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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双更二合一)

接下来的行动也一如既往地顺利。

赤羽鹤生换好了工作人员的衣服, 将野坂陽人的工作牌别在胸口,很快走出了门。

野坂陽人,他稍微了解了一下这个男人的相关信息。貌似他并不是什么优秀的人才, 当初也算是走后门才来到这个组织工作, 可是因为人比较懒, 加上上进心不强,一直都没怎么被领导重视。

不被重视的下场就是工资被拖欠,年终奖被扣, 假期还要被剥削……而且地下黑色世界可没有一般的公司待得那么束缚。正常的公司你要是遭遇到了这样的对待说不定还能请一下劳动仲裁,在地下世界遭遇这样的事件恐怕不是你掏枪就是上司对你开枪了。

再加上野坂陽人的性格向来内向,平日里总是喜欢用帽子压着半张脸,不愿意抬起头来面对别人,这也让赤羽鹤生的假扮计划顺利了不少。

“月地的目的虽然是琴酒, 但是这次的交易也没打算放弃,所以在任务完成之前他一定不会翻脸。”费奥多尔干脆直接将系统黑入了赤羽鹤生的耳麦之中,直接对他下达了命令,

“按照我们接下来的计划,琴酒一定会和月地完成接下来的交易, 一旦交易达成,月地就会第一时间发动奇袭, 在场的四人会被瞬间逮捕。你应该能够感受到现在气氛的变化了吧?不少人开始想向外走去,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那么我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对吧。”赤羽鹤生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实际上他很久没有保持过现在的状态了,虽然还是战五渣的体质, 但是起码他现在有异能力加成, 完全不怕任何b级世界的袭击。

“我会在琴酒和月地两人握手之后杀死月地, 一旦交易达成,月地的印章和玛丽身上的印章达对应效果,那么玛丽也会随之死亡。”

“没错,就是这样。不过小鹤生你打算用狙击术吗?我记得你好像对于狙击方面不是很擅长呢。”费奥多尔关切道。

“确实,我的狙击术按照设定来说并不是很擅长。”赤羽鹤生从怀中拿出了一把枪,他很顺利地将枪支重新检查了一遍,和之前的生涩动作完全不同,

“毕竟世界意识现在也无暇去管我了,对于他们来说,更需要被重点关注的人应该是白夜他们吧?”

“也对呢,所以有些事情已经不需要伪装了吗?”费奥多尔笑道。

“什么叫伪装啊,我本来就很弱好吗。”

赤羽鹤生抬起了枪,对准了走廊尽头的靶子,轻轻扣下了扳机。

“砰!”

正中

红心。

·

琴酒依旧有些局促不安。

安室透和苏格兰威士忌自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很快就融入到了这场交易之中。而玛丽也非常擅长地发挥了她交际花的作用,开始无限度地向着敌方套取相关的情报。

可惜月地看上去好像对她不是很感兴趣。不如说他好像只对白毛感兴趣,设置不惜让自己的下属全部染成白毛……二次元他还能理解,但是三次元也热衷于白毛你是有什么大病吗!!!就算是xp也用不着这样吧!!!

内心虽然吐槽,但是琴酒表面上依旧不动如山,那张充

满了大佬气质的脸似乎陷入了沉思,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策。

虽然有点厌恶,但是肢体接触那是必须的。按照原本的计划,在交易完成之后,他应该会和月地握一次手,如果在握手的过程中趁机将印章藏在手中摁下,那应该就能够将连接达成了。

玛丽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恐怕她也不清楚接下来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个神秘且危险的女人依旧在调戏着地方的女秘书……看得出来贝尔摩德已经非常痛苦面具了。

虽然但是,辛苦你了,贝尔摩德。

内心默默地为自己的朋友惋惜了一下,琴酒很快就开始了下一批的货物的检查。赤羽鹤生应该已经来到了目标地点,接下来他只需要走到原本约定好的狙击地点等待狙杀就可以了。

那么,月地君,你接下来又会怎么办呢?

琴酒静静地注视着怀着某种预谋的男人,而波本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跑来和琴酒报告了一声,要求一起将货物送入房间内,并且达成金钱交易。

琴酒自然顺势答应了,在场的所有人最靠谱的存在肯定是波本了,交给他处理准没问题。

至于玛丽……

在交易完成之前,他再次看了那个女人很多眼,内心确信了对方绝对有阴谋的同时,也开始警惕起接下来的发展了。

“报告,金钱交易已经达成,确认好数目,接下来只要将剩余的货物全部运回去就足够了。”

……真的有这么顺利吗?

