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章 女中尧舜
说实话,宋仁宗对年轻人都挺有好感的。
大概是朝中的臣子都年纪太大了吧,总感觉他们压着自己,不然自己干这,也不让自己干那。
魏善白就不同,他敢跟自己提条件,而且,也有那个胆。
试问这李元昊之患,谁人有魏善白这样的胆识?
可以说,满朝文武,一个都没有!
宋仁宗莫名地觉得,这个年轻人与自己亲近。
等过了几天后。
宋仁宗也找好了人选。
他的想法很简单,亲上加亲。
如果他自己有成年公主的话,那他肯定就让嫁过去了。
问题是……
他不是没有嘛。
不过,成年的嫡生公主没有,可他知道曹皇后有一个养女,名叫高滔滔。
这位高氏打小就被曹皇后养在宫中,几乎就等同于皇后亲生女儿。
宋仁宗觉得,皇后养女,那就是自己养女,关键这高氏还完全符合魏善白所说的那些条件。
如今的问题就在于,要怎么说服曹皇后同意。
宋仁宗那里不明白曹皇后的心思,曹皇后或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升不了孩子。
以后,自然很难说有人能给她养老。
万一到时候是吧,自己有个什么不测,这连病在了床上,都未必能找到一个人来照顾。
至于你说宋仁宗自己这个官家。
后宫妃嫔无数,什么时候对方失宠都不知道。
两人的婚姻,也实属算不得什么好的婚姻。
宋仁宗自己是被‘安排’跟对方成亲。
而对方呢,性格也有点强硬。
宋仁宗明显更喜欢小女人。
所以……
这高滔滔说是送进来当养女的,其实,未尝不是一种对他这个官家的不信任。
当然!
宋仁宗毕竟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他跟曹皇后的关系是不那么好,可说到底,还是夫妻。
他有时候,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个女人。
他对对方处理后宫内务的能力还是很认同的,只是,就是单纯的喜欢不上而已。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关系,他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与曹皇后的关系,实在不是简简单单,随随便便一两句就可以理清。
“官家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了,来人啊,备好酒菜,官家吃了没?”
宋仁宗有些复杂地看了曹皇后一眼。
之后才终于恢复常态道:“已经吃过了,不过无妨,端上来吧。”
曹皇后见他一反常态,也明白,估计是有什么事要说了。
果然!
接下来,这个男人便是一副假惺惺的模样,还摸着她的手。
平常都不碰她一下的。
而她也清楚,这个男人根本不爱她。
说起来……
自己也是命苦啊,为什么要嫁到这皇宫里来呢?
她多想在外面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
可惜就可惜在,她出身在曹家。
“官家是有什么事?”
“啊?”
这男人脸上就藏不住事,即便如今已经当上了官家。
“官家这么晚过来,肯定是有事想要说了。”
宋仁宗便道;“最近,我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年轻人。”
他缓缓道:“我觉得这年轻人跟我很是亲近,他又正好拜托我给他找一位贤惠的妻子,我就觉得,在我的身边,论贤惠,莫过于皇后。”
曹皇后心说这高帽戴的。
“于是……我就觉得,要给他找一位贤惠的妻子,那肯定要找皇后身边的人。”
“你看,这滔滔也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要不,就由我来做一把主,给滔滔赐婚。”
曹皇后听着宋仁宗的话,好像能猜到那个人是谁。
鬼都知道啊。
这些天跟宋仁宗亲近,甚至能出入宫闱的,除了魏善白,又有谁。
而且,其实曹皇后也听说过魏善白。
魏善白一开始是在范仲淹的手下做事,范仲淹,曹皇后是十分敬佩的,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魏善白应该就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最近最让大宋朝廷震惊的,还是这个年轻人把大宋的心腹大患李元昊给杀了。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鸡群里面的鹤。
曹家也是武将世家,对这一类人,其实却是更有好感。
唯独这人的出身,有点不清不楚的。
曹皇后便询问道:“那他这出身,到底哪?”
宋仁宗也是道:“他说他出身在南方,家里有父母,他父亲娶了几房侍妾,家中有二十多个兄弟姐妹。”
怕曹皇后觉得这样不好。
宋仁宗又道:“不过,好在,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你想想看,能养二十几个儿子、女儿的,那家族能是一般的家族吗?”
曹皇后这样一听,也是问道:“那他到底是哪家?我大宋南方,有一家姓魏的?”
