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悖论

御坂美琴不是一方通行的对手, 她早就知道这一点。

中原中也同样不是一方通行的对手，他是在进行战斗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的。

虽然已经从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那里听过数次关于一方通行这个名字，乃至于亲眼看见那么强悍的攻击对他都毫无作用, 但是直到战斗之前, 中原中也却依旧存在一份信心，因为他可以开二段状态“污浊”，在这个状态下异能力输出率大大提升, 他就会化身重力本身，太宰治在现场, 他不用担心异能力暴走到死。

然而，现在中原中也却不再想能战胜一方通行这个可能性。

在决定开启战斗五分钟之后，中原中也开启“污浊”状态——没办法, 一方通行太强了, 矢量操作包括几乎一切能量，无论重力还是电磁力都在其范围内，如果不加大输出力，骤然给一方通行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两个就要顷刻暴毙。

然后, 没有什么作用。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一样，他开启不开启污浊状态都一样，一方通行依然不会受到中原中也攻击的影响，哪怕他将所有重力子浓缩，制造了小型黑洞, 也只是拦住了一方通行几十秒, 让他在原地思考了一阵, 随即指尖轻点, 将其散掉。

“不错, 第三位，你找了个好帮手，但是果然还是没用啊——哈哈哈哈哈！”一方通行大笑道。“不过他的计算公式姑且还算有趣……所以留他一命。”

数百枚导弹杀死不死这个怪物，数十枚超音速的电磁轨道炮也杀不死这个怪物，御坂美琴引发十亿伏特几乎撼动了这片海，然而对其就好像耳边飞舞的蚊子一般，轻轻一拍就散了，中原中也“污浊”状态扔出的重力子也完全无效，反而在他快要力竭的时候，一方通行一击打到了太宰治附近，正好解除异能力。

已经够了，中原中也心想，他坐在太宰治旁边，看着御坂美琴依然苦苦和一方通行周旋，茶色短发的少女利用雾气的特殊状态，将水电离，利用氢和氧的微妙状态制造了水雾一般的翅膀，在空中悬浮偷袭——这已经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能力探索范围。

一方通行不会受到来自他们的任何攻击的伤害，反而这些攻击都会被一方通行控制，再反过来对付他们自己，这意味着无论再怎么打，受伤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罢了，对方始终是毫发无伤的状态。

这怎么打？完全没办法！

怪不得食蜂操祈她们一直说的都是拖延时间，而不是战胜或者平手，哈。中原中也擦了把嘴边的血，将其吐在沙滩上。

“我救不了她……”中原中也不甘心道，他靠着太宰治旁边，看着食蜂操祈对御坂10032号进行诱导劝说。

“不，你能救她们。”太宰治却这样说，“我明白她的方法了，中也，你确实是不可或缺的成分——只要御坂妹妹们觉得你会为了她们战斗，她们的生命是有价值的，她们就能获救。”

“因为真正救她们的其实是她们自己。”

因此，在御坂10032号呢喃着说出那句话之后，一方通行就有所感应般停止了殴打御坂美琴的行动，就格外令中原中也震惊。

“他停手了？”中原中也眼睛瞪大。

“你不想进行……实验了？”一方通行重复了一遍，他双目猩红，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这句话。

他背后忽然出现四道龙卷风，音障被撕碎发出响声，在御坂美琴还没来得及拦住他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岸边，站在食蜂操祈怀里面的御坂10032号面前。

【等等，现在一方瞬间甩开了美琴啊！那刚刚其实是？】

【就是在玩她吧……e】

【战力差距太大了，这一方通行不削能玩？？】

“太宰！”中原中也喊。

现在是近距离，能消除一方通行能力的太宰治可以上场了！

一方通行看他们一眼，一跺脚将地面踩出大坑，直接实现物理意义上的隔绝。

“消除系的能力者。”一方通行拉长声音，“我承认你这种人会让我头疼，不过，不让你靠近就没办法了。”

中原中也气的握拳，而太宰治则低头对他道：“放心吧，会没事的。”