在场的所有人内心格子怀着鬼胎,不知道分别都在想着些什么。

因为货物实在是太多,他们最多也只能进行抽查。不过基于两个组织之间也不是第一次交易了,基础的信任还是有的。

如果是原本的琴酒,恐怕会一丝不苟地完成这次的交易吧?

可惜这次他们是不能如愿了。

“这是一场

非常不错的交易,琴酒,我想我们都应该好好喝一杯庆祝一下。”

月地看上去情绪似乎非常激动,他简直开心极了,甚至想要伸出双手拥抱一下眼前的男人。

苏格兰看向月地的眼神从[这个人绝对会死吧]到了后面[啊算了好像也不关我的事情]。不过名为月地的男人确实非常大胆,看得出来他似乎对某些事情相当执著。

“真的不打算加入我们吗?”月地悄悄接近了对方,语气带着几分兴致,

“以你的能力,就算成为这个组织的首领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哦。只要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将你捧成boss,你……”

不等月地的话说完,那枚黑洞洞的枪口就这样抵在了他的脑门上,一般人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恐怕都会直接哭出来了,可是月地看上去却丝毫不以为然。

“哈哈哈哈……玩笑,玩笑话,我当然知道你琴酒的忠心,又怎么会故意去撬墙角呢?”

不等对方说出些什么,月地就提前一部步道了歉,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开玩笑罢了,

“既

然不愿意拥抱,不如来握个手如何?”

“哼,你最好给我识相点。”

琴酒有些不爽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厌恶,

“少给我动歪心思,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不是很好。”

“好嘛,既然如此,你是没有拒绝握手了?”

月地歪着脑袋看向对方,琴酒注视着那只手许久,终于还是不爽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很好,那么接下来只要杀死了对方……

“砰!!!!”

清脆的枪响声突兀地响起,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响声吓了一跳,而琴酒的内心也是莫名震撼。

等一下??他还没握手呢!?小鹤生你动作原来这么快的吗??不至于现在就开枪吧!?

不……这不可能,如果是小鹤生,他一定随时随地都在狙击点观察着他们的动向,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随便出错的。

除非……开枪的人根本就不是赤羽鹤生!!

琴酒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月地,可是眼前的男人早已一枪被命中了脑干,他的表情震惊,整个人还在抽搐,看上去是没什么救了。

该死!!!到底是谁干的!!!

现场几乎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给搞蒙了,可是接下来,枪声却接二连三的响起,犹如某种颇有节奏的交响乐,开始了新一轮的安可

“砰!砰!砰!!”

对立组织的人纷纷中枪,有时候仅仅是一枚子弹,却能连续瞬杀好几个人。琴酒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内心却突然明白了。

……是他!马克斯!!!

他根本就没有离开!玛丽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掩饰马克斯的存在罢了!!马克斯从头到尾都一直在注视着他们!!!

“哎呀,琴酒君,你的脸色看上去可不是很好哦。”玛丽依旧微笑着注视着他,

“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

琴酒努力压抑着自己有些冲动的声音,语气却忍不住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玛丽,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你难道不知道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哈哈哈哈……你可是琴酒啊,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未免也太让我失望了。”

玛丽逐渐走近了些,她丝毫不在意地跨越了月地的尸体,也丝毫不在意身后传达而来的凄惨的痛哭声,她只是维持着那张怖人的笑脸,几乎要让人完全堕落其中,

“因为boss最开始的命令,就是将全部的成员杀死啊。可是我并不放心你们呢,毕竟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小队中是不是有卧底,马克斯的存在就是我隐藏的一手棋子。你想想……要是月地先生在握手的那一刻想要杀死你怎么办?我可是在保护你啊,琴酒先生,请不要不知好歹哦~”

明明听上去是关切的声音,可是落在琴酒的耳中却一点都感受不到所谓的关切,只有让

人莫名毛骨悚然的惊恐。

关心?保护??

开什么玩笑!!那家伙要是真的会这么想!!小鹤生都会谈恋爱了好吧!!!

