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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第 162 章

“好,某些人的幸福快乐暂时告一段落,该秋后算账了。”

换下伴郎服的反派boss轻锤掌心:“第一个,收拾谁呢?”

放眼望去,除了班长和嫂子,满屋子都是需要收拾的对象。

千穆刚还在感慨自己真是有“福气”,下一秒,猩猩们就躁动起来,试图抢占先机找他算账。

窜天猩们觉得自己有无穷底气,即使虎视眈眈的对象头顶耀眼刺目的债主光环,也挡不住他们蠢蠢欲动的手。

这就要从前面被省略的那十天说起了。

从竭尽全力也看不到希望的be,突然跳到可以直接打上全文大团圆end的婚礼,不止降谷零睁开眼,以为自己在做梦,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那日,留在别墅的三人眼睁睁看着零和一个……赤井君登上列车,之后生死不知,心中的忧虑自不必多言。

紧接着研二也飞了。

不提他们看到这诡异却又仿佛必然的发展时眼前一黑,借着挂在研二身上的摄像头,有一幕更加诡异的画面一闪而过,同时令三人错愕,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事实证明他们没有看错,晃眼的刹那间,车窗内,出现了两个样貌近乎完全相同的男人。

一瞬过后摄像头脱落,在刺耳的咔啪声后,画面陡然黑屏。

三人仿若未觉般盯着黑屏怔了半晌,一股寒意顺着脊梁攀爬而上,方才借此清醒过来,面色难看之极。

可以确定了,神秘组织的boss肯定是千穆的血亲。

他们没看得太清楚,只知道对方的外表似乎很年轻,和千穆差不多,但实际年龄……无法推测,不排除是个用特殊手段永驻青春的老妖怪。

三人就这一发现展开了激烈讨论——然后由于太激烈了,吵醒了娜塔莉。

娜塔莉下楼询问他们在干什么,三人瞬间销声,此后再继续,都会随时注意压低音量。

他们越想越心焦,千穆没了,研二没了,零也没了,疑似被老变态一波打包全带走,这谁还能坐得住。

也就是阿古拖着车神警官回来得够快,但凡它反应慢一点,别墅里一只警官都看不到,全倾巢出动满天飞了。

然而,成功回收了研二,还不足以让他们安心。

救火员阿古惨被包围,警官们在压力的逼迫下敏锐度翻倍,把各种刁钻的问题劈头盖脸砸过来,原本能含混敷衍的漏洞全给它堵完,掉线逃避也不管用,搞得专业领域不在刑侦方面的亚古兽博士十分崩溃。

这边不交

代清楚脱不了身,小哀那边还要急着赶回去帮忙,阿古被逼得丢盔弃甲,只能非自愿地卖了阿源。

于是,别墅四人组求仁得仁,被绝症的超级炸弹炸懵了十天。

阿古当然不可能明说,这个结论是他们自己一步接一步推出来的。

“裂痕?啊这裂痕什么的,阿源不是告诉过猫眼警官,是代价来着……”

——复生的代价?人体实验的后遗症?实验体只能是他的原因,跟他和组织boss的血缘关系有关?不肯定不止,他身上还有什么无法被取代的特殊之处?

“呃,特特特殊的地方没有的吧……什么竟然一秒就被拆穿了!好的吧确实有一点,阿源的病……”

——……病?等等,跟上次他被零气吐血是不是有联系?什么病会对身体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到底有多严重?!

“没有那么夸张警官们冷静!也就是吐口血折点寿还有时间——糟糕呜哇救命!!!……我不行了顶不住了,药在做了,吃了药马上就好,真的,你们信我!!!”

真的是实话。

奈何就是没人信。

警官们的思路很简单,如果千穆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病已经发展到影响寿命的地步,能轻易治好才怪,某人在这方面毫无信誉,谁信谁傻逼。

诸伏景光始终记得,赤井秀一提过,三年前,他的朋友在身死之前,已然病入膏肓。

而他们所有人都记得,七年前刚相遇时,源千穆同学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一度有传言说,他是靠关系才进的警校,以至于后来发现他外表与武力值严重不符,大家都震惊不已。

可以想象,在看似活蹦乱跳的源千穆出现前的这几天,被按在别墅里的四人心情有多压抑。

千穆终于来了,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摊牌,而是强行压下万分着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暗中把友人从头到脚扫描数遍,绝不放过一丝异常细节。