中原中也一愣，一方通行来势汹汹不像会没事的样子，太宰治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e我觉得一方通行有点傲娇，嘴上说杀了你杀了你最后还把中也打到太宰这边救命。】

【我忽然有点滤镜了，其实一方通行戳我是xp的类型，要不是声音我不知道他是男的……跟蓝花悦一样都是中性美的类型。】

【谁说一方通行是男的了？声音也很中性好。】

【先别说这个，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没事啊。】

【你看他这次爆发一把甩掉美琴，说明他本来有实力直接杀，还有中也，最后没杀，一直留手，还救中也命。】

【我好像有点懂食蜂的逻辑了，食蜂用中也和美琴被打唤起妹妹内心残存的感情，让她们说出“我不想进行实验”，然后一方通行就真的停手了，这么纯情啊……第一位。】

【纯情？麻烦你看看他杀了一万多个御坂妹妹好吗？】

【先别说，食蜂的方法到底行不行啊？】

一方通行直接掐住食蜂操祈的脖子，把她拎起来：“第五位，你对她做了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作为精神系能干哪些好事，给实验动物赋予人性她们难道就是真的人吗？别跟我开玩笑了啊！”

他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估计三岁小孩看他一眼，就会立刻被吓哭。

然而，面对这样只要触碰到皮肤就能杀人的恶鬼，被触碰的食蜂操祈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说：“你看不出来吗？”

一方通行：“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她猛然道，“那孩子是真的不想进行实验了！你看不出来吗？！”

“我问问你，一方通行，既然你能触碰到皮肤就能杀死她，既然你杀死一个御坂妹妹根本不用第二招，那你为什么还要虐杀她呢？！”

“御坂456号……御坂9982号……御坂10031号，既然你能痛快地带给她们死亡，你又为什么要去虐杀她们，回答我啊！”

“这些人偶一样的家伙，即使死亡也不会有什么动静，我只是想看看她们能挣扎到哪一步罢了。”一方通行冷笑否认。

“还有，实验内容只是杀死她而已，那你为什么又在实验之前要跟她们对话呢？”食蜂操祈轻声道。

“我从御坂网络里面获得的消息，你总是在实验之前对御坂们说出极其难听的话和辱骂……如果你真的把她们当成实验动物当成人偶，那时候你的目的是什么？”

“沟通的前提是……咳咳咳……想和别人产生联系……以杀害为目的的实验，为什么要……”

一方通行瞳孔骤然缩小。

被掐着的食蜂操祈剧烈咳嗽，她作为不擅长正面战斗的超能力者身体其实非常脆弱，光是被掐着一会儿就受不了，但是她依然这么执着地说话，努力把接下来的话完整表达，“你是想听见她们这么说的吧。”

“你想听见她们说出，‘我不想实验’这句话。”

“所以，因为就让我听见这一句话，你掌握了她们的心灵？就为了让些人偶对我说出这句话？！”一方通行手收紧，挤得食蜂操祈发出一连串咳嗽。

“我才不是——”

“杀了你啊！”一方通行怒道。

“恼羞成怒了，这正好证明我说的没错不是吗？”即使生命都被掌握在对方手中，食蜂操祈依然嘲讽语气。

“一方通行，别

忘了，我可是学园都市最强的精神系能力者，即使你是第一位又如何，只要是心理方面，我依然能‘掌握’给你看！”

食蜂操祈猛然抬头，蜜色鎏金的瞳孔里面闪耀着璀璨的星芒，她的金发在夜晚的风里面飘散，凌乱又凄惨，然而少女的神情高傲，让人看上一眼就想起女王。

【姐姐，好帅。】

【金发大胸美女姐姐掌握我！快来掌握我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舔就完事了prprprprpr】

【裤子飞走术！除你裤子！】

下一秒，食蜂操祈没再说话，她因为缺氧晕了过去。

“简直可笑，简直可笑，我怎么可能会为了那种理由，我明明就是想折磨她们——”一方通行一把丢开食蜂操祈。

“对了，对了，只要把这个被第五位玩弄的实验体杀死，事情就会恢复正常了……”一方通行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御坂10032号，大声道。

