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为敌
常安听说九小姐在府衙门口和胡人打了起来，急忙派了玄机阁核心成员支援，谁知在半路遇到进城的胡人，双双交了手。
与此同时，府衙门口的胡人被杀得所剩无几，祝九歌看着遍地尸体，大部分还是衙门捕快和玄机阁的人。
暗暗咬牙，握着软剑逼向胡人。
“杀我同族，拿命来偿！”
知道她杀人不眨眼，胡人害怕的往后退，祝九歌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没来得及喊叫，纷纷闷哼倒地。
她的身上满是鲜血，腿上，腰上乃至胳膊都有伤口，可她根本顾及不得，一个米行伙计跑来通报。
“不好了，胡人又来了。”
祝九歌抬头，目光忽的一震，看来胡人对显阳是志在必得。
她吩咐玄机阁道：“你们守着府衙，靠近者杀！”
“是。”
玄机阁早就知晓她的脾性，说一不二，连常安都不能说不，他们更不敢。
保证祖母和百姓安全，她孤身一人回到城门处，乌央央的胡人策马杀来，玄机阁的人边打边退，她还没走多远，就已经遇到退来的常安。
“九小姐，你怎么来了？快走！”常安惊讶后很是焦急。
见常安完好无伤，祝九歌扫了一眼前方战况，死伤太多，横尸遍野，触目惊心。
常安长叹道：“挡不住了。”
“他们是有备而来，周围县恐怕也遭难了。”她目光渐沉。
说话间，几个玄机阁的人被马蹄踢飞，撞落在她脚下。
那人双目恐惧的看着她，嘴里翻涌鲜血，十分骇人。
“小姐，先退吧。”常安不顾得那么多礼仪，直接拉着她往回走，“派出去的人已经有了消息，晖城王将军正在往此处赶来。”
他年纪尚大，祝九歌练武之身，自然拗不过她。
“那么多县，王将军来了又如何？胡人来势汹汹，根本应付不全，我们得撑着，撑到更多兵马前来营救。”
“九小姐！”
常安面色担忧得很，奈何祝九歌已经甩开他。
从旁边抓了一个年轻，吩咐道：“保护常掌柜回府衙！”
那年轻见她穿着胡人衣裳，杀红了眼就要动手，祝九歌灵活躲开，怒斥：“我是祝九歌！”
年轻瞳孔猛的清醒，随即是害怕。
“九，九小姐？”
嗯了一声，祝九歌往他后背一推，举着弯刀的胡人自两人中间劈开，险些摔倒在地
。
胡人还来不及回头，蛇一般的软剑划过脖颈，不敢置信倒地身亡。
祝九歌扭头看向年轻，喝道：“快走！”
“遵命。”
常安知道再劝无用，但他没有武功，在这里也只能是添麻烦，只好跟着年轻撤退。
看见她杀胡人，更多的胡人已经认出她是汉人，叫嚣着杀了过来，祝九歌嘴角渐冷。
“说的什么鸟语，听不懂。”
她这番话胡人亦是搞不懂，但知道她是在骂人，于是更加狰狞。
祝九歌身形灵活，软剑杀人于无形中，胡人叫声还在喉咙，身体已经歪歪斜斜倒地。
敌人当前，退无可退，已经没有战术可言，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和玄机阁的人一同撑着。
就算撑到死，也要等到救援。
玄机阁见她身手了得吓退不少胡人，队伍气势瞬间大增。
马上胡人捕捉到她，打量半晌，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拨马出了城去。
祝九歌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软剑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仍旧有源源不断的敌人冲上来。
“九小姐，不行了，撑不了多久了！”有人朝她喊了一声。
有人附和：“再这样下去，兄弟们都死光了。”
祝九歌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仅剩的十几个汉人，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城外胡人队伍浩浩汤汤杀过来，他们必定撑不到一炷香时间，届时城内被屠，百姓遭殃。
“都往后退。”她突然下令。
玄机阁人员听命后退，胡人耀武扬威扬着弯刀，似乎是知道他们害怕了。
祝九歌睨着那胡人，脚上微动，石块砸向胡人喉咙，倏的出现一个血洞。
其他胡人面露惊恐，纷纷不敢再靠近。
马蹄声越来越近，祝九歌扭头看向同伴，下了决心。
“所有人撤回府衙守着。”
有人看出她的想法，“九小姐，万万不可！”
“要走一起走！”玄机阁的宗旨就是一颗心。
祝九歌紧握着剑，沉沉吸了口气，睁眼时已平静如水。
“放心吧，我有办法拖着。”
......
曾经小有繁荣的显阳，如今被杀戮侵袭，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令人反胃。
胡人大将军策马入城，身形欣长儒贵，面容俊秀得不似胡人，扎着胡人辫子添了几分不羁，眸子似是藏着一层涟漪，修长手指握着缰绳，袖口滚着白色绒
毛，衬得手背更加白皙。
城门口堆满了死尸，胡人警惕的看着对面孤身女子。
“让开！”
一声高喝，胡人纷纷散往两旁，捂胸垂首，迎接大将军的到来。
马蹄声缓缓塔塔而近，百米外着胡人打扮的少女浑身是血，眸子黑沉如冰，面色清冷如腊月红梅。
将军身边胡人，正是刚才拨马回去通报之人。
“将军，那图鲁描述的人就是她。”
那图鲁，被祝九歌绑上山的人，等胡人找到他时，已经流血过多奄奄一息。
似是没有用心听他说话，将军捏着那图鲁嘴里那块手帕，遥遥看向少女，沉默许久。
那少女亦是死死的盯着他，双方旁若无人，似有深仇大恨。
“将军？”那人小声喊道。
将军今日有些不同寻常，一路走来言语极少，虽然他本就喜静。
将军突然收回手帕，下令道：“吩咐下去，城外扎营！”
听到的胡人都愣了，显阳城内已无人可挡，现在杀进去，整个显阳都是他们的天下。
将军这是何意？
虽有疑惑，却无人敢揣度。
祝九歌挺直了脊背与众人对峙，很快胡人退了出去，后来策马而来的几人朝她走来。
胡人衣裳太大，隐在袖中的手冰凉无比，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手心，生疼。
几个胡人交流着，她听不懂，亦没有任何表情。
清冷的，无惧无畏。
将军抬手，用胡语吩咐后，那几人纷纷往后退去。
他的手比中原很多男子都要好看，顿在空中就像一朵绽放的兰。
可就是这双好看的手，亲自将她祝家推向深渊。
她暗暗咬着牙，眸子沉了又沉，想说的话堵在喉咙，连嘴都张不开。
软剑在手里不挺颤抖，如果不是祖母身陷危险之中，她一定拔剑杀了他，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要拉着他下地狱。
他聪慧，早就知道她的想法，温润的唇缓缓勾起。
“九歌，做交易是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