得到的结果越积极,几人的心越凉。

红发男人没有什么异样,不见任何病态,以前能一打五,是一次最多打五,现在依然能一打五,却是这里只有五个人可打。

武力值飙升,气色体态尽显完美,能代表他一定很健康?当然不能,在这个已经变得稀奇古怪的世界,什么怪事都能发生。

班长的婚礼圆满落幕,众人笑笑闹闹好不快活,着实看不出有几人是幸福到一半,看到身边一切如常的某个人,想到像刺扎进心里的某件事,一下变成强颜欢笑。

等到别墅四人组悄悄和单打独

斗的降谷零对完了情报,五个男人各自顿住,心彻底凉成了冰窟。

——完了,全完了。

——源千穆,患的是基因方面的绝症。

——这个演技炉火纯青的王八蛋,明显是……在安排后事啊!

他对自己遭遇的回避不谈,突然着急筹办的婚礼,仿若身上不再有重担的轻松,默默凝望他们的柔软眼神……

这些都是……

“他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的——证明。”

不知是谁先迟缓地道明,字字艰难,停顿了数次才说清。

警校六人组除源千穆的秘密小会进行到此,全员静默。

他们也不想相信,可是……若顺着这个思路深想,所有的突兀之处都有了解释。

别的都不必说,降谷零最清楚不过,“那位先生”可以无视其他人,唯独不可能放过他,而他能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婚礼现场,除了“奇迹”降临,只能是千穆又与对方做了更进一步的交涉。

用什么做交涉?还能用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筹码。

而且……

眼里没有半分嫌弃,对他们的态度悄然变化的源千穆,宛如特殊时期才能得见的期间限定……不,可能一生只此一次。

离得最远的萩原研二最先注意到来自小千穆的“宠溺”,笑容当即僵在脸上。

其他人虽然发现得慢了一点,但大家反应过来后,想法都是一样的,面上笑得有多开心,眼里就有多酸。

——源千穆啊源千穆,认识这么多年,我们还不知道你有多别扭吗?想瞒我们,瞒不住的。一个温柔似水的、只要他们还活着就算捅破天也纵容的、重点是眼里竟然真的没有【嫌弃】的源千穆,如果不是被人冒充,只能说明……

钝刀往心上割,无法再往下想。

诸伏景光三人本以为还要额外担心降谷零,零知道了自己那日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不知道会有多自责,要是又钻了牛角尖,他们一起上也拖不出来。

这次他们多虑了,降谷零虽然内心煎熬无比,但思路相当清晰,他光顾着自己自责痛苦,对千穆没有任何帮助,也弥补不了,人活着才能有未来。

他们熬过了陨石的轰击,坚强地支棱了起来,很快达成共识:

真相要知道,千穆的身体却更重要,不能害他动气,理想方案是在时间足够的范围内徐徐图之,用友情的温暖打开他的心扉,让他主动倾述,大家一起商量对策,不管还有没有希望,都不能放弃!

“希望绝对是有的!还是那句话,那个组织掌握了不知道多少黑科技,人死了都能复活,我不认为解决不了该死的绝症!”

“现在我们缺的就是情报,关于绝密实验的那部分,只有千穆最清楚……”

“等等!他这么有求生欲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放弃?难道是……他尝试过,挣扎过,还是认为自己已经没有病愈的希望了,不如在还有能力时……救下我们?”

“我就知道,如果不是……这个笨蛋怎么会……不行,不能让他这样下去,计划修正一下,我们必须重新激起他的求生欲!”

计划稍作修改后,极有行动力的五人救友心切,立即出动。

对于这群窜天猩的下一步举动,千穆有过基本的预测。

他在婚礼当天就看出他们瞅自己的眼神不对,不止是身怀巨债的心虚,还有更多小心翼翼的窥探,笨蛋们明显心思不纯,每人均有一股强烈的意图冲着他来。

千穆当然猜得到他们在想什么。

不是阿古说漏嘴了就是阿古又反水背刺他了,笨蛋们还能做什么?不外乎无知无畏给了他们胆,把降谷零干的那件事再来一遍,然后指着他身上的裂痕吵吵嚷嚷要个解释。

没关系,这点小风小浪已经不足以让boss动容了,只要胆大包天的警犬敢把爪子伸过来,他不介意让他们练习两手打上石膏怎么吃饭。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他们果然来了。

千穆在早上七点准时起床,将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好,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

boss刚放下的手抬起来,把扣子又往上扣了一颗,严防死守直至喉结,才不紧不慢地穿上风衣。

门外有埋伏。

是不自量力单个出击,还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群起攻之?

