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下山后, 两人不得不分道扬镳。郑常那边应该已经调查出来了些许眉目,顾祈舟直接驱车前往分局,陈染音开车前往医院, 但是在去医院之前,她先跟着顾祈舟去了分局——只是静悄悄地跟在他的车后。
她目送着顾祈舟的车驶进了分局大门, 心里一下子就难受了起来:谁知道下次见面会等到什么时候呢,她还特别担心他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伤, 枪弹无眼呀……她想当一个坚强的女人,当他的后盾,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为了自己的所爱之人担惊受怕。
忽然间,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起一看,是顾祈舟发来的微信:【回吧。】
“……”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她在跟他。
不过说来也是, 他是当特警的人,还是反恐队长,怎么可能没点反跟踪技术?再说了,她还是个毫无跟踪基础的业余性选手, 八成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陈染音叹了口气,开始用拇指打字,在编辑框中输入了一堆长长的文字,叮嘱他好好吃饭、叮嘱他注意休息、叮嘱他注意安全, 但是在准备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她迟疑了一瞬,又把这一长串文字给删了, 最终只发送了四个字:【平安归来。】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包含了她的所有期许与祝福。
顾祈舟的回复也很简单, 却坚定:【好。】
不知为什么, 陈染音忽然红了眼眶,为避免自己破防,她赶忙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上,低头闭眼,做了好几组深呼吸,等情绪稳定了一些后,立即开车掉头。
前往医院的路上,她的心情一直沉甸甸的,但她又不想让家里人看出自己的心事,只好强打着精神,假装若无其事地推开了病房大门。
私人病房里面围了一堆人,除了她妈和她姥姥之外,还有她的那两个舅舅和舅妈以及他们的儿女。
其实秦老爷子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右腿小腿被秦天佑一脚踢骨折了,按理说打完石膏就能出院,但他的那三位儿女不同意,非要让他住院观察一天再回家。
儿女是担心父亲的身体,但是人年纪一大就喜欢清净,病房里面挤了这么多人,秦老爷子烦得很,儿孙们还一直在不停地絮叨他,说他不拿自己的身体和生命当回事,他越听越烦,索性开始闭目养神。
陈染音还以为她姥爷睡着了呢,就小声对她姥说了句:“我姥爷的手机……”她的话还没说完呢,秦老爷子就睁开了眼睛,急慌慌地问,“找到了么?”
陈染音哭笑不得:“合着您没睡着啊。”然后从外套的兜里掏出了
手机,递给了老爷子,“放心吧,一点没坏,还能再用十年。”
秦老爷子长舒一口气,摸宝贝似的抚摸着手中的手机,念叨着感慨:“还是未梵送的东西好,用多少年都不会坏。”
原本热热闹闹的病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陈染音抿了抿唇,看向了她妈。
秦薇双臂抱怀,低垂着眼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陈染音能感觉到,她妈在难过,在思念她的哥哥。
她虽然没有当过母亲,但却理解人伦,所以她能够理解自己母亲的内心:丧子之痛是永远也无法被时间磨
平的,尤其是对一位母亲而言,无论何时想起总是会痛彻心扉,更何况,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陈染音轻叹口气,越发确信了一件事:她妈不会接受顾祈舟的,除非顾祈舟不当警察了,但这是不可能的,顾祈舟绝对不会放弃警察这个职业,她也不会自私地逼迫他去放弃。
他有着自己的信仰和使命,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去支持他、守护他,她也只想和他在一起。
所以,陈染音还是有些不死心:或许,她妈没她想得那么偏执呢?万一她能够同意她找个警察呢?毕竟,她哥就是警察呀,他至死都热爱着自己的职业,说不定她妈也会对这个职业产生一些爱屋及乌的感情呢?
十月五号就要上班,四号晚上,陈染音开着车带着她妈回了东辅。
回去的高速倒是不堵,一路畅通无阻。
即将下高速的时候,陈染音漫不经心地对她妈说了一句:“你天天催着我找对象,却不跟我说你的理想女婿是什么标准,让我怎么找?”
秦薇正在刷手机,听闻此言,抬头瞟了自己女儿一眼:“你怎么忽然给我讨论起这个问题了?有目标了?”
“……”
她妈的第六感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准。
陈染音神不改色地说:“没有,就是问问,好奇秦总的标准是什么?”
