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炮兵学校

——延长

易邦看着面前的小砖厂，简直想哭，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大学生，居然要来烧砖。易邦对着带领他的队长说道“队长，我可不可以不在这里干啊，我想参军。”

队长笑道“你都念叨了一路了，和你说了，在这里工作也是为抗日做贡献，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易邦看着冒着黑烟的砖厂，实在无法理解这和抗日有什么关系。

这时砖厂的厂长出来了，厂长是一个头花白的大爷，据说原来是这个砖厂资格最老的工人，红党来到陕西后，这里的厂长逃到了南方，剩下来的工人选举，这个大爷就被选为了厂长。看着这个穿着破衣服，皮肤黝黑的老人，易邦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在这里一辈子的下场——自己不会是被红党卖了，要不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现那个厂长和自己吃的一样，易邦真的想逃跑了。

这个大爷姓丰，据说从小就在这个砖厂做工，做了一辈子，一直被老砖，老砖的叫，本名也被叫的忘记了。所以干脆叫了丰老砖，丰老砖对h说道“娃子，你这几天就跟着我，先自己看一段时间。”

≈∑，   易邦点点头便开始跟着丰老砖看了起来，丰老砖带着他来到一个大窑钱指着面前的大窑对易邦说道“我们这个砖厂是乡里的产业，我们按照级别分了九级，每一级都需要考试，这可是最新出来的政策，向我这样烧了一辈子砖的，也就是一个六级窑工。”

易邦好奇的问道“每个级别之间的待遇差别很大么？丰老你烧了一辈子窑，怎么才六级？”

丰老砖笑了笑说道“还不是没读书害的，听县委的人说啊，这个高级别不仅仅要技术好，还要会创新。会总结，这样的事情也就你们这些读了书的秀才会，我老头啊，就只会烧砖，不过我烧的可不是普通的砖。”

易邦问道“难道这砖也有区别？”

丰老砖也不回答，领着易邦上前，来到了一片空地上，这空地摆满了砖。

丰老砖说道“你拿一块看看，和你平时的有什么不同。”

那砖是淡黄色，拿起来较为沉重。

易邦拿起一块看了看。又敲了敲，摇摇头，说道“好像就是颜色和重量上和普通的砖不一样。”

丰老砖笑道“没错，这个砖啊，叫耐火砖，是一切工业的基础哦，没有这个砖，什么工业都是扯淡。”

一听到工业，易邦立刻眼神亮了。好奇的问道“丰老，怎么这个还和工业有关？”

丰老砖骄傲的说道“那是当然，这个砖，整个县也就两三个人会烧。我就是其中之一，这烧砖啊，火候第一，这看火候呢。眼力第一，这没几十年功夫是出不来的。”

易邦听了大汗。几十年，到时候自己非老了不可。听着丰老砖在那里不断的说要烧好砖有多难，h打断道“丰老，你还是没有说这个和工业有什么关系啊。”

丰老砖吧唧了一下嘴巴说道“这个耐火砖是做窑用的，这个窑呢是炼钢铁用的，这个钢铁呢是——”

还没等丰老砖说完，易邦就激动的叫起来“钢铁？这个砖是炼钢铁用的？”

丰老砖笑道“不知道了吧，这个钢铁厂的高炉啊，都得用上好的耐火砖才可以做出来，有了上好的耐火砖呢，才可以做出好窑，有了好窑呢——”

易邦耳朵已经懒得听絮叨的丰老砖在说什么了，他一脑子里都是刚刚丰老砖说的话“钢铁厂，这个是钢铁厂用的，红党居然真的有钢铁厂。”兴奋不已的易邦说道“丰老，不，师傅，我能去钢铁厂么？”

一听这个丰老砖就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怎么都喜欢去那钢铁厂，那里和我们窑厂不是一样的么，不都是烧东西？我都有四个徒弟去哪里了。一个个的都这样——”

易邦拉着丰老砖道“师傅，我们这里有钢铁厂么？我想去看看。”

丰老砖笑道“以后你有机会知道的，你啊，先好好的学着烧砖，这耐火砖烧得好，钢才练的好啊。而且我们不仅仅是烧耐火砖，还有普通的砖，那是要给水利用的，听乡里的人说，最近县里正在组织修水库什么的呢，都需要我们的砖，唉，今年的变化越来越大了啊。”

钢铁么，易邦想起那纪录片里描述的一切，连忙点头道“师傅，请教我吧，只要是可以帮助打小鬼子的，我都愿意干。”

另外一边的田杰跟着选择为军人的同学一起来到了一个新的营地，在了解每个人的专业以及特长之后再次被分组，由于从小擅长的几何数学，田杰被分配到了新的队伍，因为一直是夜里行军，田杰也不知道现在的位置到底在哪里，只是看着周围的环境知道还是在陕北没有离开。

这一天，突然队伍改为了白天行军，队伍一路西行，田杰终于看到了放牧的牧民。

“太好了，这一路上都看不到其他人，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看到牧民后，立刻有队员活跃了起来。