玛丽破坏了这次计划,这才是最为恐怖的事情。最坏的情况,或许玛丽知道一切,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没有人知道她是否识破了琴酒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人知道玛丽的真实想法,正因为这样敌暗我明的情况,才让琴酒的内心格外的惊恐。

……不,冷静,冷静下来琴酒。不要紧张,就和往常一样好好思考,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

“冷静啊你!这种时候就算真的把那些家伙全部都打伤了算什么呢?虽然我看他们也很烦啦……但是有些时候暴力可没办法解决所有的问题哦。”

打扮成女孩子外貌的少年有些无奈地抱着手臂,他一边从柜子里翻出了无数的药膏和药水,同时

也将手中的绷带扔到了对方的头上。

“好疼。”

二号默默地说了这么一句,却挨了对方狠狠的一记眼刀。

“你还知道疼啊!就你那宅男小身板还能打架??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打算把事情闹到你家长哪里去你才善罢甘休啊!!!”

贝哥对他开始进行了指指点点,而二号只是默默地攥着手中的碘酒,表情很是委屈。

“那我……那我该怎么办呢?”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发泄掉了所有的力气,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支撑身体了,

“难道就因为我是预备课,我不是天才,我不是被人仰慕的存在,就会被人欺凌,被人嘲笑吗?”

“难道我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吗?还是说……从小到大的我,其实都只是个没什么用处的废物呢?”

那也是第一次,他真真切切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没有激烈无比的痛诉,也没有所谓的嚎啕大哭和痛骂,他只是以最平静的态度说出了最为真切的事实。

“什么啊,你这家伙完全没有懂我的意思啊……”

看着一脸不知道有多委屈的二号,贝哥无奈地揉了揉头发,表情有点不耐烦,

“我又没说不能揍他们,我是说不能是你去揍他们啊!!你是不是傻!!!”

“……嗯???”

二号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打架这种事情当然要专业对口啊!你找我不就行了——啊,顺便的话,要打果然还是和好兄弟一起打比较好啊。这样吧,我把他们全部都捆起来,然后我们挨个把他们猛揍一顿!到时候不就能顺利报仇了嘛!!”贝哥提出了终极意见。

“……那个。”

沉默良久,二号还是默默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虽然但是,这么做难道不会被开除的吗?我是预备课那还好……可是你是重点班那边的人啊,你好不容易考上了这所学校,结果又要因为打架斗殴导致了休学或者退学,是不是有点……”

“谁稀罕那种东西啊。”

带着真切不屑情感&a;ap;ap;30340

;声音于琴酒的耳畔响起,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耳畔的话,有些茫然地看向了少年的脸。

“看着我干什么?那我再重申一遍——谁稀罕留在这所学校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能够自由自在生活着吗?你要是过的不快乐,那就离开这里好了,我会陪你一起走的。我tui!脑子迂腐的校园

欺凌者果然最恶心了!”贝哥还在一脸愤愤不平。

“这样啊……”

也是,他完全没想过贝哥的性格如何。实际上按照他的性格,无论在什么样的学校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是那种将兄弟情谊看的笔什么都重要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和他称兄道弟的好朋友也特别多。

只有真心才能换来朋友,这也是贝哥教给他的道理。

“而且谁说你一点优点都没有的啊,我看那只是你的臆想吧,你可比我想象中要优秀多了。”贝哥又不慌不忙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哪里有什么优点?打梦o宝打的很好吗?”二号很茫然。

“你是不是蠢啊!!算了我为什么老是喜欢陈述事实……你没发现吗,无论什么时候你总是能保持着冷静去思考。比如说打架的时候你还是后一步动手的,这样就能营造出所有人是在先一步欺凌你的证据。而且你找的地方也是有监控的地方,所以说你还是很冷静的嘛——”

“那只是我的自保手段而已……”

“这一点我就很不如你啦,我考虑事情总是缺少很多火候,有时候也喜欢闯祸思,思考问题也没有你细心。”贝哥有些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最后郑重其事道:

“既然如此,这次的反殴打计划就由你来执行好了!!我负责打!你负责计划!!出了事咱们就一起退学!这破学校!不待也罢!!!”

……

于是他们就真的把那几个学生抓起来打了一顿,直到现在二号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是他第一次动手打人,不得不说贝哥的捆绑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那几个带头欺负人的重点班学生被丢在没有监控的小角落里痛挨了一顿揍,估计不在医院躺个十几天是出不来的了。

不过两人也没有因此退学,一来是因为二号之前留下的那些学生先动手的证明还在,而来是因为二号的家境很不错,最后给了一笔钱,就顺带把两个孩子的账一笔算了。那几个受伤学生的医药费也是二号家里出的,不过在离开之前,贝哥还挨个威胁了一遍,表示下次还敢惹麻烦就再把他们揍一顿,说到做到。

二号的家境殷实,而贝哥的能力出众,这几个人再怎么皮实也知道不敢去撞硬墙,一个个点头如捣蒜,几乎要把头点断了。

他的理智是被发掘的才能。

他的勇气是最好的朋友给予他的。

所以,能够在关键时刻冷静思考的他,为什么不能得出最佳的选择?

