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虫子君,你的大脑在等我的时候摔坏了吗?”那月还是没忍住地打了个哈欠,语气诚恳,“那真是不好意思,现在就送你去治疗吧,警视厅的医疗条件还不错哦。”
啊,出现了。
那月捕捉到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狰狞,他看出当自己提到‘警视厅’的时候男人表现出了憎恶的情感。
“看来你讨厌警察,”那月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或者说你只是‘恨’着我父亲而已啊。”
男人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一样朝他脚边开了一枪,而那月早就料到对方带着枪,依然镇定地站在原地,甚至在持枪者看过来时略带乖巧意味地弯弯眼睛,唇边噙着笑。
“闭嘴…”男人咬牙切齿,努力控制住自己马上杀了眼前少年的欲望,“如果只是要说这些,那么我承认你已经和你爹一样令人倒胃口了。”
两人站的位置正好是鸟居下面,这是一条平时本来就人烟稀少的小路,此刻包围着他们的是株株高大的树木,薄云在这时逐渐散开,月光穿过枝桠在石板地上留下一团又一团阴影,也照亮了那月身前几步远处男人的面容。
一张那月颇为眼熟的脸。
姓名:宫本一树
年龄:39岁
阵营:黑方
身份:(前)黑方威士忌、你的舅舅/社会意义上…显而易见对吧?
评价:和代号差别很大,本人是完完全全的武力派,头脑简单四肢其实也不怎么发达!似乎因为一些原因,目前叛逃中~ps代号黑方的黑方…谐音梗一点也不好笑,不过你可以猜猜父亲的代号了。
和报纸上的母亲长相有八分相像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赤江那月’目前唯一的亲人。
宫本一树的长相粗略一看只会让人觉得这大概是个心思纤细的艺术家,更不可能有人想到他那双苍白的手上有着多少条人命,他的眼睛是和那月很像的红色,目光里充满着恨意。
“你不是在追查他们的事吗,那我就告诉你,”宫本一树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话尾上扬,“杀死潜伏在组织的卧底——红方威士忌,这个任务可是我亲自执行的。”
……听起来还真是简单易懂的代号,取得还很真实。那月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
“但是那个警视厅的走狗竟然敢带着优一起下地狱…废物,该死的,为什么最后会是你这个野种活下来!”
一直作为玩家家庭背景出现的已故母亲,原名就是宫本优。
那月听完这些话下意识就皱起眉,脑海
里第一个想法还是16+游戏居然不屏蔽脏话,表面上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男人偏偏被他的平静激怒,又举起了枪。
[磨损的半自动□□:□□92fs]
那月感兴趣地分过去一缕视线:“所以你要在这里杀了我吗。”
“虫子君——还是一树舅舅?”
宫本一树冷笑着朝他身后又开一枪:“不要乱攀关系,谁是你舅舅。”
“嗯……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这么蠢的舅舅。”那月反而赞同地点头,看得宫本一树十分火大。
“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你的命现在就掌握在我手里了,”他盯着那月一字一句地说着,“赤江那月,看在优很喜欢你的份上,我要你跟那个男人一起下地狱!”
“那还真是太过沉重的喜欢。”那月中肯评价,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过现在已经很迟了,只能再练一小时,真可惜。”
他可是很惊喜的哎,尤其是在看见这位舅舅的技能界面时。黑方威士忌不愧是组织的武斗派,哪怕脑子有点问题(那月语)也有强悍的实力,个人介绍里[枪械精通]足足有lv9的强度,大概叛逃前本身是个狙击手之类的。
鉴于暂时还是个赤手空拳的脆皮,那月本来就不打算和他正面战斗,准备能刷多少技能熟练度就刷多少,物尽其用嘛!