但是田杰却感觉那里怪怪的，一直到最后他才反应过来，今天一路看到的百姓都是年轻的男子，一想t便明白过来，这些人不过是暗哨罢了。

田杰心中暗想“也好，这样的话，就说明目的地快到了吧。”

田杰很快来到了一个山谷，山谷很大，山谷外可以看到有不少部队守卫着。

领队的队长说道“各位同志，欢迎你们来到红星炮兵学校，现在跟着我去你们这一段时间都要生活的地方吧。”

田杰这才知道自己的兵种原来是炮兵，田杰心中暗喜不已，炮兵可不就可以一直躲到后面了么，实在太棒了。

领队的队长带着队员们进入了山谷，只看到山谷里有一排排的木制房屋，看样子就知道建立并没有很久，更中间广阔的操场可以看到一队队的军人正在训练，训练的口号响彻了整个山谷。

当看到一队士兵正站着军姿的时候。田杰不禁皱眉想到“不是说好了炮兵么，怎么还要站军姿啊，这和**有什么关系么？”

来到木屋前，各人拿到了自己的床位号后便来到了一个大木屋里，这里是教室。大家坐定后，一个穿着旧军装的军人走了进来说道“同学们好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郭化若，是这所炮兵学校的校长，大家都知道。如今日寇的铁蹄正在践踏我们的国土，我希望大家利用宝贵的时间，学习军事知识，要知道，你们学的越快越好，就可以越早到战场上去，法国的拿破仑曾经说过，大炮是战争之神，你们的炮术越精良。这战争之神的威力也就越大，我希望可以早日在战场上看到你们的英姿，同学们，有没有信心。”

所有人大喊道“有！！！”

也许是第一天。并没有什么严格的训练，而是先了一些书籍，田杰看了看，有《资本论》和《共产党宣言》、《初级炮兵战术》、《炮兵地形学》、《弹道学》等等七八本书籍。

田杰现这些书纸张都很好。印刷也很精美，最爱看书的他不禁兴趣大增，他不知道的是这些纸都是后世的a4纸。质量当然要比这个时代的黄纸好的多了。

这时又进来一个军人，看上去三十余岁，小眼大鼻。和郭化若打完招呼后说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赵章成，以后大家将跟着我学习，今天，我先让大家对大炮有一个感性的认识，大家和我来。”

说着赵章成带头走出门外，其他同学也跟着来到了外面，众人来到了木屋的后面，看到大概七八百米远的地方立了三根黄色的旗帜，每个旗大概有一百米的距离，旗帜周围设置了几个稻草人。

只看到赵章成和其他几个军人搬出了一门迫击炮。赵章成笑着对众人说道“大家看好了，我们假设那边的旗帜就是小鬼子的阵地。”说完就看到赵章成卷起衣袖，平直伸出手臂，树起拇指，一连串唱出方向、标高、距离等数字。连放三炮，三炮全部命中旗帜，旗帜旁边的稻草人被炸得灰飞烟灭。

田杰张大了嘴巴，看的目瞪口呆，其他学生也沉默了几秒后猛的鼓起掌来。

赵章成笑着说道“大家觉得很厉害么？并没有，这只是简单的计算和经验罢了，你们学出来后也可以轻易的做到这样，虽然学习可能会很艰苦，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做到。而且大家应该看到了，我刚刚使用的是手指这样的土办法，而那些欧美国家呢，还有炮击气球、弹道尺等等可以做到超视距打击，也就是说，不要像我刚刚那样必须看到目标，而是可以不看到目标，根据前方的汇报就可以打击目标，这就需要大量的数学和物理知识和前期的准备工作，我希望大家在这段时间挥你们基础好的优势，早日成为优秀的炮兵，不仅仅要学会迫击炮，还有山炮、步兵炮等等，要什么都会，什么都精。时间不早了，跟着你们的队长吃饭去吧，解散。”

这样的面对面的感性认识让所有的队员们对大炮的兴趣一下子喷了出来，所有人在去食堂的路上都在谈论大炮。

食堂是在一个大的窑洞里，已经有不少学员在里面吃饭了，田杰拿出一路上用的饭盒，排着队等待吃饭，很快轮到了自己，一看还不错，有两个锅盔、炒南瓜、冬瓜炒腊肠和一碗蛋花汤。

虽然腊肠很少，蛋花汤也很稀，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经是极为奢侈的饭菜了，田杰听到旁边学员讨论才知道自己这个饭菜是因为学校里有补贴才可以这么丰盛，田杰一边吃着一边和周围的同学讨论着刚刚的炮击。

第二天，众人却被拉去开始站起了军姿，教官不时用竹鞭指正着众人的姿势，田杰站了很没有十几分钟就已经大汗淋漓，摇摇欲坠了。

这时赵章成走了过来，看着众人说道“怎么？受不了了么？还早着呢，想练炮啊，先把军姿站到位再说。”

田杰立刻举手。赵章成指了指他说道“你说。”

田杰说道“我们是学习炮兵的，为什么要站军姿？这军姿站的再好也和炮术没有关系啊。”

赵章成点点头看着众人说道“大家也是这样想的么？”