都无所谓。

开门之时,千穆已经提前考虑好了,要将第一个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白痴烤成几分熟。

唇边带着微笑,他与门外的人对视。

“……”

“……”

短暂的死寂过后。

没抬爪也没偷袭,规规矩矩不曾踏前一步的两人神色如常,不愧是卧底和当过卧底的男人:“早啊千穆,我们把早餐做好了,叫你下楼吃饭。”

视线扫过这两人正气凛然的脸,千穆也未露出破绽:“今天这么早啊,其他人可能还没起来?”

“没,都起了。”

“这样。”

“我做了三明治,你夸美味次数最多的那

一种,下来吃吧。”

“啊,谢谢,一直没去网咖,许久没享受到安室君的手艺了,还挺想念的。”千穆开完玩笑,目光移向另一人。

诸伏景光适时接道:“三明治我就不跟零抢了,就做了一些配菜,刚刚泡好了茶,你上次喝过,现在下去应该差不多凉到可以入口,走吧?”

这两个人上次这么殷勤积极,还是心怀不轨在“博士”跟前卖力表现的时候。

千穆不动声色:“好啊,走。”

他们往餐厅走,到这里还很正常。

下楼时,队形悄无声息从并肩变成一前一后,千穆被夹在中间,前后距离均不足一拳,中间那谁踩滑或前摔都有人能及时接手。

有点意思。

boss的唇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一度。

下一步,坐到餐桌前。

果然全员到齐。

习惯熬夜打游戏,第二天睡一上午的萩原警官甚至来得很早,今天连哈欠都没打,迎上目光时,他给了小千穆一个活力满满的笑脸,积极关心小千穆昨晚睡得好不好。

千穆说完挺好的,便无视他,抬眼往餐桌上轻扫,刹那梦回数年前。

上一次看到如此丰富——丰富到更显有鬼的早餐配置,也是某两个人忍住掐死“博士”的心,笑容满面大献殷勤的时候。

只不过,跟那一次不同,这次的早餐内容完全贴合他的口味,菜式偏向中式,清淡又营养,茶壶里泡的是花了降谷警官半年工资、得到过他认可的茶叶。

都坐下以后,在场众人吃着早餐,有说有笑,好一番和乐美满的氛围。

千穆偶尔加入一次话题,从故意摆在自己面前的盘子上拿起一块三明治。

顿时间,隐晦的视线往他手里、脸上瞥。

千穆微微挑眉:“嗯哼?”

降谷零特制三明治,竟然没有夹带红姜。

这个“异常”,可以用相认之后,这家伙乖乖放弃搞事解释过去,但千穆认为没这么简单。

有意思。

boss稍微认真了一点。

略略认真状态下的他只要有心,无论哪只邪门生物的心理活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多次事实证明,他每次认真都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这回大抵也不例外。

千穆有心理准备,也就是看看乐子,总不可能,他们还能继续打破他心理承受能力的上限——打破就打破吧,正好也让他看看还能有什么新花样儿。

于是,带着全然轻松

无压力的心情,boss只用了半个小时便洞察了人心。

因为很好发现。

不管他打算做什么,身边都会有一个或以上的白痴静守在旁,他们关注他的动作表情乃至于心理变化,看他的眼神有如在托一个随时会掉落的易碎品。

谨慎、关切、隐痛、悲伤……应当没被揍出问题的脑袋瓜里,真是什·么·都·塞·得·有·呢。

boss幡然醒悟。

他,源千穆——历经艰辛才从坟墓里爬出,欣然决定宽容气死自己的笨蛋,拥抱越来越美好的世界的前·绝症患者。

他还活着,但在他亲爱的同期好友们的眼里,他已经“死”了。

哦,不,倒没有这么绝。

他们只是含泪给他挖了个坟,不由分说把他埋进去,然后——上蹿下跳想把他从坟里再刨出来。

何必呢。

为什么呢?

到底是怎般非同凡响的脑回路,才能集体得出这样一个惊为天人的结论呢?

“算了,为什么我就不问了,我不想知道。”

boss温柔地左手抓起一把金发,右手拽了一把卷毛,把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脑袋揪到自己面前:“我非常确定自己可以长命百岁,你们不努努力根本活不过我——关于这一点,各位可否知悉?”

“……千穆!”

这声情感复杂的呼唤一出来,boss就知道没救了。不仅是他们,还有自己。

白痴们眼神更复杂:“千穆,我们知道……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我确实可以,没有你们这句话也可以。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我的病已经治好了呢?”

“嗯,会好的,所有……都会好的!”