“食蜂小姐说的话是真的。”太宰治出声打断他。

“御坂10032号小姐没有被她玩弄心灵，也没有被植入想法，更没有被操控神志，作为消除系的我，能够作证。”太宰治举手。

“她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一刻，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能消除一切异能力，只要御坂10032号小姐被我触碰，无论她身上有什么异能力统统都会被我解除，包括被食蜂小姐洗脑的状态——”

太宰治语气加重：“所以，你敢试试吗？一方通行。”

黑发少年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着一方通行，好像在看什么好戏。

他说：“你敢·试·试吗？”

【我屏住了呼吸。】

【按照食蜂的意思，估计一方通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想要听见妹妹们说出那句话……天呢。】

【这脑回路，拐了几个弯啊？震惊了，要是御坂妹妹没受到食蜂控制说不想又会怎样？！】

【掌握人心的女王，我舔爆！】

【在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读懂了他的潜意识，按照此计划设套，喊太宰来是为了证明自己虽然是精神系但是没有对御坂妹妹下手，御坂妹妹是发自真心地不想进行这个实验。】

【我原来以为喊太宰是为了攻击一方通行用的，还心想太宰怎么打一方，现在看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但是为什么一方现在听见自己想要的回答却暴怒了？？】

【楼上的，别忘了食蜂操祈是精神系的人啊，她完全可

以脑控妹妹们说出这种话。所以一方通行是觉得自己被玩弄了才大怒的吧。】

【其实我有一句话一直想说……一方通行的脸挺好看的……】

【一方通行我老婆！】

‘蓝花悦’行走在城市边缘。

“真是很大动静啊，诸位。”他看向海的那边，叹了口气，又看向城市的方向。

“我就说，闹出太大的动静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等等，这边发生什么了？？第六位你——？】

【花花一般都是扫尾时候出现的，现在出现说明城市里面也出问题了！】

‘蓝花悦’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建筑和空间的距离，沿着他眺望的方向——成群结队拿着枪的黑西服们，袒露臂膀纹身在上的中年男人青年男人带着棍子和刀，戴着战术头盔穿着作战服的军队类似人员，还有拿着rpg的，开着有大摆锤吊车的……横滨除了港口afia之外的其他暗面势力闻风而动，聚集起来，朝着海边进发。

“黑手党们聚集起来想趁机杀死强大的超能力者们还有港口afia那位重力使，如果说杀死中原先生我还能理解，想杀死御坂同学和食蜂同学是因为什么呢？我们本来无冤无仇才是……”星宫真寻笑着说。

“不会是后面有什么人煽动的吧，哎呀哎呀，真是不得了呢……”

【哇塞，大场面，黑手党聚集打人了！】

【他们想做什么？捡漏？】

【我呼吸一滞，想起来美貌毛子一闪而过的脸。】

【蓝花悦说话阴阳怪气的，话说他一个人能行吗？】

【别看不起人，好歹也是超能力者，能力程度详情参考海边打架的那几位。】

【嘶，为陀总默哀一个。】

在某大楼楼顶之上，带着白色绒帽的病弱少年咳嗽几声，似乎是不胜夜晚的风力。

“今晚夜色真美。”他笑道。

【果然是你，好心的俄罗斯人！！】

【陀总别笑了别笑了！瘆得慌。】

【你让他笑吧，过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陀总。】

【煽动横滨的其他势力去杀那几个打完架精疲力尽的超能力者？亏你想得出啊！】

【反正陀应该也把他们当成炮灰吧，要是能杀固然可以，杀不了也能看出超能力者们的水平。】

【但是花花来了呢。】

【花花来处理后事——理事长 is watg you！】

“喂，第四位吗？”背对海那边，星

宫真寻随手拨打电话。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了？喊我干什么？疯子吗？！”对面一个暴躁的女声一连串话传来。

“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在暂时寂静无人的夜晚，少年看向城市的方向，轻声道。

【啊啊啊！这句话好酷！】

【夜色，月光，银发美人，寂静。】

【老婆，抱走，放在床上，舔屏。】

【你们为什么还押韵？？？】

【那句话是第六位发动能力的条件？】

【难道连一方通行的能力也能借用吗？那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