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弥酱是谁都能叫的吗。
结城听到绿之王对闲院的称呼之后瞄了一眼他王上的脸色,下意识就觉得这是要作死的节奏。果然闲院的眼神冷了下去,下颌扬起了一个弧度。
轻声地冷笑着。
肩膀上的伤疤本已痊愈,但此刻却有了丝丝缕缕的痛感。身体自动地回顾起了当时长刀砍进身体的那个瞬间,冰冷和温热的触感在一刹那间交错。
铁与血。
灿金色的眸子一瞬间被笼上了黑色的雾气,闲院的指尖已经有阳炎冒出来。漂浮在空中等待着聚拢成形,爆出巨大的力量。
绿之王浑然不惧似乎即将爆的黑之王,依旧浅笑盈盈地看着那个和他穿着一样外套的人。
“和弥酱穿着一样的衣服,忽然间就感觉亲近不少呢。”
“够了。”
结城站在一边,打断了传说中命运的对手——绿黑两王间的小型对峙。刚刚的声音已经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如果有了别的动作肯定会引骚乱。结城想闲院肯定知道这些,但是知道和能忍得住是两回事。
暗金色的双眼,昭示着他王上的怒气值,快要爆表了吧。
闲院看着结城,片刻后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门被“哐当”一下子甩上,被他王上赶出来的结城有点尴尬地看着依旧没什么脾气的绿之王,陪着笑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我们王上今天破了一大笔财,心情不是很好。”结城用着只有异能者才能听到声音,耳语者:“如果您想见我们王上的话也见到了,还没交属领更新申请的话S4出门右转第一个红灯左转,再步行十分钟就能看到了……”
“‘秋蝉’是吗,”黑泽撩起了额前的刘海:“久仰久仰。”
出乎意料,声音和眼神都像是个非常温柔的人。说的话也很客气,就像是来做客一般。但结城还是感觉到了压力,或者说知道对方的身份后本能就有的戒备——对天敌的戒备。
“谬赞谬赞。”结城同样礼数周到地回应着。
闲院坐在办公室里,门外的你来我往听得清清楚楚。本来以为这两年间心如止水般的日子能把那些杂念磨光,但是现在看来黑之力量对于引诱人的阴暗面的效果,是永恒的。
最初感觉到绿之王的存在后,那种力量的暴动像是快要决堤的江水般冲撞着意志,那种想要尝试放手一搏的念头又开始冒了出来。
是真的,认真地,在考虑。
要不要动手杀掉他。
时间已经接近下班,闲院第一次希望宗像加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宗像和绿之王碰上,总觉得这种场景一旦变成了现实就会有不得了的事情生。
加班吧加班吧加班吧。
终端在闲院的注视下一直安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闲院看着时间逼近,耳边就是结城和绿之王之间的客套话。在地下混了许久的结城果然非常油滑,在绿之王不温不火的套话中又把话踢皮球一样地踢了回去。
这大概是闲院第一次觉得结城的存在是如此的必要,如果换了她的话现在一定已经打起来了。果然建立氏族就应该找到这样能堵住瘟神的族人,有了事情往外一推实在是太管用了。
就算是没有宗像在身边的话,有什么琐碎的事情也可以一股脑地交给浅川处理。接下来外部的消息可以让浅川负责,如果有需要的话就亲自出手。
已经开始想起了接下来黑王属地的事情,闲院在还差一分钟的时候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随便外面怎么结城怎么样。浅蓝色的连衣裙非常贴和身体,拉上拉链后闲院将头放了下来。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惨白,闲院叹了一口气之后靠在衣柜上。
不知道结城把事情处理得怎样,闲院又想吐槽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王。总是把事情丢给族人做,就连处理死对头都不例外。
不过如果结城对付不了的话,就换个地方打一场……
闲院带着一身低气压推开更衣室的门,抬头就看到宗像坐在她的座位上,手里还拿着一张闲院非常眼熟的纸。
“虽然已经不在工作时间,不过既然凑巧和绿之王见了面,这份申请我也就受理了。”
结城站在一边行了个礼,接着就退了出去,将空间完全留给了这两个人。
“既然已经都准备好了……”
宗像起身,走向闲院的同时伸出了手。闲院下意识去牵,原本应该紧握住她的那只手却突然间变了路线,撑在了白色的墙面上。宗像的脸一下子就变得很近,闲院靠在墙上,看着欺身压过来的男人。
“弥海砂没出手,我是真的很高兴。”
果然开始了。
“这里是医院,动手的话会伤及无辜。”闲院很义正言辞地说:“而且S4已经介入了,再动手的话会很麻烦。”