怕不是什么商贾之家吧?
那这个就有点不太好了。
虽说滔滔只是自己养女,但再怎么说,也是大宋皇后之女。
这等身份,不是谁都能娶的。
其实宋仁宗也没有细问。
“要不,等明天,我把他叫来,你当面向他询问?”
曹皇后毕竟是一代贤后,当然不会不给魏善白机会,道:“那明日你让他来,我也让滔滔看看,喜欢不喜欢。”
翌日。
两人便专门在后宫准备了歌舞吃食,把魏善白给请来。
宋仁宗还让魏善白穿得好看点,毕竟,这相当于见丈母娘了。
高滔滔此时也躲在暗处,悄悄地看着外面。
只能说……
魏善白还是一表人才的。
这第一眼相见,就很快赢得了曹皇后的喜欢。
而且……
面对这样的大场面,魏善白似乎也一点都没有慌张,着急。
只能说,很少有能见到这样的淡定的年轻人了。
声音说话也好听。
曹皇后当即便笑着夸起魏善白道:“原本臣妾还以为,我们大宋的功臣,是一位长相不说凶狠,但至少,也肯定是不好惹的年轻人,没想到,却是如此一表人才,甚至看着都有点文质彬彬,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
暗处,宫女也跟高滔滔道:“快看!长得好像还不错,一点都不比那些世家子弟差。”
魏善白也是恭敬道:“皇后过奖了,其实善白算不得什么人才,只是出生的比较好。”
曹皇后便道:“哦?这要怎么说?”
魏善白便道:“我出生在一个不错的家庭,父亲很擅长打仗,母亲身份也很尊贵,我也就是沾了他们的光,这才能有今天。”
曹皇后:“倒是孝顺,所以说……那你父亲是?”
这可糊弄不了曹皇后。
魏善白便道:“说出来,皇后可能不认识,我父亲叫魏砚。”
曹皇后喃喃道:“魏砚……没听说过,怎么我大宋南方,有一个叫做魏砚的?”
魏善白便不由得咳嗽了一声,道:“其实……皇后可以想得再大胆一点,可以想出大宋之外,我们居住在一个叫做蝉鸣州的地方,那里的人,都是唐时的人移居过去。”
想来想去,魏善白觉得这么说,可能要合理些。
魏善白又道:“我父亲,准确地说,是父皇,创立了一个叫做大魏的国家,人口大概两百多万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唐人。因此……怎么说呢,可能一开始,我的打扮,会比较像唐代一些。”
曹皇后便道:“一开始?”
魏善白:“嗯,一开始,从我们踏足大宋的第一天开始。”
曹皇后:“这又是怎么回事?”
魏善白:“其实,我是数年前,才来到大宋,一开始是在富弼的家中住过一段时间,之后,在我父皇的安排下,才去到了庆州,找到了范知州。”
曹皇后感觉头脑有点没反应过来了。
曹皇后:“那么说……你是异国皇子?”
魏善白只感觉有点尴尬,不过还是回道:“可以那么说。”
宋仁宗也是一脸惊讶地,脸上写着,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这些。
魏善白表示,那我不是还没有编好吗。
昨天晚上刚刚编好。
曹皇后:“你祖辈是唐代人?”
魏善白:“对。”
这只能说太过于神奇了。
曹皇后:“那你说的蝉鸣州,又在何方?”
魏善白便要求笔墨纸砚。
紧接着,给曹皇后大致地画了出来,而且还准确地说出离长安的距离,为什么是离长安,因为,大唐当时最有名的就是长安,自然要以长安为参考系。
只见魏善白道:“蝉鸣州离大唐长安足有一万七千多里,而且蝉鸣州四周环海,一般人很难去到那地方。”
曹皇后:“那你又是怎么来的?”
魏善白便道:“慢一点的话,可以乘船,想快的话……抱歉,这个目前不能说。不过,大魏就是有办法,否则,我如今也不会站在您的面前。”
曹皇后:“那你娶了妻子以后,就要回大魏?”
魏善白道:“大概吧。这主要还是要看父皇怎么安排。”
二连减分。
高滔滔这边听说原来是个小国的皇子,也一下子少了很多的兴趣。
毕竟……
两百万人口?