秦薇想了想,说:“人品好、有担当、有上进、对你好。”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长得不用太好看,但绝对不能太丑,影响下一代。”
陈染音被逗笑了:“还有么?”
秦薇:“没了。”
陈染音抿了抿唇,试探着问了句:“那我、要是想找个警察呢?”
秦薇神色一怔,不假思索、不容置疑地回复:“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染音下意识地攥紧了方向盘,竭力保持着平静:“为什么呀?警察不挺好
的么?多有安全感。”但是她的语气却在不知不觉间急切了起来,“他们还救了我姥爷呢!”
秦薇笑了一下,笑意却凄然:“那是对普通人来说,警察在身边当然有安全感,但你如果成为了警察的家属,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们天天不在家倒是小事,万一哪天不幸牺牲了,你能承受这个打击和后果么?”陈染音刚想开口反驳她妈的话,然而秦薇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想想你哥,再想想小柳,代价太大了……”
陈染音顿时沉默了……小柳,周夜柳,她哥的女朋友。
他们俩之间有着很深的感情羁绊,可以这么说,周夜柳是她哥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人——周夜柳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福利院那边猜测她应该是被重男轻女的父母遗弃的女婴,因为环卫大妈在夜间的河边柳树下捡到她的时候,她完全是一个四肢健全的健康女婴,正常人家的父母是没有理由抛弃一个健康的孩子的。
周夜柳从小性格就比较孤僻,和孤儿院里面的其他小朋友格格不入,还经常打架斗殴,是令孤儿院中所有老师都头疼的问题少女。在她十七岁那年,和一帮社会上的一帮地痞流氓打群架被抓了,其中一人还涉嫌一桩地下赌博案,而这桩赌博案的负责人刚好是她哥&a;ap;ap;30340
;师父。
她哥替师父审人,确认周夜柳和这桩案子没关系,再加上她是一个未成年人,教育了几句就把她放了,他还担心她一个未成年女孩子大半夜的自己回去不安全,特意开车把她送回了孤儿院,但是到了孤儿院门口,周夜柳却不想下车,还特别叛逆固执地说自己要去混社会,她哥到是没有嘲讽她,而是很认真地问她为什么不想好好读书?周夜柳回答:“读书也没用,我没钱上大学。”她哥心挺软的,不假思索地回了句:“好好读书吧,真考上了我供你上大学。”周夜柳不信任地反问:“真的?”她哥回答:“真的。”又说,“以后别乱混社会了,学生就应该好好读书,念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被人看得起。”分开前,她哥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周夜柳,让她以后有困难可以找她。
但是周夜柳却一直没有联系他,直到一年后,周夜柳给他发消息说自己考上警校了——或许是“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被人看得起”这句话触动到了她,又或许是她在她哥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感受到的人性温暖,所以,她也想成为她哥这样的人。
至于他们俩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陈染音没有听她哥讲,但她能感受到,他们俩个人的感情很好,她哥挺宠爱周夜柳的,周夜柳看向她哥
的眼神里面更是带着无尽的依赖,似乎把他当成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们还准备等到周夜柳毕业后就结婚,但谁知道啊,天不遂人愿……
她无法想象她哥的牺牲对周夜柳的打击有多大,但是,自从她哥牺牲后,周夜柳就消失了。她爸妈原本还想替她哥好好地照顾周夜柳,就当是多了个女儿,然而当他们去警校找她的时候,才得知周夜柳退学了,再加上她无父无母,所以行踪无人知晓。
“小柳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秦薇的嗓音微微沙哑,眼眶也忽然红了,“我前几天还梦见你哥了,你哥问我小柳好不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觉得我对不起他……”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哽咽着对自己女儿说,“我不想让你成为第二个小柳……”
陈染音也红了眼眶,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刺痛,她理解母亲、心疼母亲、心疼周夜柳,但她也深爱着顾祈舟,她不想再懦弱地抛弃他第二次了,她也不害怕,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字句笃定地对自己的母亲说:“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害怕成为周夜柳,警察这个职业没有错,不应该被人避之不及。”
“但是这个职业让我失去了儿子。”秦薇看向了自己女儿,不容置疑地说:“我不能再失去了一个女儿了。”
陈染音感受到了母亲的坚决,内心十分无奈,却又无计可施——她好像根本说服不了她妈。
慢慢来吧……她长叹了一口气,没再开口,一言不发地开车。
秦薇也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发问:“你是不是认识那个特警队的顾队长?”