从宗像带着S4蹚进这趟浑水开始,闲院的一举一动就都和S4挂着勾。处于宗像的保护之下,身居宗像的属地之中,只要有一点出格后果都将由宗像承担。
不知道黄金之王是否还在暗处盯着其他王,但闲院在非自己的属地内必须这样考虑周全地做事情。
“辛苦了。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就可以了。”
宗像很高兴闲院有这个考量,看着闲院的眼神有些欣慰。被这样看着的人有些恼火,那种从里到外都无力感并不应该出现在王的身上,但现在那种被全盘保护的状态,多少让闲院有种回到了以前被层层保护的不好记忆中。
“礼司,最终这个问题,还是要由我来解决的。”
“没办法,因为弥海砂是黑之王呢。”宗像继续在这种过于靠近的距离中说着话,暧昧得让人心慌:“不过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我还是做得到的啊。”
对于绿之王的问题,宗像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闲院锁骨上的那道疤痕在此刻不仅仅让宗像感到不快,那种复苏了的感觉让闲院自己也有把它去掉的必要。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疤痕,更是精神上无由来的失控前兆。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量来与之抵抗,最后就会走上先代赤之王的老路。
伽具都废坑。
“在想什么。”
身体纠缠过后的虚脱感让人昏昏欲睡,闲院窝在宗像怀里时听到了他有些担心的询问。心里一旦有了什么事情后顶多藏上一会儿,但最后还是逃不过这个人的眼睛。
虽然近视但却拥有心眼,包括现在那无与伦比的耐力和耐心,都是相处了那么久之后被她磨出来的优秀品质。
“今天一直都不专心呢。”
手指沿着背部的线条滑下来,最后在尾椎上方划着不规则的圈。被这种调·情的动作弄得身体软,耳边近乎呢喃的声音让人想要后退着避开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被逼到了一定的程度,不吐出点什么是绝对不可能逃掉的,深知宗像的秉性后反倒不需要着急,闲院翻过身,背对着自家的旦那。
“黑王属地那边好像出了点事情,不知道浅川和结城能撑到什么时候。”去黑王属地虽然说势在必行,但还是先要给宗像交个底:“不过看样子大概是快了。”
宗像将闲院抱在怀里,肌肤相贴时男人胸腔中的心脏跳动着的频率分外清晰。过了不短的时间,在闲院已经快睡着的时候,宗像这样回应了闲院的试探。
“虽然不想弥海砂离开,但是我的确没有立场一直把‘黑之王’从黑王氏族中隔离开啊。”
声音飘过来时闲院稍微清醒了些,转头回去看宗像的神情。抬手遮住了闲院的眼睛,宗像的唇在闲院脸颊上擦过。
“弥海砂,好梦。”
结城一直不肯透露当时宗像是怎么和黑泽说话,并且就那样让绿之王离开的。然而尽管口风是如此之紧,结城还是有些忍不住想要八卦一下闲院和宗像的事情。
离开手术台,结城从那种血腥味儿满溢的空间中撤下,边摘手套边问着同样有点被恶心到了闲院。
“说起来,王上当初为什么会嫁给宗像室长的?”
身为黑王氏族本应该更偏向于称呼宗像为“青之王”,但是结城明显更喜欢这个非常官方的称呼。闲院想,这样的叫法大概是结城权衡了氏族间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后作出的选择。
“因为没想过嫁给别人。”
恋爱也好结婚也好,只想和那个人在一起生活。相顾无言也好,有些无趣地一问一答也好,被牵着在公园里绕圈子晒太阳也好。
只要那个人在身边就会满足。
结城的表情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般,肩膀的力气卸掉一半后非常低端地转移了话题。
“啊拉肚子好饿……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呢……”
闲院拉住结城的防菌服。
“打了什么主意给我趁早说出来,否则把你的衣服分解掉。”
结城捂着脸回过头。
“是这样的,属地的同志们听说王上嫁人了,吩咐我来打探王上有没有被挖墙脚的可能。”
闲院歪了歪脑袋,笑笑。
“洗洗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想打起来的,但是到后来还是觉得在医院里动手不好。
万一伤到了花花草草和小盆宇就不好啦==
绿之王呢是个挺好玩的人
我争取写得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