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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墙里墙外

宋轶跌落遇险的事还没到晚上就传得整个冯村都家喻户晓了。

而且部分队员撤回驻地后,天上也不落雨了,虽说太阳没露脸,可外面不再阴沉黑暗,明亮了很多。

一些好奇的村民还和村长几个人都跑来看热闹,一群人围着洞口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还有蹲在跟前一边看沈魏风清理随葬品一边笑着抽烟。

这个西北小村子里一年也没几回红白喜事,赶上这样的“意外”其实个个都想过来看热闹,只不过女人不好意思往跟前凑,都是一些男的跑了来。

村长一看这些人看着人家工作和受伤还嘻嘻哈哈的,就吼了一嗓子。

沈魏风也无奈中放下手里的工具,摘下手套,走到洞口,仰头跟村长沟通。

“老村长,要不您把岩洞跟前的围挡重新立起来吧,村民围在这里对现场保护实在没帮助。”

“沈队长说得是,我这就撵他们走,让人弄一下这围挡。不过我看了你这洞口,想把人平躺着弄上可不容易,特别是今晚之前。”

沈魏风一听这话就知道担架和人员找起来不容易,村长也是夹在中间难做。

“老村长,这样吧,担架和人工我们考古队会给些报酬,你跟村里的乡亲们商量商量,给我一个准话儿,您看怎么样?”

现在虽说不下雨了,可空气里又湿又冷,宋轶一点不能挪动很快就会被冻僵,到时候就不止骨折这么简单了,搞不好真要有生命危险。

“好,沈队长,你和宋研究员再坚持坚持,我去找担架和人,钱不钱的有什么要紧,先把人弄上来再说。”

说完,村长带着几个人回村子想办法去了,沈魏风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宋轶。

“没事儿,别替我担心!不就是骨折嘛,实在不行做副夹板也能咬牙上去,不至于困死在这儿。”宋轶虽然大腿疼得钻心,可还是尽量宽慰沈魏风。

沈魏风如何不知道宋轶的苦心,可是如果非要在这里过夜,那真是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种墓葬坑里几百年来都是封闭的状态,坑里四周连水迹都没有,可见防水做得非常好,但是这样的空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陈腐之气,氧气不足不说,温度也偏低,实在不是久留之地。

可现在的为今之计只能是等待村长和村民的商议结果,队里是无法有效组织这样的救援的。

正当沈魏风在墓葬坑里等着救援的时候,宋轶的事情终是被小雯带到了苏筱晚那里。

“什么?!宋轶遇险?在哪里?你看见了

吗?”

“就在岩洞洞口外面,那下面有一个墓葬坑,上面是一层浮土,他没注意掉了下去,腿都摔断了,躺在里面不能动,沈队长在里面陪着呢。”小雯着急起来讲话和机关枪似的。

“那其他人呢?展开救援了吗?老吴呢?管后勤的蒋宇呢?让他找人去。”苏筱晚说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晚晚姐,别出去。外面现在乱乱哄哄的,老吴特意交代了我,说不让你去现场。”

“为什么?沈魏风和宋轶都在墓葬坑里,我得过去看看啊。”苏筱晚根本不理会小雯的话,直接往大门走,小雯在后面也拉不住。

可1号院的大门苏筱晚没能拉开。

这一刹那,苏筱晚有些不敢相信,她又拉了一次大门,仍是噩梦一般的纹丝不动。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这是谁干的?!”苏筱晚的怒气几乎要被点爆了。

小雯这时也蒙了,她刚刚从外面回来,这门怎么就锁了,还是从外面锁上的。

“这怎么可能?!”小雯赶忙走过来用力去拉大门。

门仍然打不开。

“开门啊!谁把门锁了!快开门!”小雯到底年龄小,一下就慌了,疯狂的拍着大铁门。

门“砰砰”发出沉重的闷响,可外面并没有什么大动静,只有时紧时慢的脚步声,并且无人回应。

“好了,别敲了。这是故意的,你敲了也没用。”苏筱晚定了定神,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凭什么!我们又不是囚犯!谁这么枉顾法律敢限制咱们的人身自由!”小雯是家中独女,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这种委屈,眼泪哗哗留下来,还要用力砸门。

苏筱晚再没说什么,失神地转身回了房间,颓然坐在窗前椅子上,望着窗外灰灰的天空出神。

小雯自然是陪绑,有些可怜,可他沈魏风真的如此狠心要这样对待自己?苏筱晚心里不禁悲从中来。

老吴这人确实平日里有些倚老卖老和跋扈,可是他这人心里有数,在领导下属这种关系从不会摆错自己的位置,今天锁了1号院这举动他如果不是得了沈魏风的授意,应该是不敢这样的。

现在队里的四根“台柱子”有两个都不在跟前,只有老吴和蒋宇在维持基本秩序,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救援宋轶身上,锁大门这事没有领导特意叮嘱谁会想到?

苏筱晚想到这里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绘制了一半的黄骑岭地形图,一把把图纸撕成了两半,正准备继续撕下去,小雯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她床边。

“晚晚姐,他们要锁我们多久?我刚才看了院墙,也就一人半的高度,干脆咱们找东西垫脚翻墙出去吧。”

“出去又怎么样呢?你想过没有。”苏筱晚心里的悲愤一点不影响她的理智。

“先出去再说,总不能被锁在这里等死吧。”小雯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恨恨道。

“不会死的。你耐心等等,应该很快就会让你出去。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

“你?”小雯目光转向桌子,注意到了苏筱晚手里的碎图纸。

苏筱晚赶忙把地图团成一团,小雯一言不发站起了身,想了想才轻声说了一句:“晚晚姐,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人总是这样,不停地追寻,不停地为难自己,放不过自己也无法放过他人。

萨特说过:他人即地狱。

而我们自己就是这地狱的创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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