“……”

“!你别动气!深呼吸、深呼吸!”

“你们误会了,我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有点想笑。”

“!!!不要放弃啊源千穆!我们都在,你怕什么!且不说还没……到那一步,就算到了,我们也会拉住你——”

“……这么快就打破了,确实没想到。”boss叹为观止,丢下在手里变形的餐刀。

“好的,如你们所愿。”千穆说。

“我的确有无药可治的病。”随时发作的高血压。

“我也的确快死了。”现在,立刻,马上,被你们气死。

“…………千穆!!!”

啊。

这一套“什么竟然这么快就坦白了果然如此你

别想瞒我们这个嫌弃的眼神才对味”的愚蠢表情。

boss纠正了自己的错误。

不能对他们太好,之前的方向大错特错,冷酷无情利用工具人才是他应该拿的剧本,他这个幕后黑手,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上。

“我只剩半年时间了,如果半年内不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半年……!!!”

很好,工具人们悲痛地燃烧了起来,一脚踹翻大敞开的简单模式,争先恐后扎进门堵死的困难模式中,势要半个月捣毁酒厂,将酒厂boss捆上电椅。

“唔,我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后遗症是气血不稳,眼前发黑,浑身失力,好像……得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做,看谁在眼前倒倒霉,才能舒适一点啊。”

“零——”

四人瞬间推出默认人选。

当事人也无比自觉地站出来:“我——”

“不。”

千穆打断。

他坐在柔软沙发的最中央,腰后垫着伊达航塞好的靠枕,腿上盖着诸伏景光飞速取来的毛毯,降谷零做好的三明治摆在身前,一左一右还有两个眼露急虑的笨蛋嘘寒问暖。

明明四肢健全,中气十足,毁灭世界只在一念间,却被无微不至的照顾擅自加上一层灰暗滤镜,薄光打在他红润的脸上,硬生生给他打白了几层,好似他就是一个故作坚强的病人。

滤镜厚如城墙,摘不下来,他也不打算摘了。

“我要看你们一起倒霉。”千穆亲切地说。

“呃,好直白……”

“同意了?不同意也没什么,我无所谓的,只是会有点难受罢了……”

“同意!同意同意!”

“好的,真不错。”

千穆也不是什么魔鬼,身为正经人的他,不会特意去找某些恶俗还辣眼睛的乐子。

他就打算让他们干一件事。

“我个人不是很在意钱的事情,但你们整天欠债欠债的,似乎我不认真一点,挺不尊重你们这诚实守信的美德的……那好吧,我的记性不太好,只能麻烦警官们自己算一算,从认识到今天,具体欠了我多少钱?”

警官们变成雕塑:“?”

“从认识……警校那阵子开始算?”

“嗯呐。”

“…………”

脸上再也无法浮现微笑,难以言喻的悲伤将他们淹没,无人幸免。

对,伊达航也不能。

即使是公认最靠谱的班长,也

有年少无知时和同期们集体行动,导致必须公摊各式罚单赔偿费修理费的过往。

不过,纵观同期,他还是最幸运的。

三个欠债大户失去的不只是微笑,还有颜色。

景比较镇定,毕竟他早就料想到了今天。

淡然地用莫名晃个不停的笔写下“一个亿”和“不知估价的花瓶”,他自觉摘掉了姓和光。

降谷零表情僵硬,冷汗从额角滑下来,半晌无从下笔。

警校期间难以计算的各类欠款,被可恶fbi强调亲兄弟明算账的网咖损失……光是这些,已经铸就了他不亚于发小的辉煌。

他还在紧急思考,以波本的身份找组织报销的费用,是不是也得加上。

萩原研二还算比较欣慰。

他的欠债很少,也就是在小千穆家失手砸烂的盘盘碗碗,再加上当年不知道欠了多少的修理费和交通违规罚款……

不不不这不值得欣慰。

他真正欣慰的是,小阵平理论上也欠得不多,光凭这一点,他们这对靠谱的幼驯染组合,就远远胜过隔壁那对冷汗狂流黯然失光的组合。

诶等等,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

“!”

萩原研二忽然眼角一抽,转眼就看到老实的小阵平挣扎半天,从怀里掏出了两截墨镜。

“千穆,抱歉……你的墨镜……值多少……”

“…………?”

这一刻,boss也失去了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boss终究还是被逼到了这一步jpg警校组靠自己的脑补给本文又续了一个朗姆篇+推翻酒厂篇,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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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贴贴捏!嗨呀没正经几章又沙雕起来了,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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