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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咚咚’

“蒋总,盛天的黎总——”

“延迟一小时。”

男人压低的声音打断秘书的报告。

秘书愣了一秒,抬头,果然看见不远处的沙发上他们以手段铁血著称的蒋总正微微躬着高大的身躯,背对着门口抱着什么人,纯黑的西服肩口上搭着一截纤瘦白皙的手腕。

低声交谈的声音似乎吵醒了那人,那截手腕动了动,随即响起一道刚睡醒略显沙哑的清冷声音:“有事要谈?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他支着身下的男人,似乎要起身,男人飞快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头上,把人箍得紧紧的,语气十分不满:

“不行,昨天李叔都说了你得注意休息,今天中午睡不满一小时不能走。”

路谦皱着眉,推他:“好好坐着,人还在呢。”

男人越发不满,他转头,冷峻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挑眉:“还有其他事?”

看了十年董事长夫夫恩爱的场景,总秘显然十分习惯,他熟练的低下头,语速飞快又熟稔的提议:“我这就去安排,蒋总——要不要带点玻璃米亚?”

玻璃米亚是路谦最喜欢的蛋糕牌子。

男人阴沉的脸色稍霁,“去吧,谢谢。”

总秘安静退出:“是。”

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阖上,有了蛋糕做底气的男人转过头,低头看着青年还有些昏沉的冷淡脸颊,越看越心痒,抱着人一路从额头轻轻吻到鼻尖。

路谦的确还有些困顿,但是耐不住这只粘人的大猫,他张开眼,睨着看男人,浅色的瞳仁覆盖着一汪水波,蒋少泽没忍住,又亲了亲他眼皮。

然后就挨了轻轻一巴掌:“蒋少泽,差不多够了啊。”

“不够。”

男人低沉的说,语气稍显粗重。

他把不再企图站起来的人稳稳捞在怀里,大掌摸上他的脚,眉心皱成一道“井”。

“怎么还这么冷,喝喝喝,人都喝成药罐子了也没用,真是一群庸医!”

那双脚熟稔的在男人宽大温热的掌心里踩了踩,脚的主人把头贴在男人同样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催眠,闷闷笑了两下。

“脾气真大,当自己是皇帝呢?”

他埋得更深了些,两手穿过男人的西服,抱着他健硕的腰身,声音轻不可闻:“慢慢调理就好了,再说不还有你?不许动,这个姿势舒服。”

男人把他搂得更紧,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躺,一边语气严肃的

埋怨,和他不苟言笑的脸形成强烈反差:“你就光会说,我就应该从小把你提过来看在眼皮子底下,不听话屁—股—蛋伺候。”

路谦眯了眯眼,困顿的脑子逐渐听不清男人的唠叨,他手臂滑到下边,捏了捏男人的大手,趁着入睡前的清明慢慢说:

“那你可实现不了了。”

“刘国栋,你干什么!那是小谦的钱!”

女人嘶声裂肺&a;ap;ap;3

0340;哭喊声嘈杂炸开,路谦在睡梦中微微皱了皱眉,自从刘国栋的事被蒋少泽一手包揽解决后,他有几年没做过这个梦了。

女人哭喊的声音逐渐变调,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粗糙的大骂:“妈的,要他妈不是老子帮你养这个饭桶,他能活到现在!老子用他点钱怎么了!我告诉你他还得给我养老呢!”

盛气凌人的模样和在蒋少泽身前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仿佛不是一个人,但是一如既往的恶心,哪怕是在梦里。

路谦心情很不好。

他翻了个身,想握住蒋少泽的手,手指却没摸到熟悉的温度,梦中女人的尖叫声变得更加尖锐:“莺莺!快过来,别说了!”

“但是,但是爸爸,这是哥哥的钱。”

“莺莺!”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早该打你一顿!”