陈染音的心头一慌,连忙否认:“不认识。”她不敢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就是林宇唐,哪怕是她妈都不行,而且她妈还对警察这个职业抱有极大的偏见,如果实话实说,只会增添麻烦。
秦薇不置可否:“你看他的眼神可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
陈染音内心慌乱,却表现得十分冷静:“人家长那么帅我还不能多看两眼了?”
又说,“人家还是特警队队长呢,还不允许我多仰望几眼了?”
秦薇倒是没反驳,却依旧若有所思:“但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
陈染音勉强笑了一下:“你记错了吧?”
“可能是吧。”秦薇又叹了口气,“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太好了。”
陈染音心有余悸地想:幸亏你记性不好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十月五号正式开学,陈染音本以为自己
还要再适应几天才能逐渐回到假期前的工作状态,谁知道过了还不到半天的时间,那股打了鸡血的劲头就上来了,原因无他,很简单:二班的这帮小崽子,不管不行,全都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
中考在即,为了快速让班里面的学生收心,她不得不逼着自己尽快收心,拿出了如来佛祖镇压美猴王的气场去震慑他们——
开学第一周,除了周四下午开教研会的时候她不在班,其他时间的晚自习她都全程盯班,直到全班所有人都收心了,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她才逐渐放松了警惕,但还是会时不时给他们搞个小突袭:在晚自习时间静悄悄地出现在教室外,如果鬼影似的站在后门处或者窗户外面朝教室内窥探,看谁敢在私下搞小动作,逮着一个就当场处理一个,杀鸡儆猴,绝不留情,绝不拖沓!
到了第二周,班级的纪律就好了许多,学习氛围也上去了,而且强大的课业压力也着实消耗掉了这些孩子们的不少精力,再加上他们现在每天至少要上一节体育课,可谓是身心上的双重消耗,想皮都皮不起来,实在是太累了,老师们看着都觉得累,但谁不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呢?
其实陈染音也挺心疼自己的学生们,感觉他们一个个的都快累成狗了,好像比她当年上学的时候还要累——其实她上初中的时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哪知道什么是累——但是她的心疼一文不值,不能帮助他们考上一个好高中,不能给他们一个好未来,所以,她只能狠着心不断地鞭策他们。
不过她也懂的张弛有度的道理,所以偶尔也会帮助他们放松一下。
十月末的时候,网上开始流行入秋的第一杯奶茶,于是她自掏腰包,给全班所有人一人买了一杯喜茶,让他们乐呵乐呵,也算是赶个潮流。二班的少男少女们都挺开心的,顺带着把她的外号由“猎鹰”变成了“迪拜土豪鹰”。
时间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份。周三下午陈染音没课,正坐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呢,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手机屏幕,本来没打算看的,但是在看到发信人的那一刻,她立即扔掉了手中的红笔,抓起了手机。
顾祈舟:【冬子这个月的生活费。】
顾祈舟:【转账:1600】
陈染音立即回了句:【任务结束了?】
顾祈舟:【嗯,刚结案。】
按理说,听到这个消息后,陈染音应该是高兴的,因为他平安归来了,但事实上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不对,应该说是又高兴又不高兴,不高兴的是他对她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
任务结束了也不主动跟她说,只是公事公办地给她转外甥&a;ap;ap;
30340;生活费。
其实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们也不是没有联系,但因为他们都太忙了,联系的频率可谓是凤毛麟角,而且每次都是匆匆几句话就结束了——她才刚尝到甜头糖就消失了。
嘁,亲都亲了,竟然还对朕这么冷淡!
那天你在山洞里亲朕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陈染音咬住了下唇,不甘心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报复性地打字:【刚好,我快结婚了,你还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然而顾祈舟却没搭理她。
她实在是气不过,就又回了一条:【明天就给你发邀请函,我老公特别帅,比你帅一百倍!】
顾祈舟还是没理她。
陈染音气得直接把手机翻过去了,继续改作业,好巧不巧,改得还是顾别冬的,十道题错五道,写得这是什么呀?用心写了么?她毫不留情地在顾别冬小童鞋的作业本上打了五个大大的红叉!并批语:周六让你舅来学校一趟!
商场里面灯光璀璨明亮,一楼是卖首饰珠宝和高端化妆品的,放眼望去极尽珠光宝气。
顾祈舟也不了解哪家东西好,在一楼转了一圈之后,去了一家大众熟知的珠宝店,问柜姐钻戒怎么买?