银发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那

些短短的思考不过经历了几秒钟,就已经变得格外坚定了。他很清楚现在的处境,也很清楚不在最后时刻挣扎的话会遭遇怎样的事情。

粘球早已在他的手臂上种植,不同于被故意手下留情的赤羽鹤生,只要玛丽想,他随时都可能会死掉。

所以——答案只剩下一个了吧?

琴酒拿出了怀里的印章。印章印下的人一旦死去,印章连带的另外一个人也会同样陷入死亡。赤羽鹤生见过他,也见过玛丽,而他和玛丽也是熟识。

最合适的人选不就在他的面前吗?

“我说!!!你这个蠢蛋是打算干什么啊!!!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子啊!!!”

不等琴酒反应过来,那个伪装成秘书的人一下次扑了上来,瞬间夺走了琴酒手中的印章。那张有些脏兮兮的脸愤恨不平地注视着他,仿佛要在他的脸上摔两个大耳光子。

“你就这么想死??就这么想有奉献精神??贝尔摩德可以死!但是琴酒不能死!!你的存在至关重要!!!知道不!?”

“……啊?”

一直以来的拉长反射弧在琴酒的脑海里沉浮,他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人,而对方却露出了一个堪称帅气至极的笑容。

“哎……反正你这个笨蛋也不懂,脑子从小到大都不好使,白瞎了那张帅气的脸。”

“……这个……”

“算了,反正我肯定比你更好看就是了。”贝哥干脆利落地将印章盖在了自己的手心,伴随着契约达成,对方也顺势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决绝,

“我说——一切结束后,我们还是会见面的吧?”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琴酒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因为对方的一系列动作完全将他搞蒙了,直到现在,他才理解到自己即将失去什么,

“为什么是你!?明明我可以……”

“你根本就做不到,你个蠢货!平时怕死怕到晚上哭着问我太阳摔下来会不会砸死你的那个玩意是谁啊!”

“那个,这么严肃的场合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

“反正也没有人会听到吧。”

像是送了口气,贝尔摩德撕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那张精美的脸上流露出的并不是悲伤,而是志在必得的笑容,

“你这个死中二病给我好好活下来听到没有!那么就另外一个世界再见了啊!!”

他举起了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扳下了扳机。

“砰!”

空气中仿佛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声音,二号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空白,他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人倒下,而不远处的玛丽也顿时抽搐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血液开始逐渐在她的身上流逝着,不等玛丽反应过来,她的眼前就开始发黑,整个人也无力地瘫软了下去。

——要死了吗?

玛丽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她眼前

发生的一切也在确确实实地提醒着她,她很快就要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算要死,她也想和弟弟一起死啊……

无数的场景于眼前划过,玛丽的眼中流露出惊恐和痛恨,这也是她第一次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哒,哒,哒。”

穿着兜帽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那头黑色的短发,以及……如此迷人的红色双眸。

是她的弟弟回来了吗?

玛丽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欣喜,她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捧住对方的脸,却被青年厌恶地别开了。

“我有和你说过吗?一直以来,我都非常,非常厌恶你。”

青年的每一句话都犹如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她的心脏上,玛丽的眼角泛着泪水,几乎不敢相信耳畔的话。

“恶心自私的家伙,你还是快点下地狱好了。”

他缓缓站起,举起了手中的枪,最后再补了一枪。

“砰!”

一切都结束了。

硝烟的气息弥漫在鼻间,那股让人不适的味道久久不能散去。

琴酒依旧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或者说他此时此刻不知道用怎样的神态去面对这一切。

贝哥走了。

他最为信赖,也最好的朋友就这样走了。

可是……明明贝哥各方面的能力都比他强了太多,为什么要留下他呢?

“你是……”

在看到那张毫无掩饰的,熟悉的脸时,波本着实吓了一跳,虽然他还是及时将口中想要说出的那个名字压抑了下来,可是他的内心依旧在狂跳。

赤羽鹤生回来了??

不……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上去好像……状态不太好??

“是我。”

意外的,赤羽鹤生倒是很坦然地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能把结果报告给我吗?死伤状况,货物状态,还有……刚才到底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请务必逐一告诉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坚决无比的命令,此时此刻的赤羽鹤生和以往的那副温和平静的模样完全不同,明明是平淡的表情,可是降谷零却感受到了来自对方身上极为冲击感的压迫力。

他很生气,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更为愤怒。

降谷零隐隐约约发觉到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虽然他不知道是怎样的事情,但是能然赤羽鹤生露出这样表情的……恐怕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吧?