众人面面相觑的点点头。

赵章成说道“那好，我和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站军姿，军姿锻炼的是什么？是一个人的意志力，在战场上意志力代表什么？那就代表着到底谁可以站在最后。”

说着赵章成走到了众人间继续说道“大家想想，炮兵的天敌还是炮兵，一旦我们和敌人展开了炮战，那是什么样才场景？敌人的炮火就在你的身边不断的爆炸，你还必须冷静的算敌人火炮的位置展开反击。你们觉得这样的事情需要的意志力你们有么？周围到处都是敌人的炮火的情况下，你还可以坚持战斗么？”

“能！当然能！”众人纷纷回答道。

“真的能么？”赵章成笑着继续问道，众人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去。是啊，真的那种关键时刻，自己会不会害怕呢？会不会做逃兵呢？

赵章成继续说道“所以为了让大家在战斗的关键时刻可以坚持下来，这个军姿一定要站好，军姿站的越好，就代表你的意志力越强，在关键时刻你的炮术就挥的越好。大家现在明白了么？”

田杰和众人大声回道“明白！”

赵章成点头说道“继续站军姿！”

第一天的训练就是这样不断的基本训练，田杰和同学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道宿舍，这时一个同学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说道“你们听说了么？今天晚上要看电影了。”

田杰一听就坐了起来说道“老高，你不要骗我们。看电影？真的假的啊？”

那个老高说道“谁骗你们啊，你们自己出来看看，操场上正在搭架子呢，说是八点准时放。是新电影，谁也没见过的新电影。”

田杰离开北平后就再也没有看过电影了，也从来没想过在陕北这样的贫瘠之地居然可以看电影。兴奋不已的走了出去，果然看到操场上正在搭着白布，几个人在一个搭起来的架子上摆弄着机器。

嘿！真的是电影啊。

田杰吃完晚饭后就被班长带着队来到了操场，众人按照指示坐下后，看到郭化若站在白布前，郭化若看到人到齐后说道“同志们，我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今天我们要看电影，说实话，大家是赶上了好时候啊，我当兵这么多年也没看过这样的新鲜玩意。由于中央对我们学校的关心。于、今晚电影队来到了我们学校，大家平时的训练很辛苦，但在学习军事的同时，政治思想教育也不能放松，大家要抱着思考的心情去观看这部电影，最后，感谢辛苦的电影队同志，开始吧。”

田杰激动的看着屏幕，很快屏幕出现了画面，同时，音乐也传了出来，三个大字——《白毛女》出现在众人面前，接着是一大片高粱地的场景，一个大爷在田地里一边劳作着一边唱着歌。

田杰渐渐被电影里面吸引，当看到喜儿和大春相处日久，情投意合，两老商定秋后为他俩完婚时，田杰也为他们两人开心的喜上眉头，当看到过年前来逼债的黄世仁的时候，田杰慢慢拽紧了拳头，当看到杨白劳自尽、喜儿被玷污、大春被逼逃跑时被这一家人悲惨的命运感染的流出了眼泪，当看到喜儿到了山洞艰苦的生活和头变白的时候，田杰简直想自己上去把那喜儿给救出来。当看到大春参加了八路军回到了家乡，却为了抗日的统一战线，强压怒火去准备和黄世仁谈论要求减租减息的时候，田杰忍无可忍的叫道“还减什么租？减什么息？把那黄世仁毙了就是。”

一言激起千层浪，其他早就看的怒火中烧的学员们也叫道“就是，杀了他！杀了就是，这样的人留着干什么？”

赵章成立马站起来叫道“统统安静，你们是军人，安静的看电影。你，叫田杰对吧，看完电影围着操场跑三圈。”

看着众人安静了下来，赵章成才坐了下来，旁边的郭化若笑着说道“效果不错啊，这电影拍得很好啊。”

赵章成叹道“我都看的恨不得杀了那个黄世仁，我们谁不是泥腿子出身的？这电影里的黄世仁和喜儿的故事难道我们看的少了么？”

郭化若点点头说道“是啊，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参加阁明的原因啊。”

电影还在继续，当看到公审大会，黄世仁被众人判决有罪，喜儿被大春救出，最后二人幸福的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来鼓起了掌。

郭化若又站到了台前说道“大家刚刚看了电影，相信心里都有很多感触，我们这里的学员除了原来参加阁明的老同志，也还有新来的同志，大家的家庭各式各样，有贫农，有富农，有商人，有工人，我希望大家看完这部电影后在日常训练之余思考一下我们社会的一些现象，和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现象。好了，现在大家解散，由各班长带领回去休息。另外，田杰——你给我跑步去。”

田杰一边跑一边思考着刚刚郭化若说的那些话，脑子里不断闪现自己原来习以为常的一些事情，想着电影里那喜儿的惨况。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解决这些问题的答案到底在哪里呢？

延安的毛主席看完一份文件点点头，在一个本子上打了一个钩，只看到这一页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学校——炮兵学校、战地医疗班、通讯特训班、工兵学院、驾驶班、卫生学院、医学院等等，一个个学校的后面都打上了钩，毛主席又在炮兵学校后面打了一个钩，又开始看另外一份文件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