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小可爱, 说明你对作者的宠爱力度还不够哦。文文羞涩的隐藏起来了
好像被抱到窗前的椅子上,先前还不许他喝酒的人一口又一口地喂他酒。这样一来,霍佑青彻底醉了, 他醉得软绵无力, 连挣扎也不会了。
抱着他的人将酒瓶置于一旁,自下而上地吻他。
弦月悬于海面之上,却也倒映在海面之上, 像是近在咫尺, 随手能抱入怀中。
又回到十八岁时空了。
霍佑青逐渐习惯, 下床洗漱,可一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站在他桌前的龚琅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龚琅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如常地跟他说话:“时间不早了, 赶紧过来吃早餐。”
有室友听到, 在一旁笑着打趣, “真羡慕, 我也想每天一起床就有人给我送吃的。”
龚琅似笑非笑地睨了室友一眼, 室友登时噤声了, 但正在收拾书的仇问斐却开口。
“有什么好羡慕的, 每天连自己吃什么都不能决定。”
龚琅的眼神移到仇问斐身上,可因为霍佑青已经走到身旁, 他没有再多注意仇问斐, 把心神全部放在霍佑青身上, 柔声跟人说今天的早餐有什么,是他从哪里买回来的。
等到宿舍的其他人都离开, 霍佑青轻声说:“你明天别给我送早餐, 我自己能去食堂吃。你现在要上课, 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应该挺忙的。”
“再忙,也有时间照顾你。”龚琅拿过一位室友的椅子坐在旁边,他盯着霍佑青吃东西偶尔会鼓起的腮帮子,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
他一直觉得自己忍耐性很好,但最近发生的事让他无法再安然待着,什么都不做。若是原来,他会用更长的时间去让霍佑青慢慢习惯自己从朋友变情人。
可现在不行了。
他看出霍佑青对他的排斥,但凡他对霍佑青少一点在乎,他都能克制住自己,现在最好的方法是维持原样,可是他太在乎霍佑青,他无法容忍霍佑青要离开自己。
于是手段变得激近。
霍佑青几乎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他没有看龚琅,只是像是逃避般眨了几下眼,又说:“我吃饱了。”
他站起来想快点离开,但龚琅跟了上来,拿过他正要背上的包,“我送你去。”
霍佑青猛然停下脚步,他看向龚琅,而龚琅则是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挑眉道:“怎么了?”俊美的脸上还露出笑,“再不走,要迟到了。”
今天一天是满课。
坐在教室的霍佑青却根本没有心思听课,一到临近下课,他就忍不住往教室外面看,他怕看到龚琅的身影。
龚琅现在的行为已经让他很不适,他用笔不断地画着东西,等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时候,整面书页已经被鬼画符布满。
中午,龚琅准时出现在教室外。
霍佑青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出去时,表情很是冷淡,但龚琅就像看不到一样,强行握住霍佑青的手腕,带人去吃饭。
教学楼人来人往,太大的动静会被人注意到,霍佑青不想成为被人讨论的焦点
,所以只用力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后,他便放弃了。
等到了下午的课,霍佑青借口上洗手间,提前离开了教室。他也没去哪,只是自己跑出学校独自吃了顿晚餐,再慢慢散步回去。
他只是出来透个气,没想到会在回去的路上碰到龚琅。
从校门口到霍佑青的宿舍有一条必经之路,那条路没几盏路灯,有很多学生反映过这个问题,说路太黑,可学校一直没处理。
龚琅身影大半隐在黑暗中,半张脸暴露在昏暗灯光下,乍一看,竟有几分骇人。
霍佑青心跳跳快了一瞬,那瞬间他竟然想逃离这个地方,可转念一想,不远处的龚琅是他多年的发小,他不至于这么怕对方,而且他也不是怕事的人。
逃避一次两次还好,可终究要面对。
这样想的霍佑青一步步走过去,才刚到龚琅跟前,肩膀就被握住。龚琅比他略高一点,“去哪了?”