“保护好自己,波本。我等会回来取走情报。”

赤羽鹤生留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他独自一人回到了那辆保时捷里,从中拿出了一叠厚重的资料。那些全部是这来自这个组织的各项详细信息,其实从赤羽鹤生一开始起,他就知道boss的命令,以及之所以bos

s会下达这样命令的原因了。

boss并不是因为想要剿除这个组织才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他只是单纯的因为被玛丽控制了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为什么玛丽来到了组织却没有被boss下达处死?

结果很简单,因为玛丽的能力传染性实在是过于强大,就算是黑衣组织的boss,也不过是个没有抗体的普通人。

一切已经欣然明朗,可是……

贝哥已经不在这里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看上去好像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啊~”

金发的女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琴酒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看向对方的眼神闪烁了一瞬,却顿时黯淡了下去。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贝尔摩德有些不解地望着琴酒,印象里向来冷漠的琴酒居然对他露出了一丝欣喜的表情,那种表情对于贝尔摩德来说简直堪称惊恐。

“没事,走吧。”

琴酒没再说话,他只是招呼着众人上车,脸上的表情比想象中的还要暗沉。

贝尔摩德回来了,但是贝哥却不在了。

也对,按照世界意识所说,如果他们其中之一死掉了,那么原著的角色就会再度回来这个身体里,这也是为了世界平衡做打算。起码意外能杀死一次目标角色,却很难再杀死第二次。

群聊里的大家此时此刻也陷入了沉默,就算是平时最喜欢插科打诨的费佳此时也没再开口了。

“等一下。”

就在赤羽鹤生准备一起

上车的时候,琴酒却突然开口了。

“等一下?等什么?叛徒玛丽已经被杀死,目标对象也差不多解决完毕,应该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吧?”贝尔摩德好奇道。

“叛徒不止一个。”琴酒眯起了眼睛,

“另外一个叫做艾尔的男人,他还没有死。”

“他是玛丽的人,也就是说……他也是叛徒。并且就在这附近不远处。”

“呵,应该说不愧是你呢。对于叛徒的嗅觉依旧如此灵敏啊。”贝尔摩德笑了,

“既然如此,你就去做你一如既往喜欢做的事情吧,我们就先开着你的车回去汇报任务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随便你。”

琴酒起身重重地摔上了门,而赤羽鹤生也在下一秒拉开了后车门准备下车,却突然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凯撒前辈。”

冷不丁地,波本居然叫了自己的黑衣组织代号,

“您也要一起离开吗?我还没有和您汇报工作,还有这次的货物清单……”

他的语气很严肃,看上去好像是真的在汇报公务,可是赤羽鹤生比谁都清楚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波本不希望自己离开。

他希望自己留下。

“抱歉,这次的任务你还是暂时直接汇报给上面的人吧。”

赤羽鹤生转过头去,果断地推开了车门下车了 ,

“你已经足够优秀了,有些事情也不需要我做中介人。不是吗?”

金发&a;ap;ap;303

40;青年微微一愣,喉咙里的那个声音几乎要立刻呼啸而出,可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因为自己而停下,而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们。

为什么??

为什么不惜隐瞒一切也要潜伏在黑衣组织?

为什么不愿意将你的事情告知于我们??

是因为你身上的秘密太过于沉重……以至于你从来都没有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么??

“走吧,波本。”

已经提前坐在了驾驶位上的苏格兰威士忌倒是率先开口了,

“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汇报任务了,太晚的话不好结算情报。”

“……你说的对,那么走吧。”

波本心情沉重地将那些赤羽鹤生整理出来的情报整合,他看了一眼手机通讯录上颇有些可笑的[血腥凯撒]的代号,却觉得内心有些酸涩。

说到底,一直以来都在暗中保护着他们的男

人……依旧是那个平日里看起来完全不显眼的家伙啊。

果然,是笨蛋呢。

·

“我说,琴酒。你真的打算追杀马克斯??”

赤羽鹤生有些吃力地追上了琴酒的背影,奈何对方的实在是太长,想要跟上简直难于上青天。

“我觉得我的态度还是很清晰的?”

