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逃避
连江最先注意到祝九歌,背对着祝萧二人,他的眼里莫名又添了几分恨意,双手攥成拳,令人不寒而栗。
祝九歌忍下怒火,进门时直接视若无睹,“爹爹,萧将军。”
“九歌,没看见连副将也在吗?”
爹爹看似批评,实则并无责怪之意,祝九歌嘴角一勾,想说的话还未开口,萧承冬赶紧跳出来做和事佬。
“祝大人,事情原委我已了解清楚,本就是连江不对在先,今日特意向九小姐赔礼道歉的。”
见连江一动不动,萧承冬低声呵斥,“连江,你是一个大男人,休要如此小气,本就是你挑衅在先。”
“将军我……”
“放肆,你连本将军的话都不听了?”
“是!”
连江怒目圆瞪,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不情不愿地道歉,“连某为此前行为,向九小姐赔个不是,还望九小姐宽宏大量,原谅在下。”
祝九歌打心底里是不肯与他和解的,但现在的情形很明显,萧承冬直接领人上门求和,祝府不可能不给面子,已经管不得她愿不愿。
果然,爹爹见她不说话,自己拿起针缝上裂口,“还是个孩子,脾性顽劣,但本性不坏,就是麻烦了将军和副将,还望在军营中,连副将多多担待小女才是。”
话已至此,连江也只能被迫接受,强行拼凑出一个看似圆满的结局。
送至门口,祝九歌突然被萧承冬拉到一边说悄悄话,连江瞥了他们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祝府。
“什么东西!当个副将有什么了不起。”
祝九歌冷声吐槽。
萧承冬无奈,“你们俩真是冤家。”
“将军,有何事与我说?”
祝九歌眨巴着眼睛瞧他,不由得想起昨晚听到的那些话那些争吵,历历在目难以忘记。
“昨晚容君的态度…确实有些反常,但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一向柔和,待人也……”
祝九歌立马打断他的话,“我知道。”
“啊~你知道,对,你是知道的。”萧承冬尴尬地垂眸,继而又说道:“昨晚之事,想必是有些误会,自打昨日你消失,容君一夜未眠。”
“哦。”
祝九歌淡淡回答。
突如其来的冷漠将萧承冬打了个措手不及,“行,等你伤好了,咱们军营再见,对了,那些个补品,我是受人之托,切莫浪费。”
萧承冬走了,祝九歌心里泛起得涟漪也渐渐消停,深秋里难得有些阳光,干
脆出门走走散散心。
府里的小厮见着她出门,放心不下便要跟过来,祝九歌一个眼神将其逼了回去,临走前不忘吩咐道:“不许告诉爹爹。”
小厮手指往嘴角一拉,闭着嘴哼哼道:“放心吧九小姐。”
谁知刚走不到几步远,祝九歌耳朵极度灵敏,居然分辨出某人专属的轮椅滚动的声音。
她慌了。
萧野怎么会来祝府,他不是说从此与祝九歌没有关系,更不愿意牵扯婚事……
此情此景,祝九歌并没有面对他的心情。
左顾右盼之下,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祝九歌心头一喜,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二话不说直接跳窗跃进。
“吁~”
马突然惊了一下,祝九歌蜷缩在地上,膝盖疼,胳膊肘疼,龇牙咧嘴硬是忍了下来。
突然,车外出现交谈声。
“原来是萧二公子。”
“定侍卫,周王马车怎会在此?”
祝九歌拧起眉头,一动不敢动,生怕定鄯发觉不对,将她拎出去。
可惜,定鄯并没有这么做。
“王爷与祝九小姐早走约定,今日是宫里一年一度赏菊大会,王爷办事路过,顺便接九小姐一道进宫。”
定鄯说得滴水不漏,萧野却紧皱眉头,散不去的疑惑,“你家王爷和九歌,何时如此相熟?”
不熟,一点也不熟。
祝九歌趴在地上小声嘀咕。
定鄯却是云淡风轻反问了一句,“二公子打算去祝府?”
祝九歌顿住,他来是为何。
求和?还是撇清关系?
“不是。”
萧野回答得漫不经心,祝九歌眼里的光芒逐渐黯淡无光,不待她多想,定鄯已经告辞驾车而去。
祝九歌不敢伸头朝外看,她很笃定,萧野还在原地不动。想起之前他和长孙寒的对话,两人之间肯定不正常。
或许,他不是来寻自己,只是路过罢了。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落入耳中。
“还不起来?”
祝九歌再次怔住,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半天,才确定不是幻听,也就是说,她在这趴了半天,居然没发现还有个人。
抬头望去,那人正襟危坐,一身华袍于体,剑眉星目,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殿,殿下。”
祝九歌后脊背骤然发凉,耳根子处却滚烫无比,说话上气不接下气,“您,在啊。”
长孙寒微微偏头,笑意渐深,“是本王,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
祝九歌当场表演皮笑肉不笑,莫名的瘆得慌,若是别人这个态度,祝九歌早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可对方是长孙寒。
就像是天生的敌人,长孙寒一出现就能按住她的死穴,让她反击无门。或许,这就是话本里的,杀伐果断,三米之内不能靠近的将军本人吧。
“你在躲容君。”
长孙寒脱口而出,并无疑问。
“算是吧。”
长孙寒抿嘴一笑,置之。
“你可知今日宫中设宴,各家小姐都会精心打扮一番,争取在大会上惊艳众人,可本王瞧着九小姐这身打扮,挺朴素谦让的。”
祝九歌打量自己两眼,衣裙被摔得皱皱巴巴,一身狼狈,被人瞧见了,肯定要被一顿讥讽。
“殿下误会了,我今日,不去赏菊大会。”祝九歌说着,就要掀开帘子找定鄯询问手帕和大氅的消息。
长孙寒就像一个专门抓蛇的农夫,每次都能精准地拿捏蛇的七寸,让其无法反抗。
“你喜欢容君。”
啪。
心中紧绷的线再次断裂,祝九歌怔在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长孙寒轻蔑一笑,“看来,本王猜对了。”
不待祝九歌反驳,他再次以文字“杀人”,不留余地,“九小姐不过幼龄十二,心思确实有些繁杂了,可熟读论语?又可知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