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世子爷,您有喜了(9)
牧枝枝匆忙的跑回院子。
四下一片寂静。
管家正满脸悲戚的望着远方,不知是在向哪方神佛祈求着什么。
纵使有1888作保,一遍遍地告诉她,裴萧寒这次不会有事,可牧枝枝还是不能安心下来。
在听到紫珠那句“世子快不行了”的时候,她的心脏都跟着骤停了一瞬。
牧枝枝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昏暗的房间内,高林站在窗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张大夫则一直翻腾着他带来的药箱。
瓶瓶罐罐相碰撞的声音,在此时安静的房间内异常清晰。
高林看到牧枝枝进来,面带愤怒的挡在她的面前,不让她再靠近世子一步。
“司徒小姐,请回,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语气恶劣道。
“高林......”
“不要为难属下,您请回吧。”
牧枝枝忽觉此情此景,似是已经历过一次。
只是,这次那人却没有能力,起身为她说话,帮她解围了。
紫珠瞧着高林这次真是动了怒的模样,不禁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衣服,“小姐,不然我们先回去吧。”
就在这时,张大夫的叹气声,引起了他们这边的注意。
高林再也顾不得牧枝枝,立刻大步走到床畔。
“怎么了。”
张大夫收回为裴萧寒诊脉的手,面带不忍。
“世子这脉象,恐怕老夫也是回天乏术了。”
“张大夫!一直是您医治我家世子的,您再想想法子啊!救救我家世子。”高林言辞恳切道。
牧枝枝没有上前,一直在一旁紧盯着张大夫。
只见他,紧锁眉头,眼神一直闪闪躲躲,似是有话却不敢吐出的模样。
【1888:宿主,这位医者有法子,只是不敢一试。】
闻言,牧枝枝心下明了。
原来如此。
看来是这位老者生怕猛药一下,要是能救下裴萧寒便罢,可若是……裴萧寒没挺过来,一命呜呼了,那这可就是谋杀世子,要砍头的大罪了。
牧枝枝信步上前,边说道:“张大夫,我知你有法子,无论是什么方子,你都可大胆一试。”
她驻足床前,看着气息低微面色苍白,口唇青紫的裴萧寒,眼中满是心疼。
“我以世子妃的身份向你保证,若,”牧枝枝收回目光,看向张大夫,“若世子出了事,绝
不会让人迁怒于你。”
高林听见这话,终于也反应过来。
他咬紧牙,犹豫不决。
要是旁人这么说,他可能会考虑一番,可这个人偏偏是司徒绿萼。
想起世子是因为看见了他呈上的信札才出的事。
他就更按捺不住心中的郁气。
“司徒小姐,我们世子还从未承认过你,现在说你是世子妃,未免太早了,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是吗?”牧枝枝与他冷面相对。
“那你是要亲眼看着你家世子死在这里吗!”
被牧枝枝徒然而起的凌厉气势,惊住了的高林,手掌不自觉地握上了腰间的长刀。
“高林。”
高林手下顿住,回过头,看向正走进的管家。
“听世子妃的。”管家道。
而后,他看向张大夫。
“张大夫,你若有法子,大可一试,不必有顾虑。”
有了世子妃与管家双重保证的张大夫,垂首沉吟半晌后,终是颔首。
“好,我这就准备银针。”
张大夫将银针取出,一一在火上燎过后,表情严肃的拿起其中一根。
他手指紧握,额角冒出冷汗。
抬头看了眼牧枝枝,只见她微微点头。
张大夫收回目光,一针扎在了裴萧寒的人中穴上。
只这一针,就立刻起了效果。
早已昏厥过去的裴萧寒,竟闷哼了一声。
众人都心下一喜。
张大夫连忙再催针辅助裴萧寒行气。
几刻过后,张大夫抬手擦掉额头的冷汗。
“只要能安稳渡过今夜,世子便可无恙,可若是......”
哎,他叹了口气,起身将自己的药箱收拾好。
“今夜,我就留在偏房,世子妃,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叫我。”
“好,多谢大夫。”
“应当的,应当的。”
高林看了眼面色有些好转的世子,转身送张大夫出去。
“世子妃,今夜老奴守着便可,您还是回去歇息吧。”
牧枝枝视线一刻都未曾从裴萧寒身上离开过。
听见管家这么说,她也只是摇了摇头。
管家看着她,心中感慨万分。
之前的几位“世子妃”,前后所有的事宜,都是由他亲自安排的,无一人全心全意为世子着想过。
如今看来,世子终是等到了那个良人。
管家不再多说什么,将一旁的丫鬟紫珠也带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牧枝枝才从圆凳上起身,坐到了裴萧寒的身侧。
她拿过床畔一边的手帕,放在盆中打湿,拧干后,一点点的擦拭着,裴萧寒刚因施针,脸上疼出的汗水。
牧枝枝看到他沾在颈侧的发丝,忽然将手探进被子中。
果然,手下一片潮湿。
她早该想到的,额头都已经布满了汗水,身上怎么可能会清清爽爽。
牧枝枝站起身,打开衣柜,重新拿了身亵.衣出来。
她扶起裴萧寒,艰难的给他换好衣服。
一切弄好后,反倒是她大汗淋漓的。
给裴萧寒掖好被子,确定不会着凉后,就靠在床头静静地守着他。
直到外面的天蒙蒙亮时,裴萧寒已经顺利度过危险期,牧枝枝才再也坚持不住的,昏睡了过去。
裴萧寒因体寒,不停地往热源处靠近。
半个时辰后,当他清醒过来,就见自己紧紧抱着牧枝枝。
看着她眼下的乌青,一脸疲惫的模样,就知道昨夜是她一直守在了身旁。
昨夜......
裴萧寒不知想起什么,掀开被子,看了眼身上干净的亵.衣,红晕慢慢布满整张脸。
这衣服......
也是她给换下的吗。
就在他心脏无法自控地怦怦狂跳时,他又想起了信上的内容。
原来,司徒绿萼从未想过要嫁于他,成婚前日,还抗拒的自裁了。
想到这,他看向牧枝枝的左手,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她袖子下的手腕,一直缠着一条丝帕。
他本以为是女儿家爱美,有什么胎记不想让人看见,故藏了起来。
但万万没想到,竟是为了遮掩伤疤。
司徒绿萼,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明明不愿嫁进来,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