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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谜

车子在开往w大附属医院的路上,其实这车程真不算近。

按理,玉立整形机构旁边十多分钟车程就有一所三甲医院,玉立整形机构的人舍近求远要把人送进w大附属医院,究竟是出于怎样的考量,不得而知,但是综合现在的情况,可以肯定的是,w大附属医院肯定有玉立整形机构的人信任的熟人,这个人或许就在急诊科。

尽管如此,在这件事上,w大附属医院急诊科的人也没什么好值得诟病的,人家也尽心尽力把患者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也配合采访了,不过是告知了玉立那边的人,来采访的记者的具体单位,这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人家也没有保密的义务和责任。

不过是身份姓名亮明之后,就会有很多平常熟或者不熟的人,会找来想卖面子,比如眼前这个电话,林菲一看就知道,因为这个人就是中南省的人,一口中南普通话和那个谢院长如出一辙。

这是技术部的一名工作人员,平常没有深交,但是偶尔还是会打打交道的。

林菲接起电话,那边很客气:“林老师你好!”

林菲的手机打了外放,赵航对她使了个眼色,技术部的人何曾对他们这么客气过?

林菲客气作答:“你好,胡老师。”

“林老师跟我这么客气?叫我小胡就行。那个,林老师,是这样,我有个老乡说你刚去什么美容院拍了个什么稿子,好像有点误会,我老乡问我能不能咒你沟通一下,都是老乡,林老师,要不是什么大事,您就高抬贵手呗?”

吴静辉坐在一旁,电话听得真真切切,眉毛越拧越紧,瞬间就发作了出来:“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事,人命是不是大事……”

林菲见效果已经达到,连忙把手机关掉静音放到耳朵边上:“那个不好意思啊,胡老师,刚我有事占了手,电话是摄像帮我接的,开了外放,你也听到了,当事人就坐在我们车上……”

对方一听,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很不高兴,但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找了个台阶:“那行,林老师您先忙,等会儿回来台里,您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找您,今天我值班。”

林菲嗯嗯啊啊地挂掉了电话,吴静辉刚被压制下去的情绪再度冲上了头顶:“林记者,你们这究竟能播不能播,你给个准话儿,别等会儿我这边咬得死死的,结果你们一回去招呼一打,就不播了……”

魏萍坐在林菲和吴静辉中间,很是尴尬地看了看林菲,又红着脸看向吴静辉:“吴大哥您别这么说,林记者不是这样的人。”

“吴先生,现在是你们双方赔偿没有谈拢,如果谈拢了,你会不会到时候就直接不同意让我们出稿子了?”林菲故意让吴静辉听到说情的电话,其实自有用意。

“他们现在说就是把手术费退了,然后负责个抢救费用,其余不管,说是我妹妹身体有问题,不能麻醉,我妹妹怎么就身体有问题了,我妹妹生孩子的时候也是剖宫产打过麻药的,怎么就到他们这里出了问题了?”吴静辉说起谈判当时的内容,只气得面红耳赤。

林菲放在魏萍身侧的手,能感觉到她悄无声息把那支录音笔从自己身侧的包里,递到她的手上,然后微微转过头对她点了点头。

林菲不着痕迹地捏了捏魏萍的手,以示感谢,这是她在卫生间的时候放进魏萍包里的。

“那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我不缺这几万块钱,依照我的性子,就想要我妹妹得个教训,也顺便让她看看这些什么破整容医院的真面目,以后不要再动这种心思,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那臭小子也该挨揍……”吴静辉妥妥爱护自家妹妹的既是心疼,又是责备的表情和语气。

“关键现在是你妹妹怎么想。”林菲继续道。

吴静辉大手一挥,很是愤怒:“她还能怎么想,命都差点丢了还能怎么想?这事现在已经由不得她了。林记者,你就说你们啥时候能播就行。”

林菲想了想才道:“今天肯定已经赶不赢了,而且今天周末,相关监管部门也没上班,我明天还要联系相关部门进行采访,如果顺利的话,争取明天播出吧。”

“那行,林记者,我现在回医院,先去找找医生,问问看要不要给我妹妹做个完整的检查,麻烦您了,到时候您这边了解到什么情况,也麻烦您和我们讲一下,我也会找朋友找找律师问问。”

林菲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吴静辉冷静下来之后,心思还是比较缜密的。

还没把吴静辉和魏萍送回医院,林菲的电话又响了,这回是个根本就不认识的陌生号码,林菲接了电话,居然是一个广播台的什么主编,然后接二连三,就是一些不认识的人,不知道都是从哪个角落涌出来的,林菲统一都推到了领导那里,实在扛不住手机已经发红的电量,关机了。

后来居然连赵航的电话也开始响,他反正很光棍,大致是这么个说辞:“兄弟,你觉得我一摄像能有那么大本事,让编导撤稿?你们还是赶紧该找谁找谁,别给我出难题,还不是难题,是根本看不懂的题好吧……”

终于到了医院,下车之前,吴静辉一番感谢之后下了车,脸上却挂着明晃晃的欲言又止。

林菲知道他想说什么,却没有再和他多说,只是跟魏萍聊了两句,便上车关门走了。

到台里之前,林菲便摘下了脸上的眼镜,放进了包里的眼镜盒里。然后从赵航那里拿了素材,直接在频道门口下了车,快速上楼进了机房,把素材上进了全台网里。

中间制片人袁瀚博进来了一趟,不动声色把林菲叫进了机房旁边的一个小休息室,祁总坐在里面,示意林菲关门。

“我说菲姐,你这不是搞了点麻烦事,这是捅了个马蜂窝啊,我这一两个小时,啥也没干,都成了接线生,现在你回来了我就可以关机了,该杨总头痛了。”祁总笑呵呵开着玩笑,手机关机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林菲有些无奈地耸了耸眉毛,袁瀚博给她递了瓶水,笑着问道:“怎么回事,现在什么情况?”