琴酒沉思了片刻,给出了准确的回答。

此时此刻空旷的地点只有他们两个人,想要进行对话也不是什么难事。琴酒的ooc数值其实还挺低的,稍微ooc一下也不会出什么事。

不过起码二号现在的状态看上去阿是很不错的,他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被影响也算是一种好事吧。

“你真的还好吗?不会因为一些事情抑郁或者难过吧?”赤羽鹤生还是有些担心,

“还是说你打算和马克斯一决高下,最后共死于战场??”

“我怎么可能会抑郁难过,我可是我们寝室里最会排解自己情绪的人好吗!”

琴酒有些不满地回答道,而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海边……准确来说应该是浅海,平时这篇沙滩上总会有不少孩子嬉闹玩耍,唯独今晚如此寂静。

那是因为原本在这里嬉闹的人早已经不在了,月地等人想要在这里驻扎势力,也早早地将地方划分好了。

“你会死吗?”

赤羽鹤生再度重申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他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不会,无论你询问我多少遍,我也是这样的回答。”琴酒坚定道:

“说到底,你也知道世界意识的规则吧?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死人的,就算我们真的消失不见,那也不会死在这里。只要有一个人活下来了,我们就不可能会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赤羽鹤生,你不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们吗?你不应该是我们之中最为冷静的人么?为什么现在却开始犹豫不决了?”

银发的男人突然开始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他看上去确实非常的愤怒,可是那份颓丧似乎也不是假的,

“我很清楚,我在大家的行动里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我不会和贝哥那样优异的社交能力,也没有甚尔那样优秀的体术能力,更没有寝室长和费佳那样优秀的综合能力和情报能力……我差你们太多了……我和你们之间的沟壑是这辈子也无法消磨掉的。”

“赤羽鹤生,一直以来你都是我们之中最为优秀的人不是吗?为什么你还在

犹豫?为了能够让我们所以有人都回去!!部分人员的牺牲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我当然知道。”赤羽鹤生有些不解地攥紧了拳头,

“我只是……”

“你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活下来,都能一起走向美好的结局,对吧?”

二号静静地望着他,却露出了有些颓丧的笑容,

“真是美好啊,小鹤生。如果真的能和想象中这样美好就好了……可是那只是美好的幻想而已,幻想结束了,我们当然要回到现实。”

“起码马克斯留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最具有威胁力的存在,我们应该去面对现实,面对这该死的现实!而你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你明白吗!!”

这也是第一次琴酒在他的面前露出如此失态的表情,就连赤羽鹤生本人都愣住了。

真的……是这样吗?

他真的是在异想天开吗?

可是……他明明应该做到最好才对。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方针,也是他一直以来要做到的事情。

[赤羽鹤生一定会做到最好的。]

这就是赤羽鹤生的准则,也是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信任。

可是正如琴酒所说,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最好,总会有瑕疵,总会有不完美的地方……可是赤羽鹤生依旧信任着,他能够带所有人安全地回去。

“好了,接下来差不多该到了我的主场了。偶尔的话也想稍微帅气一下呢。”

银发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伯/莱/塔,和眼前手持猎/枪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

马克斯手中紧紧握着手中的猎/枪,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默,

“别误会,我和玛丽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死在这里而已。虽然我讨厌她,但是那家伙好歹也是我的同事。”

“可是你的同事杀死了我的朋友。”

琴酒冰冷地举起了手中的枪,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怜悯

“所以我会杀死你,就和他所做的一样。”

“看来正如同我所料,这个世界上麻烦的家伙不止他一个啊。”男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我不是很想和你正面对上,但是既然这是你的要求,我也会欣然应下。”

“毕竟,枪术这方面,我对于自己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啊。”

“砰!”

清脆的枪声几乎在

下一秒钟响起,赤

羽鹤生就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琴酒尚未扳下扳机,就径直倒在了地上。

胜负已分。

“我都说了,你不可能赢得过我的啊。”

马克斯有些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枪,他轻叹了一口气,对于眼前男人的幼稚感到无奈。

“真是的,我也不想随随便便杀人,而且还是你这种人……不过我刚才的手段也只是正当防卫罢了,所以并不算是主动袭击。”

琴酒早已没有了声音,而马克斯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同时将视线望向了赤羽鹤生,

“那么你呢?你最后又打算怎么办?也要和我进行枪斗术吗?”

“我?”