“不要废话,你可以交待遗言了。”
五人循着枪声火急火燎地赶来时刚好看见让他们找了半天的少年正拖着懒洋洋的腔调对持枪者摆手:“虽然我不觉得会死在这里,不过随便啦那种东西,要是真交待了的话帮我给警察学校传个话就行。”
“传什么呢…”
黑发少年沐浴着月光孩子气地皱皱鼻子:“就‘扫墓的时候千万不要给我带甜咖喱’吧。”
刚来就直面好友‘遗言’的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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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拦着你,去吧小阵平,把我的份也带上。”萩原研二捏捏鼻根,语气凝重。
降谷零也冷笑一声:“我跟你一起吧。”
“我的份给zero,班长也来吗?”一向对那月态度温和到被吐槽男妈妈的诸伏景光淡定地转头问伊达。
身材高大的伊达班长正跟他们一起蹲在草丛里:“下节格斗课我和赤江搭档。”
其他今天目睹了班长一打翻十一事迹的四人顿时肃然起敬,决定回去路上给那月买一个新的医疗箱。
仗着出来前存过档的那月并没有多在意死亡威胁,
顶多就是重新走这段剧情很麻烦而已,他也就顺着宫本一树的话随口一说,毕竟那月也不觉得已经刷到lv6的[自由搏击]会打不过面板上连近身技能都没有的‘武斗派’。
结果下一秒持枪的男人就被身后突然窜出来袭击的五个警校生配合默契地压倒在地,再起不能。
两人都没想到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别人,非常同步地愣了愣。
赤江那月:“……原来让虫子君误会的人是你们啊?”
“你这家伙真的不怕死?居然敢一个人对上拿枪的罪犯…”松田阵平一边卸掉男人手里的枪丢远,一边磨着牙嘲讽,“要是哪天参加你的葬礼,老子一定订上几百盘甜咖喱叠个埃菲尔铁塔给你!”
“我们aa制。”降谷零补充。
先前面对枪口都镇定自若的那月这回情不自禁被想象的画面弄得干呕一声:“你们也太恶毒了吧!”
“不装了?”萩原还有心情挑眉问他。
那月撇开视线:“……回去再说,你们别把他压死了,我还有话要问呢。”
他干脆蹲在宫本一树面前,托着下巴仔仔细细打量着这张脸。
这是‘赤江那月’的舅舅,也是杀了他父母的凶手。
“你和她一点也不像,起码她笑起来很好看。”少年嘴角弧度不减,浅红的眼瞳中一片冰冷,“而且,虚张声势的人是你吧,一、树、舅、舅。”
“真是条狼狈的丧家之犬,以为发疯乱吠就能祈求在地狱的妈妈原谅你吗?”那月微笑道,“你没有机会了,背叛者。”
乍一听到信息量略大的一番话,几人都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诸伏景光无意间瞥到地上被他们压着那人的脸,怔愣在原地。
趁着他们看不见,心里还有些不爽的那月恶趣味地慢慢对男人无声做口型。
[你以为组织会放过你吗,黑方?]
一直以为这个被‘警察’养大而且还在读警校的外甥不知道组织具体的事,之前只是故意刺激他的黑方威士忌:……?!
警车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由于那月进森林前就给鬼冢教官发了邮件,所以他随便扫视一圈发现果然都是公安的人后,就示意小伙伴们把地上还在震惊的宫本一树交给来者。
“忘记问你了,”那月突然出声,被压制得死死的男人沉默着抬头,“她是什么?”
“……”宫本一树最后看了一眼少年,“樱桃白兰地。”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五人组皱着眉思考,而知情的公安人员脸色大变,齐齐后
退一步,好像那月下一秒就要变成什么洪水猛兽。
最后他们还是警惕地押着宫本一树离开了。
“你下午请假就是为了来这送死?”人都走后就剩他们六人站在那月的自行车旁,松田阵平阴阳怪气地说着,还推了下墨镜,“真是伟大啊,赤江警官。”
那月没像之前那样装作听不懂地敷衍过去,他耸了耸肩,抱胸靠在树上垂着眼给他们讲了自己刚刚总结的‘狗血故事’——当然是隐去组织的版本。
“如你们所见,被带走的、想杀了我的那个家伙是我舅舅。”少年的声音放得低沉,眉眼间全是讽刺,“托某些人的福,我猜学校里应该没几个人不知道我父母去年‘飞机失事’…当然,我猜他动手的时候一定没想到我的母亲也在飞机上,误杀了自己姐姐所以来找我去团圆呢。”
那月还在心里嘀咕怪不得要杀他的是这么蠢的组织人员,感情人家就是个叛逃的狙击手,杀他全是因为和他爹的私仇。
“故事就这么短,不过我的山地自行车真的没办法一带五,”那月直起身飞快跨上他价值六万円的自行车,对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人眨眨眼,“所以我就先回去啦!”
一溜烟骑出去老远,那月才放慢速度从口袋里拿出收到邮件后震动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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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jpg】
你要的。]
[fro:aka
谢谢教官]
那月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张照片,正是他拜托教官拍摄的、在他家玄关发现的那瓶酒。
瓶身上写着kaha(卡路亚),这是一瓶可可利口酒。
……不是黑方威士忌放的,还有其他人也去了他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