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变形

威廉只是感觉眼前一花，便出现在一片冰冷的深水之中，秋水碎梦刀就像走失的孩子一样不停的鸣叫，呼唤着他这位迟来的“亲人”。

感谢当初从银月城到奈斯迈的旅程，让曾经不怎么见过世面的威廉，购买了好些看起来功效奇特的药剂，如变身药水（变大或变小），植物伪装药水，解毒药水，水下呼吸药剂等等。只可惜威廉买了以后基本上就没有用过多少，大部分甚至还送了人，只有一两瓶被他留在了空间指环里当做纪念。

威廉已经无法分辨哪一瓶是自己需要的，只能把它们全都拿了出来，一一灌进自己的嘴巴里面。

植物伪装药剂？不是我需要的。

猫之优雅？也不是。

解毒药水？又错了。

水下呼吸药水，这回总算对了。

威廉喝了一肚子的药水，说实话它们的味道比较让人无语，有的辛辣，有的苦涩，有的带着一股土腥味，还有水下呼吸药水的鱼腥味，让威廉的肠胃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不过味道虽然差，效果却是显而易见，威廉现在可以在水中呼吸换气了，当然肯定不如在地面上正常呼吸那么顺畅。

秋水碎梦刀就在威廉的脚下插着，他俯身一探就把战刀抽了起来，然后回身往身侧一抹，正划开一团腥臭的黏液，却是来自底栖魔鱼的分泌物。

底栖魔鱼塔比纳科斯安静的躲在水下，正在挖掘先前从威廉的脑海里共享来的知识，虽然其中有很多地方它无法理解，但这正是底栖魔鱼最喜欢的共享知识的原因，发现未知的知识。底栖魔鱼心中还想着，如果那个叫做威廉或者陈进阳的人类小子再出现的话，塔比纳科斯绝不会马上吃他，而是选择与他交流，探讨一下那些无法解读的知识的真意。

蓦然，底栖魔鱼忽然感觉有东西闯进了自己的收雪区，它立刻释放出自己的探测异能——【心灵振颤】，一种类似于雷达波的异能。而异能反馈回来的信息令底栖魔鱼喜出望外，因为不但它正在念叨的威廉回来了，所有底栖魔鱼孜孜以求的巴比伦魔烛竟然也出现了，就在威廉的手里。塔比纳科斯感觉自己正在受到“血色女王”派斯凯色希丝的青睐和眷顾，当然幸运女神泰摩拉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功劳。

巴比伦魔烛的出现，也就意味着底栖魔鱼塔比纳科斯不能直接用强硬的手段，毕竟它很清楚威廉身负咒火之能，想要点燃魔烛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包括在水下也是一样。

底栖魔鱼缓缓的游到自己的收雪区附近，再次激发了自己的共享异能，只不过由于这已经是第二次对威廉使用共享异能，它并不能再从威廉的脑海里得到一丝信息，而是只能单方面的成为任由威廉进出记忆区的图书馆。

有关巴比伦魔烛的情报，尤其是关于魔烛危害性的的知识，几乎一股脑儿的往威廉的意识巡游区塞过来。威廉当然不会对这些知识视而不见，事实上他正在寻找屏蔽魔烛危害的方法，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离不开巴比伦魔烛，这世上的所有东西都不如巴比伦魔烛重要。

底栖魔鱼提供的资料里，确实拥有暂时解除巴比伦魔烛危害的方法，而且方法比较靠谱。这种方法需要底栖魔鱼的帮助，而且必须是长老级的底栖魔鱼才能帮得上忙，幸好，塔比纳科斯就是一位长老级的底栖魔鱼。

出于对巴比伦魔烛的依赖，以及来自心灵觉悟的暗示，威廉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底栖魔鱼的帮助，他甚至没有考虑到底栖魔鱼对巴比伦魔烛的永恒追索，只能说这是一个近乎阴差阳错的误导。

解除巴比伦魔烛危害的方法很简单，其中需要借助到只要长老级底栖魔鱼才能做到的高级变形——魔鱼变形术。

通过底栖魔鱼长老的强力黏液触须缠绕目标，对目标施展近乎不可逆的形变，转化为一个完全被底栖魔鱼长老奴役的魔鱼督主，一种拥有自己先前的完整意识和思想，却全身心效忠于底栖魔鱼长老的可悲存在。而作为巴比伦魔烛的使用者的威廉，在被变形的过程中，由于魔烛的诅咒，变形的最后阶段会被终止逆转，威廉重新变回人类，但会彻底失去与魔烛的联系，除非他不顾魔烛的诅咒危害，想再次拿起巴比伦魔烛。

被巴比伦魔烛转移了注意力的威廉，因为嫌弃秋水碎梦刀碍事，就把战刀收回了空间指环内，他一手抓着魔烛，然后任由底栖魔鱼用充满了恶臭黏液的触须，把他缠绕包裹起来，来自底栖魔鱼长老的可怕变形异能开始起作用。

威廉感觉自己的皮肤开始融化，他的自由之翼套装早在点燃巴比伦魔烛之前，就已经提前收了起来，身上穿的布袍在在黏液的作用下逐渐分解。很快，威廉的皮肤就变成了透明的黏液，身体内部的肌肉和血骨、内脏都开始呈现在底栖魔鱼的视野之中。

黏液覆盖了威廉身上的每一处地方，包括他抓着巴比伦魔烛的手，然后魔烛被黏液从威廉的手中分离出来。

接下来就是对威廉身体内部的改造，但是这种改造忽然变得极为艰难，来自底栖魔鱼的异能竟然无法突破威廉的血肉防线，一种可怕的焱炎之力正在抗拒底栖魔鱼的异能侵袭。

塔比纳科斯没想到对威廉的转化如此艰难，但是它又不得不将转化持续下去，因为这是底栖魔鱼彻底获得巴比伦魔烛所有权的唯一手段。底栖魔鱼不得不全力加大了变形异能的输出效率，它喷出了更多的黏液，甚至把自己的本源生命力都注入其中。

变形异能与威廉的血脉之力的拉锯战，优势开始慢慢的往变形异能一方倾斜，但是这种优势并不是很大。过了很长时间，威廉的绝大多数血肉和内脏都被侵蚀，只剩下心脏和大脑还在极力顽抗，不同的是，心脏部位是咒火的力量在抵抗，底栖魔鱼的异能力量几乎对其毫无办法。而大脑部位则是威廉庞大而又略显散乱，充满了各种碎片杂质的精神力量在依靠体量消耗着变形异能的入侵，可以预见，当威廉的精神力量被彻底消耗一空时，就是对他的灵魂和意识转化完结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