躺在地板上的少年瞬间睁开眼睛,他脸色苍白,额角有一块红肿的撞击痕迹。路谦皱着眉,抬手摸了摸伤口,疼痛顺着额角刺激着脑神经,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路谦是很能忍的人,但是和蒋少泽在一起的十二年,蒋少泽对路谦实行严防死守的养护手册,路谦手指头不小心被钢笔尖戳一下男人都要咋咋呼呼的又哄又吹,以前没察觉到——他竟然都有些娇气了。

路谦捂着渗血的伤口,冷静的打量四周。

这是他很熟悉的地方,破旧的城中村旧楼,下雨天甚至会沁水的墙皮,墙角他和妹妹玩了十几年唯一的玩具——破兔子玩偶,以及站在他身前,凶神恶煞的扬着手臂的男人。

男人恶狠狠盯着忽然醒过来的少年,裂开满口黄牙,露出一个假笑:“小谦啊,我拿这钱你没意见吧?嗯?”

路谦盯着他高举的手,刘国栋咳嗽一声把手放了下来。

路谦虽然瘦,但是却是个即将成年的男生,身高就近一米八,比矮小的刘国栋要高出一个头,要不是他刚刚突然一推,要打路谦其实没那么容易,不到万不得已刘国栋不想和他动手,毕竟还有两个女人是他的弱

点,刘国栋恶心的朝他笑了笑。

路谦逐渐皱起眉。

他似乎因为什么原因…回到了过去。

现在的时间段,应该是他升高三的开学前一天,刘国栋在外赌博欠了五万块钱,打起当初入学时三中给他的一万块奖学金的主意。

上辈子的路谦压抑到极点,二话没说就和他打在一起,路梅和刘莺莺在拉架中被打伤,最后四个人谁也没落好,钱也被一瘸一拐的刘国栋骂骂咧咧的拿走了。

那时候的路谦绝望又冲动,但是十年后路谦,在蒋少泽孜孜不倦的魔音贯耳下已经学会将保护自己放在第一位,要是破个口子,那蠢人都不知道会怎么唠叨。

虽然现在他不用考虑这点。

但是比起武力,抓住人心理最害怕的点震慑才更管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重来一回,但是现在的刘国栋不再是跟了路谦十年的噩梦。

路谦站起来拍拍身上沾上的土,路梅满脸焦急的站到他身边,刘莺莺也挣开刘国栋的胳膊小跑过来,伸出小手问他:“哥哥,疼吗?”

这时候的刘莺莺已经五岁,个头却比一般的孩子瘦弱一半。

路谦握紧她的小手,摇了摇头。

他把刘莺莺和着急的路梅挡在身后,平静注视着对面饿狗一样的男人,开口:“留下五千,不然我报警。”

刘国栋怀疑自己听错了,随即他马上狂笑起来,扯到老烟嗓子立马开始震天的咳嗽。

路梅拉紧儿子的手,满眼恐惧:“小谦…”

“没事,妈。”

现在路梅甚至比十年后的路梅还要苍老,没有希望的生活把她嗟磨的没有一点生气。

刘国栋咳顺了,阴森森的问他:“警察不管家务事,小谦。”

路谦表情不变,他看着刘国栋恶心的脸,冷淡开口:“家务事警察不管,赌博——可是要进局子的。”

刘国栋这辈子就怕两件事,一不能赌,二没有酒喝。

要是进了派出所,不出一天他就能抓心抓肝的疯掉。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狠狠瞪着路谦,“小杂种,你他妈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大可以试试。要么钱你拿着一半走,要么咱们就警察局见。”

路谦丝毫不惧怕的看着他。

被他挡在身后的路梅和刘莺莺紧张的几乎不能呼吸,路谦好像变了……他之前只是忍,要是忍不了,就会用暴力来保护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而下场一般只有两败俱伤,毕竟刘国栋再怎么不

济也是个成年的男人。

刘国栋死死瞪了他一会儿,看着路谦冷然的视线越来越没底气。

他这个继子是个有主意的人---刘国栋很清楚这一点。

被抓进局子的恐惧让他有点不安的搓了搓手,刘国栋阴沉想着,和现在的路谦打一架他也讨不了什么好,不如就先这么算了,毕竟五千块钱就算留给他们也用不了,大不了下次再拿。

刘国栋转了转脏污的眼睛,从袋子里掏出小一半现金,扔在地上,咧着嘴说:

“小谦,你这是和爸爸做什么?我还能欺负我儿子怎么说!留着点钱晚上带你妈和妹妹出去吃顿好的,我走了,啊。”

