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的心不争气地一点点沦陷着
一开始,晏凌云沉默着,一个字都不说。
傅茵看着他,起初平和冷淡的脸色,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怒意。
再开口时,语调也带了几分厉色:“怎么?难道还想效仿你那个爸,打算圈养一个小三,体验一下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感觉?”
晏凌云看着傅茵,似乎猜到她隐忍之下那无数复杂的情绪……
他薄唇终是动了动:“妈,我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就算我和嫣然之间没有感情,但在婚姻存续期间,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苏嫣然唇角泛出苦涩的笑。
没有感情……
是啊,这就是晏凌云对他们婚姻的定位。
她对他所有的好,都不是感情,只是义务,晏太太的义务。
傅茵听到晏凌云的话,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又警告:“如果你敢跟你晏自鸣一样,不用等你爷爷动手,我就会先打断你的腿!”
晏凌云好脾气地“嗯”了声。
傅茵看向苏嫣然:“嫣然,以后不想做饭就出去吃,或者请钟点工阿姨过来,不用由着他,每餐都亲自做。”
苏嫣然笑容勉强:“他吃惯了。只是做饭,也没什么的。”
“别人做的他如果真吃不惯,就不会在陆诗容一回国就跟你提了离婚。”
这句话落,晏凌云冷冽的目光扫了苏嫣然一眼。
后者摇了摇头。
不是她,她没说。
傅茵还在谆谆教导苏嫣然:“你不能惯着他,越惯着他越是会得寸进尺,就像你爸一样,现在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都比对我好。”
说到最后,她扯了扯唇,讽刺里带着些许心酸。
苏嫣然看着,有些心疼。
尤其,刚才在餐厅门口见到公公对婆婆的态度,她心情更加复杂。
苏嫣然拉住傅茵的手:“妈,你很优秀,工作能力很强,我其实很佩服你,心里也一直把你当做学习的目标。”
“行了,妈不需要安慰。”
话落,傅茵起了身:“我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晏凌云安排了司机。
苏嫣然陪着他把傅茵送出了嫣云名邸。
傅茵上了车。
苏嫣然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渐行渐远,然后消失不见。
她转过身,对晏凌云道:“我们回家吧?”
这个时间点,海城已经入夜,苏嫣然看着他的时候,院子里和街道旁的
路灯都亮着,衬得男人眼睛更亮了几分。
只是,他眼底那份凉薄,她也看得更清楚了。
晏凌云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反问:“是你告诉妈,我提了离婚的事?”
苏嫣然下意识地摇头:“不是我。”
“不是你,难道是诗容?!”他的嗓音里,俨然已经带了质问。
她的睫毛轻颤,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喜欢多年的男人,听着他的怀疑,心底仿若被针扎了一样地疼,瞳孔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雾,模糊了视线。
苏嫣然赶紧低头,转了转眼珠,想让泪水消失。
忽然,下巴被人抬起。
她猝不及防地再次对上男人的视线,眼泪蓄到了眼角,无声滑落时候打在了他的手上。
晏凌云一怔,眯了眸:“你在委屈?”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她扯唇反问,说话时候泪还在往下掉:“我在背后和妈说了你的坏话,说你要和我离婚,告你的状,我活该被你质问,都是我咎由自取。”
苏嫣然说着,拨掉了他的手,朝家里走去。
晏凌云站在原地,盯着手上被温热泪珠烫过的地方,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
离婚是和她提的,现在母亲知道了,他怀疑她不是很正常么?
说不是就行了,至于那么委屈?!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闭眼时候脑海里都是苏嫣然那副委屈得我见犹怜的样子,心底烦躁的不行。
他很快转身,也进了客厅。
苏嫣然已经上了楼,真伸手推开卧室的门。
晏凌云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进门之后,苏嫣然抽了张纸巾在偷偷擦眼泪。
门外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时,她把手里纸揉成团,握在掌心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准备拿睡衣去洗澡。
然而,没走出几步,男人高大的身影就挡在了面前。
苏嫣然抬眼,问他:“怎么了?”
晏凌云看着她的脸,从她微微泛红的眸子里看出她刚才又哭了,视线顺着女人的脸下移,最终落在她握成拳头的手上。
她把手往后躲了躲。
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到两人面前,幽深的眸子看着她,问:“手心里是什么?”
“没什么……”
“手打开,我看看。”
苏嫣然抽了抽嘴角,想把手缩回去,可撤退的动作刚有了苗头,晏凌云就立刻加重了握着她的力道。
她咬牙,拳头握得更紧。
然后,苏嫣然发现晏凌云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竟然一根一根地在掰她的手指头。
她急了,挣了挣手腕:“你干什么?”
晏凌云轻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里不就是纸团么?晏太太刚才哭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还隐藏什么?”
这一句话,让苏嫣然觉得自己所有的隐藏和执拗都是笑话。
她晃神的时候,他把她手里的纸团抠了出来,丢在了垃圾桶里,而后抬起女人的下巴,深邃如墨的眸子盯着她,用极具磁性的低沉声音问她:“嫣然,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经常觉得委屈?”
这忽然的温柔,让苏嫣然不得不与他对视。
看着面前这张自己无时无刻不再想着的脸,听着他用过于温柔的嗓音说的那句话,她的心不争气地一点点沦陷着。
委屈么?
大部分时候,她是不觉得委屈的。
“嗯?”他催促着要一个回答。
苏嫣然摇了摇头,哭过后的声音有些哑:“没有,你是一个好丈夫,对我很好,体贴周到,我没有委屈的理由。”
听着这些话,他鼻息溢出一声轻笑。
男人缓缓靠近她,不知不觉中,已经贴上了她的额头。
这样的缱绻温柔,实在太不适合他们这种中间隔着一个第三者的夫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