赤羽鹤生有些不解地指了指自己,最后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我的枪斗术可不行啊,我比起你们要差太远了,这样看得起我也让我的压力很大啊——”

“你能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我很高兴。”马克斯叹了口气。

“不过,如果是活着的马克斯对我发出的邀请,说不定我会接受呢。”

赤羽鹤生向前走了一步,依旧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可惜,你已经死了。”

马克斯脸上原本平淡的表情骤变。

那只是一瞬间,身上传达而来的巨痛感才后知后觉地爬上了心脏,他有些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我会中枪!?”

马克斯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那是他中弹的位置,也是琴酒中弹的位置。

“你可能没有发现吧?因为玛丽的死亡让你变得仓促不安,所以你没有意识到和我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印在你肩膀上的印章。”

赤羽鹤生静静地注视着他,如同注视着水中溺亡的鱼。

“那么,就这样去死吧,就当做是给我的两个朋友陪葬了。”

“顺便,白夜的事情我还会找你的其他同事算账呢,只是你一个人的话……可不能消解我内心的仇恨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赤羽鹤生的内心却并没有多舒畅。他静静地注视着躺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他最为重要的朋友之一,而另外一个则是他最为憎恨的人。

他失去了一个朋友,却消失了一个敌对的人。

他说不出自己内心的感受。

该难过吗??

不……是比那种感情要更为复杂的波动。更多的是茫然和无措。

但是心中的那种奇怪的触动感,也是许久以来的第一次。

这一切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如果从大局角度上来看,确实应该是有意义的,毕竟舍友们最后还是可以回来的,但是死去的敌人是不可能回得来了。

所以,他无需迷茫,只需要继续向前走就足够了。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那阵奇怪的笑声没有出现&a;ap;ap;

30340;话。

“还真是……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啊,赤羽鹤生。”

银发的男人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声是他最为厌恶的,也是他一直以来都极为恶心的笑声,

“怎么?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表情?明明你也杀死了我的一个部下,你难道不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吗?”

“白夜……”

赤羽鹤生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那张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此刻却稍微有了点松动,

“那么,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嗯?满意?”

银发的男人遮掩着嘴唇,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般,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

“开什么玩笑,满意!?你所经历的悲痛,你所失去的东西!!和我想比完全是不值得一提的存在啊!!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吧!?开什么玩笑!!我一个人在黑暗中等待了那么久!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找我!可是你呢!你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就那样抛弃了我!!”

他笑到了一半,却渐渐停止了有些癫狂的笑容,表情也逐渐阴郁了起来,

“所以,你现在也明确体会到了失去的感觉了吧?这就是我当初所经历的感情,而这份感情还不及其中的百分之一!!!”

空气顿时变得极为寂静。原本空荡荡的海边弥漫着让人极为厌恶的海腥味。

赤羽鹤生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味道,以前不喜欢,现在更不会喜欢。

“所以呢?”

沉默良久,他才默默地开口。

“所以?我想要做的事情你还不明白么?”

白夜逐渐向着赤羽鹤生的方向逼近,他的态度咄咄逼人,几乎想要将对方吃掉。

“我想要夺走你身边的一切,最后让你在极度绝望之中死亡!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也是我一直以来对你的复仇!!”银发的男人几乎咬牙切齿道,

“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是我留在你的身边!!在你最绝望痛苦的时候!!也是我留在了

你的身边!你的那些舍友们到底算什么?他们陪伴你多久!我又陪伴了你多久!我难道不应该恨你吗!!!”

白夜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在撒谎,不如说……这样的白夜才是最为真实的白夜吧。

赤羽鹤生其实有思考过对方的话,也思考过自己的过去发生的一切。

可是他从未觉得自己有做错过,或者说……他一直以来,都没有考虑过白夜的感受。

绝对的利己主义者,最开始的时候寝室长也是这么批判他的。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他,也会在成长的过程中渐渐改变,可能并不算完美,或者说……他就是不完美的瑕疵品。他只是想要变得更好,实际上却逐渐堕落,并没有获得多大的好处和代价。

他的舍友却一直愿意陪伴在他的身

边,愿意陪着他改变,这也是他最开始审视自己的开端。

可是白夜没有这么做。

他自始至终也没有那么做。

赤羽鹤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不成他要说自己过去曾经是个无情无义的渣男所以无所谓吗?那样的话说出来也太轻佻太过分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男人,就好像他一直以来都无法去面对过去的自己一样。

“那么,你想要让我经历最为痛苦的折磨吗?”