他捏着小摊上淘的钱包袋子,迫不及待的踹开门,直到他晃荡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路梅才失去所有动力的瘫坐在地上,三十多岁就显得无比沧桑的双手死死捂住脸,发出啜泣声。

刘莺莺睁着一双圆眼,拘谨的拉着哥哥,小嘴一扁也要跟着哭。

这是路谦曾经最灰暗的岁月,十年前的他只能任由母亲抱着,无望空洞的注视着墙皮,企图看到一点自己的未来。

但是现在的他再看到这个男人,却一点恐惧也没有。

刘国栋这个人欺软怕硬,沾上了赌博,就算没有蒋少泽出手也不会有好下场。

而且再过一个月,刘国栋就会因为聚众赌博和斗殴被关进去。

只要这一个月别出什么意外,刘国栋进去半年的时间足够他好好思索一下对策。

至于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带着刘莺莺和路梅离开这个鬼地方。

和刘国栋这种烂人交手,只有比他更恶才能震慑得住。

当年蒋少泽一声不吭的就处理了这件事,路谦到最后也只看到刘国栋吓得不断求饶,蒋少泽干了什么却是一点也不知情,不过料想手段也不会太‘善良’。

他回过神,按压了一下还流血的伤口。

这套房子是刘国栋的,路梅在刘国栋第一回喝多打了她和刘莺莺后就愤怒提了离婚,那时候刘国栋还装着没有这么混蛋,俩人成功离了,之后虽然又住在一起了,但是也一直没再扯证,他们离开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而蒋少泽——

路谦视线微暖。

现在的他因为蒋父赌气,当年一怒之下跑到了爷爷家边的八中,很巧,就在这个镇上。

没想到蒋少泽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的话,竟然有机会成真了。

他就应该捏紧他的嘴。

路谦暂时把这位势必要被收拾一

顿的老夫放在脑后,他抱起要哭没哭的刘莺莺,低声哄了两句,然后拉起失魂落魄的路梅,“妈,我们离开这。”

路梅神色恍惚:“离开这,离开这我们去哪啊?”

路谦其实手里有些钱,奖学金他藏下了五千块,这事甚至连路梅都没告诉,而且当年他还有一份不低的外快。

十七岁的路学霸,老师们眼中的头号好学生,其实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都会发泄的去网吧蹲。

一几年,刚好是各路网游代练的黄金发展年代。

因为话少升级快,他的业务还不少,总之当年的路谦实际手头上并没有很拮据。

路谦认真看着路梅,“妈,我手头现在有一万块钱,我们现在搬家。刘国栋找不过去,就算他找过去,我也有办法。”

“搬、搬家?”

路谦握紧她的手,他什么都不用说,只要有人给路梅指一条“离开”的路,路梅自己就会死死抓住。

路谦花了三天时间在镇上租了一套房子,一几年货币还没溢价的太厉害,一个月八百块钱就能租下一套两室一厅的平房,只是地段稍微偏了点。

直到真的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搬进新房,路梅才真实的感觉到她们真的离开了那个地狱,而且在这期间刘国栋也一直没有消息,这也让她的心思有时间安稳下来。

路谦马不停蹄,安顿好家人,他紧接着跑了趟学校把学籍转到八中。

三中是镇上师资质量最优的高中,而八中,则是当地人口中‘混混’的摇篮,里边半数都是出来就直接继承镇上家业的富二代三代,更是每学年都盛产层次不穷的校霸恶棍。

当年路谦是以全校第三的成绩考进三中,对于路谦做出的这个选择,三中老师疑惑了半天,但是架不住路谦意向坚决,三中老师遗憾的挽留他半天无果后只能惋惜又无奈的帮他办了手续。

