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知所措
绿川萤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他突然想到了玩这游戏的第一周目,得知太宰治加入武装侦探社的第一时间他就跑去找了太宰。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呢?
赶快提升好感度?其实也不全是,扮演一个角色时间久了难免会忍不住带入,更何况这还是他第一次玩全息游戏呢?
当时的绿川萤,满心满眼都是太宰治。当他将一切乃感情都倾注于太宰治身上时,怎么可能轻易接受他的失踪。
好不容易熬过了两年,期间帮他守护着afia里一切属于他的东西。然后,太宰治用实际行动告诉绿川萤,他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无用功。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想到还是能隐约记起当时心里的苦涩,还有那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迷茫与不解。
所以绿川萤是最能理解芥川龙之介想法的人。
何况说到底自己只是个玩家,就算再怎么带入感情也不忘这只是一个游戏。而芥川龙之介可活生生的是这世界里的人。
把他从腐臭脏乱的贫民窟里接回来的人,几乎快成为他的神明了吧。
因为走的太急没拿头盔,等到武装侦探社楼下时绿川萤那一头漂亮柔顺的银发已经成了一坨鸟窝。
没时间整理,他冷着脸就上了楼。然后——效果明显的不太行。
港口afia年轻的干部一张略显稚嫩却故意严肃的脸配上那一头凌乱的头发反差萌十足,根本没有杀伤力。
绿川萤一进门就知道芥川龙之介一定在这里大闹了一场——凌乱的椅子、被割成两半的桌面、还有……被捆在中间的芥川龙之介。
“……”所以说,你没事干惹他们干嘛啊!要找太宰治也至少等他落单了在袭击吧?!好歹是和港口afia能并肩的存在,怎么可能随意就被攻下。
更何况,绿川萤看着芥川龙之介血染的衬衫忍不住叹气,这家伙在刑讯室的伤还没有好吧!
至于太宰治,从绿川萤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以一种随意的姿势靠在椅子上将腿搭在唯一屋内唯一完好的桌面上看着手里的《完全自杀手册》,仿佛根本不不认识芥川龙之介和绿川萤一样。
“今天的社团“贵客”还真是多,”与谢野晶子手里的电锯嗡嗡作响,表情凶狠中带着一丝玩味:“所以说,你又想干什么?”
绿川萤淡淡地瞥了一眼那闪着寒光的锯尖,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芥川龙之介:“带我属下回去。”
“哈?”与谢野晶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港口afia进
来二话不说就用异能力攻击我们,先不说这种暴力分子放回去有多危险,就光是武装侦探社的颜面就轻易扫地了吧!”
“所以你要怎么办?”绿川萤一脸淡然的扶起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直直的看着与谢野晶子。
“……”这个afia,是不是自觉过头了!?明明是地对组织的干部却像是来委托任务的甲方一样,是怎么一回事!
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与谢野晶子手里≈ap;303
40;电锯一时之间举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绿川萤则很是自然——虽然他和武装侦探社成员打交道的次数并不算多,但基本的心理想法他还是能摸出来的。
如果真的想打架他们恐怕在自己进来的那一刻拿起武器就冲上来了,毕竟那个时候才是最占据优势的时期。可是他们没有,甚至和自己说了这么长时间,那就是有谈判的余地了。
“咳咳,”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与谢野晶子很快调整了过来,停下了手里的电锯也扶起椅子坐了下来——不管怎么讲,气势都不能输。
气质优越的短发女人将裙子一拢,优雅又不失霸气的将左腿搭在了右腿上,直挺挺的背像是一只高贵天鹅。
就在绿川萤以为她会提什么过分的条件时,与谢野晶子勾唇一笑:“首先,赔偿我们的损失。”
“可以。”从芥川龙之介的工资里扣。
“然后你需要做个保证。”
“什么保证?”绿川萤问。
“保证这家伙不会再来武装侦探社捣乱了,”与谢野晶子修长漂亮的手指指向了被捆的严严实实的芥川龙之介:“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可一点都不想之后的每一天都要给社团进行大扫除。”
“只是这样?”
“嗯,反正这家伙也没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不过是因为受伤了吧?下次没伤时我们可不一定能应付过来了。所以,如果你做不到上面的条件的话我会直接杀了他。”与谢野晶子笑的很甜,语气中却戴着一点都不输港口afia的杀气。
“可以。”绿川萤淡淡地回答:“但我希望你能明白,管理好下属本来就是我应该做好的事。所以,这不算是你的要求。”
要是港口afia干部管理下属都成了敌对组织口中的要求,他这个干部今天回去后就可以卸任了。
【好感度 1】
“……”太宰治你不是戴着耳机吗!?结果根本就是一直偷听这边说话啊!
“你随意,只要结果让我满意
就行。”与谢野晶子一脸无所谓的耸肩站了起来,“虽然我对港口afia没有一丝好感,但你身为干部多少应该会遵守承诺?”
“所以,请你看好家里的恶犬了。”说着,她走到了芥川龙之介面前用小刀划开了绳子。
芥川龙之介在获得自由的下一瞬间将罗生门对着绿川萤就刺了过来。
“看来你还是挺有精神的嘛。”绿川萤躲开攻击,对着他腹部一拳就打了过去,还受着重伤的芥川龙之介被打到在地,捂着嘴猛烈咳嗽了起来。
绿川萤有些心疼,仿佛看到了一周目的自己一般。
但他没有手软,看着又挣扎着要站起来的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抽出刀子抵在了他的动脉。
“如果你想退出港口afia的话,就请继续不服从命令。”
听到这话的芥川龙之介身体僵了僵,然后抿着唇停下了动作。
樋口一叶这时才姗姗来迟,绿川萤本身是想让她坐机车后座的,谁知道小姑娘扭扭
捏捏的红着脸说男生的车后座只有女朋友能坐。
……行吧。
绿川萤说等她一起,结果她脸更红了,从角落吭哧吭哧推过来一辆脚踏车,抓着头发说自己还没考到驾照。
所以这样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加入港口afia这种黑吃黑的组织的!