再度沉默了良久,黑发红眸的少年开了口,却用着最为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让人再惊恐不过的话,

“既然如此,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无论是杀了我,还是折磨我,亦或是夺走我最为珍贵的东西。你想要怎么做就去做吧。”

“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好受点的话。”

赤羽鹤生的一席话顿时让白夜愣住了。那个向来强硬且不愿意承认自己错误的男人,那个一直以来都对他抱有恨意和敌对的男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怎么可能!!他绝对是在欺骗自己!!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着想!!!

骗子!!他是骗子!!!

那样的情感在他的脑海中叫嚣着,恨意驱动着他的手指微动,无数血红色的荆棘开始自他的手边游走,包含着恨意的攻击即将要发动。

杀了他——

那样的冲动开始逐渐上涨。

赤羽鹤生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按理说他会召唤出冰雪女皇和他对峙……可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他捡起了地上的那把掉落的伯/莱/塔。很熟练地将其上膛,在白夜有些瞠目结舌的目光下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所以,这样一来你就满意了?”

赤羽鹤生静静地看着他,红色的眸子似乎充斥着某种感情……那不是无奈,也不是愤怒,甚至可以说是……愧疚?

白夜有些怪异地后退了几步,一时间看不出赤羽鹤生的路数。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白夜阴沉着脸,表情有些阴郁,

“那么我告诉你吧,现在我的已经拿到了书页,就算你真的想要抵抗我,估计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之所以告诉你,也是希望能够与你堂堂正正地决斗。我失去了我的使徒们,但是我可以去找新的。你失去了你的朋友们,难不成你还能找到新的朋友吗?”

“自然不能。”赤羽鹤生摇摇头,

“但是……从未失去过,又怎么能说是失去呢。”

“你认为你拥有可以和世界意识对抗的力量?”

“世界意识从未是我的对手,也从未是你的对手,从你出现在我的面前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你的敌人是谁了吧?”

“还真是大言不惭啊,赤羽鹤生,看起来你好像从未意识到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男人高傲地抬起了下巴,语气傲

慢道:

“或许只有当你真正陷入了绝对的绝望后,你才能意识到这件事情是多么严重吧?”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想要得到什么。不如说……从某个节点开始,我就知道你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了。”赤羽鹤生叹了口气,

“我并不想和你过多辩解,辩解的结果也是没有结果。因为你根本无法听进去我的话,而我也确实对不起你。”

“……哈,我可不信你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白夜的表情有些戏谑,或者说他似乎从未信任过赤羽鹤生,

“到头来还是这句无厘头的话,你究竟是在欺骗我,还是在欺骗你自己呢?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吧?”

信任的墙壁早就破碎,不如说从很久之前起,赤羽鹤生就不再得到白夜的信任了。

已经出现了裂缝的镜子是无法填补上的,就算一方努力的填补,另外一方依旧不接受馈赠,就算是弥补也是无法祈祷任何作用的。

双方都很清楚这件事情,所以赤羽鹤生也很清楚自己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徒劳。

但是他还是要说。

“无论你信不信,此时此刻我说的话也没有半句假话。”

赤羽鹤生重申了一遍,语气却比以往都要沉重。

“我说过,我之前确实对不起你,也确实做了很多糟糕的事情。我知道我无法请求你的原谅,但是我依旧决定做出一些值得补偿的事情。”

赤羽鹤生的语气很平静,可是也正是这些平静的语气,才让白夜莫名火冒三丈。

“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根本都不知道……”

“是啊,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不如说我也没有知道的权力。”

赤羽鹤生的眸子微微垂下,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东西,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无论是在小时候的那场火灾,还是在后来的白色房间里,我所学习到的,得知的东西,都不是足以让我去了解你的东西。我只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弥补。”

“所以说,白夜,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报复我,可以随时对我出手,我不介意,也很清楚我无法去介意些什么。”

“可是,有一句话我依旧想要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想要杀死我,我也无法真正的被你杀死。我憎恶着死亡,也憎恶着失去。这样的情感从很久之前起就一直存在了。”

“你可以杀死我,夺走我的一切,但是我一定会去反抗你,正如同我在反抗这该死的命运。”

“想要来的就来吧,白夜,我接受你的一切复仇行为。”

男人兀地笑了,那双漂亮的暗红色眸子第一次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甚至那样的笑容也让白夜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赤羽鹤生……他居然笑了??

不!他居然敢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他居然敢!??

“那么,白夜……下一次见面,我一定会杀死你。”

“你就好好地等着我吧。”

他静静地注视着白夜的双眼

,却在对方茫然的下一秒钟扳下了扳机。

“砰!”

第三声枪响弥漫在空中,等到硝烟终于一点点消散而去,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游走在海边。

赤羽鹤生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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