就开封府就有两百万了。
宋仁宗也觉得,你小子,你这些都没跟我说过啊,活该你小子找不到妻子。
忙出来打圆场道:“这既然嫁人了,跟对方回家一起住也正常。不过好歹也是一位皇子,你回去问问你父皇,能不能留在大宋。”
反正两百万人口的小国,而且还有二十多个兄弟姐妹,想分个啥都轮不到你了。
留在大宋吃香喝辣的。
魏善白便也道:“其实……我猜我父皇的意思,是想让我留在大宋,只是……有时候也要回去一趟,探望一下父皇跟母妃。”
看嘛!
这才是好的回答。
不过后面的那个母妃你能不能省略。
曹皇后一听这个母妃,也知道,魏善白肯定不是嫡出,只不过也正常,如果是嫡出,怎么会被分配到这里来。
曹皇后此时对魏善白的印象,好坏参半。
样貌倒是她喜欢的,可惜就是这出身。
宋仁宗觉得,必须把魏善白的优点凸显出来,便对曹皇后道:“虽说善白不是什么嫡子,可是,以善白的才能,今后肯定能建一番功业。”
对!
做人不能目光太短浅,你得往长远了看。
要是个人才能不行,就算是你父亲给你留下一座金山一座银山,那也没用,守不住。
曹皇后便道:“你觉得,你今后能建一番功业?”
这问得就太直白了。
魏善白便自信道:“这是必然的!以后,我会打下西夏跟燕云十六州,使得大宋再也不必受外族侵扰。”
曹皇后也被魏善白那掷地有声的话给感染到了。
曹皇后:“好,年轻人,很有志向!我也是出身将门,这或许,便是缘分了吧。”
之后……
曹皇后便说自己乏了,让魏善白自己看跳舞,看完了再回去。
额……
宋仁宗也撤了。
就搞得魏善白挺尴尬的。
行吧,又不是没有看过。
他估计,肯定有人在一旁偷看自己。
看了看……
果然!
就发现了有鬼鬼祟祟的。
可惜,这个鬼鬼祟祟的,也很快就逃了。
魏善白一看,都跑光了,那自己还看不看?
算了,没必要。
很快,便也起身,让人去告知宋仁宗,紧接着就撤了。
宋仁宗听到他要走,也是把他留了下来。
质问他之前怎么都不告诉他这些。
魏善白也是道:“问题是你也没问啊。”
宋仁宗无奈地看着他,道:“还不好说啊!实在不行,我就给你再找个别的吧。”
高滔滔回去找曹皇后了。
曹皇后也问高滔滔喜不喜欢。
说实话。
这种东西哪有那么快的。
至少……
再怎么样,也让她了解一下对方的文章什么的。
曹皇后心说,人家一个武将,能懂什么文章,你这不是为难人家吗。
其实……
曹皇后是很不好拒绝官家的。
因为你现在拒绝了好像没事,可以后呢,他一想起这事,必然就会觉得你不配合,进而埋怨你。
说真的,她这后宫之主,其实也难当啊。
不过她确实对武将之家有一定的好感,毕竟自己祖上就是武将出身。
然后想了想。
曹皇后便道:“要不……给你们制造一点相处的机会?让你再好好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高滔滔并不想嫁。
而且她怕。
嫁人什么的,太可怕了。
“姨母,你该不会真的要把我这么快就嫁出去吧。”
曹皇后道:“你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也不小了,我想了想,与其把你继续留在这,不如还是把你嫁出去。这宫里,其实沉闷的很。”
“姨母,我还不想那么早嫁呢。我还想继续侍奉在姨母的身边。”
曹皇后便道:“你嫁出去了,一样也可以侍奉在姨母身边。”
完了!姨母这是铁了心要把她嫁出去了。
一想到对方是个小国的皇子,她就多少有点看不起。
所以……
接下来她只能是闷闷不乐,就连见到赵宗实,她都觉得没心情。
赵宗实也听说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由他出面,跟魏善白说,高滔滔并不喜欢他。
但是,赵宗实这么一说,却又很快就被高滔滔给制止了,理由是这会让姨母不开心。
其实……本来宋仁宗是说要把高滔滔嫁给赵宗实的,这怎么就。
不过他一个外面捡回来的养子,也没啥发言权就是了。
有时候。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但这也是因为,赵宗实的确算不上对对方有太深的感情。
不然,要是真的喜欢,他肯定会想尽一万种办法,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
大概,高滔滔也没有指望他吧。
否则,现在估计就该拿赵宗实来当借口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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