绿川萤疑惑的跨上车让她快点,毕竟现在自己和芥川龙之介很难相处,让如果没有樋口一叶恐怕把他带回去都难。
看着樋口一叶西装下那双颤颤发抖的腿,绿川萤知道她已经努力了。
“交给你了。”心底感叹,面上却依旧不能崩人设,绿川萤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将随时携带的卡递给了与谢野晶子,刚打算告诉她密码她竟然直接掏出一个pos机:“直接刷就可以了。”
“……”默默的刷完卡,一转身樋口一叶还在原地。
“怎么了?”
“那个,这次不用把芥川前辈送到刑讯室吧?”樋口一叶纠结了一会,鼓起勇气询问了出来。
“看好他,让他好好养伤。” 绿川萤想了一会然后说。
“好的!谢谢您!”少女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对着绿川萤鞠了好几个躬才扶着芥川龙之介离开了这里。
绿川萤最后给与谢野晶子点头示意,也离开了武装侦探社。从进来这个房间到离开,没给过太宰治一个眼神。
鸢尾色的眼睛瞥了眼少年的背影,太宰治合上书站了起来,嘴里哼着不知怎么编出的自杀小调走出了武装
侦探社。
“喂!”国木田独步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太宰治的后领,像拎猫猫一样把他拽了回来:“现在是大扫除的时候吧,太宰你又想跑到哪里去偷懒!”
被抓包的太宰治丝毫不心虚:“反正现在也没有委托,我刚才看到了新的自杀方法哦!”
“你看你看!”缠满绷带的手指指着《完全自杀手册》里的一条:“据说把人装在巨大无比的氢气球里跟着上天,就有很多种死法哦:比如说是掉落摔死,或是点掉进海洋里淹死。”
“直接掉进亚马逊河流去喂食人鱼不是更好吗!!”国木田独步听着那离谱的死法扯着太宰治的衣领晃动:“就算你去喂食人鱼也必须要在大扫除完毕后!”
看着国木田独步态度坚决,太宰治轻叹口气一副自己不能被理解的表情乖乖拿起一块抹布擦拭起了桌子。
一分钟后……
三分钟后……
国木田独步看着一直在擦同一块地方的太宰治额头崩出了“井”字:“你是被绷带缠的太久忘记了自己人类的身份所以动作才这么像木乃伊的吗!”
说完他两步上前抢过抹布认真擦拭了起来。
等桌子完全干净他抬起头打算让太宰治照着做时,那只灵活的木乃伊已经消失在了屋子里。
“太宰治——!!”
愤怒的声音仿佛要穿透整个大楼,已经走到楼下的太宰治皱着眉捂着耳朵,嘴里嘟囔:“国木田这样可是交不到女朋友的。”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太宰治用的什么方法竟然比绿川萤还早到回港口afia必经
的那条路口笑盈盈的看着他。
“……”不是很想理。
【系统急了:宿主,那是攻略对象。这次错过下次再见面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绿川萤极其不情愿:知道了知道了。】
一身黑衣的少年在马路边停下了机车,风吹的他银色短发愈发凌乱也为他添上了几分稚气,倒有些像两年前的样子。
可惜,两年前的狗可不会这么冷冰冰的看着主人。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紫水晶般透彻的眼睛淡淡地看着太宰治问。
“森先生应该还没有怀疑到让人监视萤的地步吧?”太宰治随意的坐在了路边摆放着的花圃沿上,笑的很灿烂。
“如果您是想讨论森先生的事,我猜afia的监狱里的狱友可能更可以和您讨论。”绿川萤靠坐在车座上,说出的话依旧疏离带刺。
“萤明
明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太宰治有些委屈的鼓起脸。
“那是想讨论什么?我在afia的处境安危?”少年扯起讽刺的笑:“这不是您一手造成的吗?”
太宰治沉默,叛逃组织时他自然能预测到自己直属下属会面临的处境。只是当时这种事显然比不上挚友死亡让自己想脱离组织的心情。
而且他是相信的,以少年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摆脱这样的局面。但两年后他们又相遇了,并且是在少年当上干部自己加入武装侦探社这尴尬的节骨眼上。
就算是太宰治,也无法将两年后的事情预测的完美。
造成这种处境,至少不是他现在的想法。
“不过请您放心,森首领是不会轻易抛开一只用的顺畅的狗的。”绿川萤深吸一口气,微笑的看着太宰治:“比起这个,好好想想您的事吧。比如,满身黑暗并且背负了不少人怨恨的您,能在这个组织待多久。”
【绿川萤:嘴上笑嘻嘻,心里p】
【系统捧场:玩家好棒!撒花jpg】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不需要狗”之类的话,”太宰治垂眸,额前栗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几秒后他突然看向绿川萤这么说到。
【绿川萤:……他是耍赖皮的孩子吗?】
【这几天恶狠狠补习了人类说话方式的系统继续捧场;攻略对象都是幼稚鬼!】
【……】对系统突然提高的情商很不习惯的绿川萤深吸一口气看向了太宰治:“您记不记得无所谓,大陆有句俗语是“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收回是没有办法了,我会清楚地记住的。”
卷起花香的微风吹过,少年的脸庞依旧精致漂亮,语气却冷漠宛若寒冬的雪。
太宰治在挚友死亡的两年后,又一次尝到了名为“不知所措”词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