知道他反应那么过激！”
“……”
众人看着油腻感十足还夹带着胡茬的大胖脸，无话可讲，这种骚操作只有成哥能做得出来。
“他要真接受怎么办？”罗礼苋疑惑不解看向肥成。
“接受？我舌头早就准备好了！”
肥成理所当然的答，“我都想好了，如果他不反抗，我就真搂着他亲，然后扇他一巴掌，告诉他姓侵我……”
凸凸凸凸凸凸！
吴孝祖点点头笑了，这就是自己兄弟们这些当年矮骡子的心思，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是肥成处在古天樂的位置，自己也不会这么被动。
黑社会，不止是心狠手辣。这个“黑”字很传神。他们曾经处在深渊，如果没有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可是现在咱们剧本都没有。”邱立涛皱起眉，“祖哥，时间有点紧。”
“紧？紧才更要卖力干！”
吴孝祖吸了一口烟，不容置疑道，“三天之内，剧组必须成立开拍。资金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今晚去想办法。我们这件事就要快，只有够快，才能掩盖住很多问题……”
“这部戏拍什么？”刘玮镪挠着头。
吴孝祖转头看了眼古天樂，手一指，“乐哥都已经安排了古惑仔的戏份，我们这部戏自然就叫《古惑仔》咯！”
他都没想到绕了一圈，因为古天樂这件事，自己竟然真的要开拍《古惑仔》。
想来这部戏出现之后，自己这个新浪潮的头衔就该寿终正寝了吧？
环视了一眼众人，吴孝祖翻了个白眼。
自己刚刚走上电影大师的路线，就被这群扑街生生的给掰了回去。
“我就这么当导演了？”
肥成摸着大胖脸傻笑，弄得一旁的刘玮镪幽怨不已。
早知道他当时就抢了……现在可好，他“徒弟”先早他一步成导演了。
虽然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导演。但那也是导演啊！
这算是贱人有贱福吗？
想到这，刘玮镪眼珠一转，笑逐颜开的朝着自己便宜徒弟走了过去……
实际。
如果没有这件事，吴孝祖或许不会选择《古惑仔》这样一个题材来拍摄。
正如麦加担心的一样，随着《雨夜屠夫》、《一个字头的诞生》这两部风格化的作品出现，吴孝祖渐渐的摸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风格。这也是一个导演成熟的标志。
恰恰，他的风格实际上并不适合拍《古惑仔》这种热血电影。
很多人会讲，你吴孝祖本身古惑仔出身，对这个职业了解这样深入，你怎么会不适合拍呢？
有个词叫做医不自治。
有时候对一个事物太熟悉，看得太明白，反而并不能拍摄出观众想看的“真实”。
《古惑仔》真实吗？
当然不真实。
现实中真有陈浩南，那一定早就暴尸荒野了。或许，《古惑仔》漫画都比电影要真实许多。
《古惑仔》是一些半知半解人对这个圈子的一种幻想，可以说是少年鸡血电影。
至于说对青少年影响很坏，吴孝祖到不在意。他又不是圣母，也不会考虑那么多。
他唯一担心的还是怕自己的风格太现实、太犀利，反而拍不出这种古惑仔式的童话剧。
任何一个导演或者艺术工作者，很少真的全能。
风格这种东西是多部作品之后你探索出来的东西。
老谋子的《三枪拍案惊奇》，实际上正是他对于自我的一次探索，再加“搭档”张卫平的“督促”。
《三枪》完全就摒弃了老谋子的优点。实际你看老谋子的电影你会发现，他在色彩运用上，尤其是拍馒头上边，真的是世界级。
吴孝祖也不认为自己能驾驭所有风格的电影。比如喜剧片他就讳莫如深。
《古惑仔》全然就属于意外怀孕产物。
这就等同于是对他刚刚形成的电影风格的一次“掀桌子”！
他必须要摒弃自己所有已经熟悉的东西，把自己从那条道路上抽身出来，这才能拍摄出一部真的热血亢奋的《古惑仔》。不然，他拍摄出来的只能是犀利如斯的《矮骡子》。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这种热血亢奋浮夸风，吴孝祖就很难拿捏。
生存既是合理！
所以说，郭小明也是挺有作用的！华语圈需要这样一个猪刚鬣来展现华语电影圈烂片风格。
你让王佳卫展现烂片，他就只能搞出一部《摆渡人》，烂的都不让人省心和待见。哪有郭小明有腔调？咳咳……
吴孝祖不想拍摄出烂片，那么就需要烂掉自己。
实际上，吴孝祖自己都不知道，他随着《一个字头的诞生》好评如潮。心态已经出现了一点膨胀。接下来这部戏在欧洲如果一获奖，很难说吴导演的电影理念会不会有实质性的变化。
这一点谁都不好说。
凯哥不想好好拍戏吗？先不论《霸王别姬》到底出自谁的手。但这部戏已经把他架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
在此之后，他再拍其他影片就一直在想着高屋建瓴，却忘记了电影这门手艺，不仅仅需要天外飞仙，还需要脚踏实地。只有脚踏实地下的天外飞仙这才能衍生出好作品。
人，随着环境一定会出现改变。
吴孝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说不好他会不会因为巨大的荣耀或者口碑绑架而产生改变。
就算不改变，恐怕也会有一个很难熬的“蜕皮”期。
除非他学卡车司机、诺兰他们，几年磨一剑，磨掉自己，也磨出好作品。可惜，吴孝祖还没有那种段位！
这部《古惑仔》，反倒是让他直接推翻了自己的座位。让他能够用一种最初的心态来拍摄电影。对他来讲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磨炼。
你让盖里奇拍摄，他不会在拍摄出《两杆大烟枪》就是这个道理。
有些时候导演并不是江郎才尽，而是自己把自己架的太高。
吴孝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雨夜屠夫》吴孝祖找到了导演的钥匙。
《一个字头的诞生》他找到了自己的风格。
《古惑仔》未尝不是他对自我潜力和自身各种可能性的挖掘！
一个导演，一个电影人，在创作过程中，总是在不断的成长。吴孝祖很走运，如果他真的能够打破自己已经认知的框架，那么对他来讲，就是巨大的成长。
导演这种职业，在电影创作中，最不该的就是放不下身段。能伸能缩不单单指的是**，导演也该如此！
吴大脑袋拍《太平轮》，简直惨不忍睹。
反之看看李按，奥斯卡级的大导演。依旧有《色戒》、《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个中理由不谈，只说说放下名利束缚这一点，吴雨森不如李按。
名声束缚这种东西很微妙，凯哥后半生一直在讲自己放下身段去拍观众喜爱的电影，可惜观众看到的依旧是一个大导演端着架子的作品。
作品从来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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