林菲把今天采访的情况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猜测的那边为什么找那么多人来说情讲了出来。

袁瀚博看向祁总,眉毛耸得老高:“祁总,不知道他们那边有没有在台里投广告,一般三套会接这样的广告投放。”

祁总两道浓眉也跟着耸了耸,面上笑容不变,摇着头道:“那我们管不着,当初我们改都市频道的时候,台里领导给了政策的,这点小事都扛不住,我们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祁总说完这句,便把视线转向林菲,正色道:“行了,小林,今天这稿子反正出不了,你把素材规整规整,整理一下明天采访的思路,明天不能再拖了,一定要把稿子出掉,免得夜长梦多。”

林菲点了点头,回了机房,找了台电脑坐下,开始整理素材。

机房里开始忙碌,编导和后期们来来往往,终于等到节目开播,机房也安静了下来,逐渐没有人了,林菲靠在椅子上放空了一会儿,才决定干脆带着包里的暗拍器材和录音笔回家,晚上再把那部分素材理一理,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东西。

几场秋雨之后,夏天已经逐渐准备离开中江,黄昏的天黑得也比从天早了许多,林菲倦怠地走出了电视台,在路边一家卖粉面的小店,要了碗荤素搭配的面条,准备填饱肚子再慢慢走回家。

一根一根数着面条,林菲倒有些出神,儿子林子钦下半年就要来湖夏读书了,到时候就要结束现在这样下了班一碗面就搞定的生活,无论如何,总得保证儿子有个营养充足的早餐和晚餐,这些年儿子被父母养得聪明健康,别到了自己身边,就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了。

林菲心里其实是觉得挺愧对父母和儿子的,至于儿子的爸爸,她在决定给儿子姓林的那一刻,就已经不作任何指望了。

而在怀孕期间做出跟前夫离婚的决定,那是经历了怎样炼狱般的疼痛才做出的决定啊!

林菲是在和前夫协议离婚之后,才从小姑子那里得知,前夫在孩子的爷爷奶奶面前,把她肚子里的孩子说成是她和别的男人的私生子,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孩子就没有了爷爷奶奶,也没有了爸爸,他姓林,叫林子钦,他称呼外公外婆为爷爷奶奶。

虽然时光已经远去,但是林菲偶尔想起来,还是觉得足够屈辱的,自从她怀孕,前夫就不对劲,闹来闹去,前夫一纸弱精症诊断书丢在她面前,让她解释,她这孩子怎么来的。

林菲真是无语至极,浑身长嘴都说不清,那时候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把这孩子生下来去做dna,然后把检测结果甩到那个男人脸上,再看他怎么后悔,怎么涕泪横流,才能消去她内心的憋闷。

五个月的时候,林菲敏感地察觉,那个男人有外遇了,而且是明目张胆,不怕她知道的外遇,她问到他脸上,他说你可以和别的男人在我们婚姻存续期生孩子,我怎么就不能在你怀孕的时候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呢?

心逐渐凉了,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究竟是他早知道自己弱精然后怀疑她,然后有的外遇,还是他先有了外遇,然后找借口闹事。

无数个黑夜,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光能差到那种地步,会遇到一个渣成一坨屎都不如的男人,所以她宁愿相信,他是因为先有弱精症才会怀疑她。

八个月时,她提出离婚,协议离婚,跟这个孩子从没存在一般,对半分割财产,没有要孩子的抚养费,离婚了。

然后的然后,突然有一天,在离现在很近的某一天,她听说前夫和那个女人结婚了,还迅速生了一儿一女。

那一天,林菲发现自己也不怒也不气,时光带走的是一个混蛋,更证明了自己看男人的眼光确实比那个屎一样的男人还要渣。

可她弄不懂,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她到底有哪里那么不好?但是反过来又觉得自己挺好笑,找一坨屎问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臭?

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吧。

可为什么自己这十来年的青春,最好的这十年,却过得像一团谜一样?

小店里的电视上,新闻联播已经结束,天气预报的播报员走了出来,开始介绍明天的天气情况,林菲一碗面数的差不多,脑子里反而更乱,站起身,迷迷糊糊出了店门,往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天气好,小区门口有人进进出出,吃完饭出去散步或者跳广场舞,林菲沿着长长的路往最后那一排,自己家的那一排房子走去。

桂花香甜的气息越来越浓烈,林菲昏昏沉沉的脑子被这花的香味氤氲之后,倒仿佛比之前要清醒了许多,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清醒维持得并不久,在最后那个拐弯的地方,有一丛长高了的夹竹桃挡住了大片路灯的光。

“林菲,你站住!”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菲下意识回头,却只闻到一阵刺鼻的气味劈头盖脸而来,然后就有什么液体直接扑向她,她下意识拎起手里的包挡了挡半侧的脸,然后转过身,再下意识尖叫出声……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林菲已经吓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和自己的脚步,只是下意思往人多的地方跑……跑……跑……

她身上被泼了一身的粘稠液体散发出浓烈的刺激性气味,她已经顾不上分辨那究竟是什么,她现在最害怕的是那个完全看不清也不敢看的行凶者,手里还有没有别的凶器……

终于支撑到看见有几个人影往自己这边跑动过来,好像还有身着制服的保安在高喊:“什么人,干什么……”

然后感觉到身后一直跟着的那个脚步往反方向去了,林菲紧绷的神经才一下松懈下来,瞬间就躺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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