路谦正式的道了谢,并保证当初入学时三中给他发

的奖学金他会尽力在一年内还清。

三中老师知道他家情况,当然也不会因为这一万块钱紧逼一个孩子,为此甚至还找校长给路谦办了个‘书面证明’,说只要能还上就行,至于时间那是完全不急。

为了安路谦的心,老师还借口调笑说让他好好努力,这要是考个状元什么的,他们三中还是能沾上‘状元的摇篮’这个名号的。

小镇上的人,其实从来都没吝啬过善良。

不过虽然八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摇篮,但是要拿到通知书也不容易,至少公私

合办的八中就有条隐秘的入学规则---每年十万的高昂学费,一般家庭根本负担不起。

但是路谦当年的成绩足够让八中伸出学杂费全免的橄榄枝。

十天后,路谦顺利拿到八中的通知书,他提出的唯一要求是插进理科八班,蒋少泽当年在的班级。

刘国栋对于十几年前狼狈无助的少年是压在脑袋上的噩梦,但是对于现在的路谦来说却只是一个恶心的人渣而已。

除了解决刘国栋,重新安顿好母亲和妹妹,剩下最重要的事就是那个人。

既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回来了,那就早早去见他。

路谦想象着十几年前的小豆丁版老伴,冷淡的嘴角不明显的弯了弯。

据蒋少泽说,他高中是个尊师爱友的上进五好少年,只不过因为蒋父太不‘懂事’,两人大吵一架他才直接重读了一回高中,甚至还选了个和北城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城镇,当然,德智体美劳是样样都拔尖的。

虽然路谦对此表示不可置否,但是想着男人的模样,脑海里已经想象出了一个阳光又有点让老师烦恼的年轻人形象。

他好像…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他了。

路谦陪着母亲呆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顺利得到刘国栋被捕的消息,半年后才会被放出来,最大的麻烦暂时解决。

路妈妈短暂的放下心,对路谦转学的事她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从路谦坚持搬家的时候就渐渐更像家里的主心骨,路妈妈觉得自己儿子做的事一定是有理由的,于是询问了原因之后完全没干预。

等彻底安顿好一切,离八中正式开学已经有一个半月。

过了一个多月的安生日子,路梅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不少,离开那个充满压抑的地方,她适应得很快,搬过来两个星期就找了一份看小卖部的兼职,还多了几个能闲聊到一起的工友,现在一边带刘莺莺一边工作,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十几年后的路梅早都已经从过去走出去,现在路谦会让这段时间变得更短。

去八中的第一天,路谦没同意路梅去送他的提议,小区边上就有直达八中的班车,完全不需要让路梅再跟着多跑一躺。

理由虽然有,但是饱经沧桑的女人还是对他放心不下。

之前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路谦就像一只全身炸起刺来保护自己的刺猬,明明应该是男孩子

最爱闹的年纪,身边却连几个知心朋友都没有。

虽然现在的路谦和之前有一点变化,但是路梅还是很担心他一个人去一个全新的新环境

路谦再怎么说她也是忧心忡忡。

而事实上,路谦对去八中还是少见的有些期待。

八中不光有蒋少泽,还有未来跟在他身边的一帮兄弟,也是当年路谦的忠实朋友。

他对十几年后的这些穿上西服就是精英,脱下西服搓麻打牌样样精通的人精老友们现在是什么模样也有几分好奇。

直到隔着八中精刷黑漆的铁栅栏和穿着大裤衩急得满脑袋汗的男生对上视线。

路谦:……

刨去这身极其不讲究的奇装异服,这人的脸实在是极其怪异的眼熟。

那男生看见路谦亲切的跟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当场给路谦表演了一个双手高举拜菩萨,挤着还没变完音儿的低沉公鸭嗓子喊:

“同学,同学救命啊同学!我校服昨个儿返校忘带了!现在我妈就在保安那等我呢,兄弟帮个忙给我捎进来成吗!妈这破地方八百年也不来个人!”

男生唠叨着就吐起槽来。

八中虽然教学质量抓得不言,但是除去教学之外条条惯例倒是掐得严严实实,其中一条就是住校生返校后家长不能探望,忘带什么都不好使。

校服没带?成,买新的!320一套明码定价。

这年头的320都该够一个星期的饭费了,虽然八中学生一大半都不差钱,但是谁也不乐意把钱用在这地方啊,礼拜六日吃个肯爷爷他不香吗?