没等霍佑青回答,龚琅又说:“你知道我打了你多少个电话,发了多少条短信吗?我差点报警。”
霍佑青为了片刻的自由,特意把手机关机了。离得近了,他发现龚琅眼里竟有血丝,不由地迟疑了会,后坦白道:“我打车去明启吃饭了。”
“哦,去吃饭了。”话音轻落,霍佑青被握着肩膀摁在树上,龚琅微低下头,“去吃饭怎么不跟我说?佑佑,嗯?为什么不说话了?我对你好不好?佑佑告诉我,我龚琅对你好不好?”
天气渐凉,所以当属于人的气息热气落在霍佑青面上的时候,他不禁转开头。
在这个时候的这个举动,须臾间刺痛龚琅的眼,他听到了霍佑青在说话,霍佑青在跟他解释。按道理他应该开心,这证明霍佑青还在乎他。
可龚琅听不进去了。
等再听进去的时候,他听到霍佑青的哭声。
带着愤怒且无助的哭声,霍
佑青好像还求了他。他怔住,如大梦初醒一般看着霍佑青的脖颈。雪白到腻、且修长的侧脖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痕迹。
龚琅倏地松开手,看着霍佑青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又用另外一只手飞快地抹掉脸上软弱的眼泪。霍佑青看他的眼神不再是故意的冷漠,变成了害怕和愤然,还有恶心。
那双原先总是信任他的丹凤眼,此时因哭过而显得格外可怜。龚琅彻底意识到自己做了多混蛋的事,他抓起霍佑青的手来打自己的脸,见人挣扎得厉害,便自己动手打。
龚琅对自己下手起来毫不留情,才几巴掌,脸就彻底肿了。他一边打,一边跟霍佑青道歉:“对不起,是我昏了头,我不该生气,就……佑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原谅我这回好不好?”
他不知道他打自己的行为,在霍佑青看来更为恐怖。
高高肿起显得血腥狰狞的脸,配上死死盯住他的目光。
霍佑青唇瓣抖了抖,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龚琅想追,但追了两步,觉得现在他再追过去只会刺激到霍佑青,只能暂时作罢。
而霍佑青没有回宿舍,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但显然这样子回宿舍,一定会被人问。他欲盖弥彰地捂住自己脖子,飞快地朝校门外走。
走到半路,他
忽然看到自己影子的后面还有个影子,长长的、瘦瘦的,像是属于男人的影子。
他又回到九年后。
表哥说龚琅冲进来袭击了他,导致他头撞到床头,昏迷了整整一天。表哥虽然很气愤,但龚琅那些人如今家大业大,还联手起来,他们完全斗不过。
“那些人?”霍佑青捕捉到重点词,“除了龚琅和仇问斐,还有谁?”
表哥艰难地挤出一抹笑,“佑佑,我们不去想这些了。”
表哥好像很怕他听到那些人的人名,会变得很难过。
霍佑青本想再问,但看到表哥的表情,还是放弃了,他不想表哥为难。
表哥离开没多久,医院护士通知霍佑青去另外一栋楼做检查,等电梯的时候,霍佑青看到了熟人。
是龚琅,他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穿病服的人,因为穿病服的人低着头,霍佑青没能看清脸,只看得出对方身量瘦高,但他猜那个人应该是戴沅。
“叮——”
电梯到了。
霍佑青收回眼神,踏入电梯。
转眼过去几天,表哥接他出院。
在车上,表哥絮絮叨叨
跟他说买了很多菜,回去做给他吃,又说他身体还没有彻底好,表哥想让他搬过来住。
霍佑青看着窗外景色,忽然道:“舅舅舅妈呢?”
他住院这几天,舅舅舅妈一直没有来看过他,当然,也没有其他人,来看望他的人只有表哥。
表哥默了一瞬,“前几年走了。”
霍佑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闷闷坐着。
“人总有生老病死的,他们走得不痛苦。”表哥分出神安慰霍佑青,“我现在也一个人住,你搬过来,我们两兄弟在一块,挺好的。”
霍佑青没有拒绝。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自己会不会睡个觉,又回到十八岁那年,但一直没有。如果他真的要在九年后生活下去,总要重新开始,跟龚琅,跟仇问斐那些人都划清界限。
他不认识戴沅,也对伤害戴沅没有兴趣。
当务之急,他应该先找份工作。
表哥说他回国内还没有找工作,虽然有存款,表哥也愿意养着他,但霍佑青想自己现在是27岁,该自己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
再者,找点事情做,也不会太无聊。
霍佑青还住在原来的住宅,出院当天简单收拾了些行李,就搬到了表哥那里。舅舅舅妈离世后,表哥的日子似乎也落魄了不少,原来市中心的五百平平层变成了离市中心几站地铁的三室两厅。
霍佑青坐在地毯上,看自己的简历。
原来他到国外读的商科。
嗯?