柜姐反问他是送给谁的?什么用途?
这两问,还有点把他问懵了。
送给谁的?那肯定是送给陈染音的,除了她之外也没别人了,但他也知道人家问得不是对方的名字,而是问对方和他是什么关系?
暂时还没关系,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前女友关系。
他准备跟前女友复合了,毕竟亲都亲了,总不能耍流氓吧?爷们儿不能干这种吃干抹净就跑的事儿,亲了就要负责。
但他心头还是有顾虑——在一周前,去捣毁枪贩子老巢的时候,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去了,只差几厘米他的人就没了。其实这种生死一线的情况他已经面临过许多次了,每次都幸运地活了下来,但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出现意外呢?真和她在一起之后,他要是死了,她该怎么办?
他是真的喜欢她,真想和她在一起,却又担心自己会害了她。
他在和好与远离之间进退两难,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犹犹豫豫过。
轻叹口气,顾祈舟回了句:“还没什么关系呢。”
柜姐:“所以您是表白用?”
顾祈舟犹豫了一下:“算是吧。”
柜姐立即点了点透明玻璃柜:“这几款都挺适合用来表白。”
顾祈舟隔着玻璃看了看,感觉这钻都太小了,价位也不高,全都在七八千左右,于是就问了句:“有没有钻石大一些的?”
柜姐犹豫了一下:“那种就比较贵了,可能会超出您的预算。”业务能力强的柜姐眼力绝佳,对自己的客户都有着清楚的定位,她看眼前这位男顾客虽然长得很帅,但穿着打扮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就没有给他推荐太过昂贵的商品。
顾祈舟明白柜姐的意思,但他能理解她的想法,笑着回了句:“没事,贵就贵点吧,太便宜的配不上她。”
他虽然没什么大钱,但好歹工作这么多年了,多少是攒了些小钱的,就算是买不了最上等&a;ap;ap;30
340;,也不能买太次等的。
他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她买最好的。
柜姐见多了为了省钱故意给女朋友或者老婆买便宜货的男人,并且这其中不乏穿戴显赫的有钱人——这种男人要么觉得东西贵,要么觉得没必要给自己的伴侣买太贵的东西,觉得她们不配让他花钱——却少见主动提出要给伴侣买贵一点东西的男人,不由对顾祈舟产生了几分好感,热心地给他介绍了另外几款做工更为精致但又没有昂贵到离谱的钻戒。
顾祈舟看中了一款简约大气的圆形钻钻戒,价格是三万九千六,将近四万,抵得上他好几个月的工资了,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下了单——虽然有点肉疼,但只要一想她收到钻戒后的惊喜反应,他就觉得这钱花得特别值。
这款戒指还是私人定制款,准备结账的时候,柜姐登记信息,问了他一句:“您心上人的无名指指围是多少?”
顾祈舟愣了一下:“还要指围?”
柜姐笑着说:“当然啦,不然戴着不合适怎么办?”
顾祈舟还真没特意去测量过陈染音的指围,但是……他低下了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努力回想着十指相扣的感觉,然后精准的给柜姐报出了一个尺寸。
柜姐:“您能确定么?”
顾祈舟:“应该差不多。”他对她的手指记忆深刻,因为她真的很不老实。
柜姐:“那我就给您这么登记了?”
顾祈舟:“嗯。”
半个月后取货,交完定金后,顾祈舟就离开了这家珠宝店,本是准备直接走人的,但是在路径一家化妆品店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停下了脚步。
这家店的品牌名和logo看
着都挺熟悉,但他却还是不认识,因为家里没女人,所以他从没了解过这方面的东西,可以说是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摆放着口红试用装的柜台四周围绕着着不少都市丽人,顾祈舟走了过去,在柜姐的介绍下,给陈染音选了支口红,交钱的时候,柜姐再三向他询问:“您确定要送给女朋友这个色号么?香奈儿还有很多色号供你选择。”
顾祈舟还挺信任自己的审美:“就这个,这个挺好看的。”他是真的觉得粉色特别好,很适合漂亮的陈老师。
柜姐欲言又止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顾客的审美:“那、行吧……”非节假日期间能卖出去一支死亡芭比粉,也是挺难得的,算是一单突破性的业绩了。
买完口红后,他拎着购物袋去了地下停车场,上车后才打开微信看了一眼,然后,看到了陈姐的“结婚”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