路谦静静看着夸张的仿佛耍猴的男生,实在很难把他和十年后集团最爱装x西装连袖口都不能有一丝褶皱的人力总监联系起来。

但是不可否认,看到这张脸强烈的熟悉感就隔着十几年的时间扑面而来。

路谦嘴角不明显的扬了下,狭长的眼睛带上了几分促狭的笑意。

高力人直接看傻了,以至于连路谦说什么都没听到。

他傻乎乎看着少年青葱消瘦的背影,琢磨这人是个真人吗?大热天的他不会见鬼了吧!八中可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看着就跟水晶似的!太阳一照透透的白。

等他反应过来路谦是答应了之后路谦人都到门口了,高力赶紧一拍脑门偷摸去门口边上的蔷薇花丛里蹲点等着,这是八中学生们用来偷偷运货的‘老地方’。

路谦的出现小范围引起了一波轰动。

原本死气沉沉的上课路‘腾’的沸腾起来。

谁也不知道八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号人物啊!

皮肤白的要命,那张脸更夸张,一眼看上去比火遍姐姐妈妈圈的小鲜肉还帅气,

又带着点当时流行的冷淡风,惹得几个女生当场心思泛滥,胆子大的已经抓着小姐妹去探听消息。

“同学!之前没见过你啊,你是新来的吗?哪班的呀,知道怎么走吗,我可以带你去!”

梳着高马尾的圆眼女生自来熟的跳

过来,和她一块的小姐妹紧张巴巴的在校门口等着。

圆眼女生是高三这届的校花冯笑,本身就自带极强的话题度,再加上一个帅气到漂亮的新同学,周围的窃窃私语瞬间更大了,各个走得比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还慢,都想拿到第一手八卦去晨读上分享。

路谦已经从高力母亲手中拿了包袱,这时候单手抱在怀里,低着头对这女生说了句:“我知道怎么走,谢谢关心。”

唔,妈妈,好帅,声音也好听好听好听!

冯笑眨了眨眼睛,扬起一个笑容:“不要客气嘛新同学,我是高三三班的冯笑,要是顺路的话正好带你一段!”

路谦蹙了蹙眉。

路谦从各方面意义上来说都是一个帅哥,还是一个带着学霸人设看起来极其高冷的帅哥,他虽然性格偏冷,但是架不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喜欢挑战这种爱上你就只有你的高冷人设,哪怕在‘克己复礼’的三中情书也跟雪花片似的往他抽屉里塞。

而其中最难应对的就是冯笑这种。

冯笑大方又爽朗,明显不是只说拒绝就可以避开的,所以路谦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以示拒绝,而且不会让女生在人前下不来台。

冯笑看起来还想再坚持一下,路谦决定充耳不闻,他又往后撤了一步,打算绕过冯笑从她身边走过,就看到眼前的女孩眼睛瞬间睁大。

同时背后好像靠到了什么东西。

暖暖硬硬的,还带着少年人蓬勃的青松气息。

路谦身形顿住。

四周隐隐传来抽气声,就连刚才因为看热闹放慢而放慢脚步的学生都加速了,一个个脚底冒烟的溜进校园,活像后边来了什么堪比教导主任的大杀器。

冯笑手捂着嘴,结巴着说:“蒋……蒋同学!”

路谦恍惚了一瞬。

他听见周边有人在低声讨论这位‘蒋同学’的名字。

蒋少泽。

没谁能比他更熟悉的名字。

但是周围人的态度……路谦隐约感觉到不正常。

他稳住身体,挎着包,回身,身后同时传来女生快速紧张的小声嘟囔:“天哪我先走啦,同学下次再见哦!”

路谦没

有出声。

八中坐北朝南,顺着阳光,路谦眯着眼,很轻易就看到他们口中的“蒋少泽”。

男生穿着八中标志性的黑白两色校服,外边套着一件宽松的军绿色外套,明明是离奇的不能更奇葩的穿着,穿在他身上硬是衬出了一种t台模特的感觉。

宽肩长腿,正好把肥大的校服完美撑住。

路谦还知道,那身宽松的校服底下还有结实的八块腹肌,俯卧撑几百个没有问题。

十八岁的蒋少泽和三十四岁的他看上去除了稚嫩一点没有任何区别,放在人群中就是最亮眼的一个崽,不对,路谦眯了眯眼,要说细小的差距……

男生松开握在路谦肩上的手掌,低头,他比身高近一米八的路谦还高了小半个头,逆着光,寸头下

的眉眼张狂又嚣张。

“滚开。”

路谦:……

阳光、热情、乐于助人的三好学生?

这婚没法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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