他怎么会去读商科?
霍佑青想了一会,自然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现在根本不清楚商科,没办法拿这份简历去找工作。
他花了一下午时间重新修改简历,投简历。
几天后,收到一个面试电话。
霍佑青英文不错,西班牙语也会,所以他投的都是翻译类的工作,还真让他找到一份合适的。
不过是个短期工作。
雇主是一位外籍摄影师,需要在国内工作半年,所以要找一个能同声翻译的助理,工资待遇不错。
霍佑青去
面试的时候,没有见到雇主本人,只见到另外一位,据说是雇主的经纪人。
经纪人看上去挺满意霍佑青,当天就签了合同,送霍佑青离开前,经纪人冷不丁问:“抱歉,霍先生,我想问一个私人问题,您是同性恋者吗?”
霍佑青思索一番,“也许。”
经纪人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有些惊讶,“海德先生是同性恋者,我提前告诉你,是想让你无须担心,他从来不会对身边人下手。”说到末尾,经纪人调皮地眨了下眼,“其实如果不是霍先生长得这么好看,我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霍佑青自从知道雇主是y国人,就不意外对方的性取向了。
但见到本人后,他才知道他的雇主其实是位华裔。
表哥知道霍佑青找到新工作,却显得忧心忡忡,“会不会是骗子?佑佑,你怎么这么快就跟人签合同?你该先跟我商量一下的,哎,你完全没这方面的经验,就去做翻译,对方怎么敢聘请你……”
霍佑青把剥好的橘子塞进表哥嘴里,“好了,合同已经签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可骗的,我虽然失忆,但眼力见还是有的,跟我签合同的人衣服不错。”
“嗯?”表哥表情疑惑。
上班第一天,霍佑青见到自己的雇主,对方是个典型的成功男士,但可能是搞艺术的原因,留着一头长发,不过不女气,是一张很英俊的脸,留着些许胡须。
三十多岁的年龄,眼角有一些细纹。
初见面,雇主对霍佑青很是冷淡,一天工作下来,霍佑青发现自己全程就是在一旁看雇主拍照。
从早上九点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霍佑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段时间他住在表哥那里,早睡早起,还会睡个午觉,这个点不禁犯困。
“困了?”成熟男人的声音突兀响起。
霍佑青侧眸看去,发现跟他说话的人是雇主——海德先生。
他将手里的咖啡递给霍佑青,一面用英语问霍佑青,“看了一天,感觉如何?”
“唔,不错。”霍佑青是个外行,他怕多说多错。
雇主挑了下眉,似乎不大满意这个答案,瞬间就抛下霍佑青,转去做别的事情。霍佑青喝了一口咖啡,继而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累,想睡觉。
连续工作一周后,记忆是十八岁的霍佑青尝到了社畜的痛苦,如果说第一天工作是无聊,后面几日他都忙得飞起,雇主的工作约单非常多,多到几乎每三个小时都要跟人对接工作。
雇主虽然不怎么跟他说话,但在跟合作方聊工作上非常仔细,所以霍佑青需要一直在旁边进行翻译,几天下来,他口干舌燥,还忍不住舔唇。
“别舔了,再舔要脱皮了。”雇主忽然中断工作,跟霍佑青说。
霍佑青虽然看似在工作,实际在神游太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到了他上床睡觉的时间
,他耳朵进耳朵出的把雇主刚刚说的话翻译给合作方。
合作方一愣,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唇,“我、我没……”
“抱歉,是我翻译错了。”霍佑青回过神,他看向雇主,发现对方眼神正直直看着自己,他挤出一抹笑,“谢谢海德先生关心。”
雇主转开脸,
重新谈工作。
一日工作终于结束,霍佑青先去了一趟洗手间,他用清水洗了洗脸,再准备离开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