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庄府四姑娘穷疯了
冬青的眼泪原本已经止住了,一听这话,登时又泪如泉涌,“姑娘真是伤心糊涂了,现在都开始说胡话了。”庄婧溪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还真是个哭包,她也无法跟冬青把赵氏会接她回来的原因说明白。毕竟那可是后来几年才会发生的事。庄婧溪只能换了个方式安慰她,“冬青,这次我在鬼门关走了一趟,醒来后我就看开了。咱们何苦为了一群不值得的人伤心?你当庄府是个什么干净的地方,咱们离开也好,省得整天面对一些糟心的人和事。”这一回,冬青倒是没有反驳她,只是眼圈还是红的厉害,“姑娘说的这些,奴婢都知道。”“奴婢就是气不过,夫人和几位少爷凭什么这么糟践姑娘?从前六姑娘得了天花,夫人她衣不解带亲自照看,那个时候,可没人说那病是会传染的,也没人说要将六姑娘送走!”凭什么到了她家姑娘这里,一切就变了呢?这句话冬青没有问出口,庄婧溪却通过她的神情,明白了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庄婧溪轻轻地笑了,也不为冬青解惑。毕竟她总不能说,因为你家姑娘是个女配,是用来衬托女主有多得宠的工具人。她喝了一口茶,随后将杯子往桌上轻轻一搁,“冬青,明日,你去替我办件事吧。”她站起身,找出笔墨纸砚,将纸张铺在桌上,提笔写字。她将这张写好的药方塞到冬青手里,“明日,你拿着它去药铺,从前的那些药,我就不喝了,照着这个方子抓药煎药就行。记着,煎药这件事,得你亲自来,旁人我信不过。”她刚刚替自己把了个脉,发现这具身子,其实也没她想象的那么弱。至于原主这病为何总是不见好,想必,是因为自小不得家人喜欢,所以一直郁郁寡欢。忧思过重,就容易茶饭不思,难以入眠。吃不下东西,人也睡不好,心里又总是装着伤心事,这病,怎么能好呢?赵惠兰一席人,口口声声说她得了痨病。她得的分明只是普通的咳疾!大夫当时说得是,这病若是一直不见好,只怕会变成痨病。结果这些人直接将一顶得了痨病意图祸害全家的帽子给她扣了上来!庄婧溪简直有一肚子的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冬青手里捧着那一纸药方,满脸惊愕,“姑娘何时学会的医术?这药可不能乱吃。姑娘说信不过旁人,从前的药也不打算吃了,莫不是……莫不是有人在姑娘常喝的药里面下了毒?”冬青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家姑娘身体这般弱,莫不是有人蓄意为之?庄婧溪赶紧阻止她脑洞大开,“没人给我下毒,只是从前的药效用不大,吃了也没用。”“至于医术……我从前无事就喜欢翻阅医书,这次我发高烧病得快死了之时,在梦里瞧见了一个白胡子老神仙。”“老神仙说,我命苦,赐我一个保命的本事。醒来后,我便发现,
我会这个东西。”庄婧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话简直就是鬼扯,她自己都不信。冬青却抓紧了手里的药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神仙会保佑姑娘的。”好吧,这个时代的人,对鬼神之说和因果报应深信不疑。庄婧溪垂眸,唇角轻轻弯起,嘱咐冬青去睡觉。自己则是收拾一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原主的衣裳首饰都少的可怜,空有嫡女之名,日子过得还不如小门小户家的庶女。庄婧溪翻箱倒柜,才找到了五百两银子。这还是原主祖母这些年塞给原主的。原主舍不得用,便都攒了起来。庄婧溪扶额,看着区区五百两银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于平头百姓,这五百两银子,可以说算得上一笔巨款了。可庄府哪能同寻常百姓家相较。这五百两银子,都不够给庄玉瑶买两支发钗的。也难怪原主后期会黑化,这区别待遇,搁谁身上能受得了。起风了,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窗边翻进来一个人影,不等对方靠近,庄婧溪已经手持匕首,闪着银光的利器,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脖颈。一股清清淡淡的冷香混合着浓浓的血腥味,钻进庄婧溪的鼻尖。庄婧溪皱了皱眉,下一刻,她和这个男人的位置,已经掉了个个儿。庄婧溪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人受了重伤身手还这么好,还是原主的身子太弱了。软绵绵的,力气和速度都让人不忍直视。“庄婧溪?看来传言有误。”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响起,手里的匕首轻轻碰了碰她娇嫩的肌肤,这姿态,一点都不像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冰冷的触感,令庄婧溪眉头一拧,她实在是很讨厌这种生命被他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但她的姿态却是平静的,“我不知道你是来庄府寻仇的还是干嘛,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伤的很重,不赶紧治可能会死。我这个人吧,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菩萨心肠,我可以帮你治疗,收费也不贵,也就八千两黄金。”她刚才就发现了,此人气度非凡,身上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人特有的威压。他手里的这把匕首,做工精细复杂,上头的花纹繁复,还镶嵌着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绿松石。通俗点说就是,这人不仅身份尊贵,还非常有钱。庄婧溪现在很穷,她都顾不上自己的小命被人拿捏在手里了,只想快点赚到钱。下一刻,脖子上的匕首倏然一松。男人唇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用那种复杂而幽深的目光凝视着她,“生死关头,居然还想着这个,看来庄府嫡女是穷疯了。”庄婧溪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她很想说,不是庄府嫡女穷疯了,是庄家四姑娘穷疯了。庄婧溪的目光在此人身上来回打转,她发现这人的气质是真好,那双眼睛也好看,不知道甩她那几个便宜哥哥多少倍。就是不知道他还能坚持
多久,因为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