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功德在心不在身(大章)

在对南疆其他的妖怪们作出警告之后，法海全速赶回金山寺。然而身形才出现在镇江城，法海愣住了。此时此刻，整个镇江已经被无情的洪水巨兽淹没了大半个城池，见此法海感到极为奇怪。且不说这洪水之大，对于镇江来说罕见的几百年难遇，而且不符合当下的季节自然规律。对于江南之地来说，现在当下处于深春季节，所谓好雨知时节，春雨润无声，突然出现如此大的洪水对于江南之地来说极度违背自然规律。难道又是因为有妖孽在兴风作浪？法海眉头一皱，眨眼之间法海已经出现在了金山的上空，看到脚下的一幕，法海眉头紧锁。这洪水巨兽比想象中的还要凶猛凶急，就连高耸突兀的金山脚下都被这洪水给淹没了，并且水位还在不停的上涨。而金山的半山腰下，从高空俯瞰，被黑压压的一片包围，如同无数的蚂蚁一般，但法海知道这每一个黑点都代表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都是难民，由此可见这洪水来的有多急多凶猛，以至于镇江的百姓没有一人反应过来。法海眉头紧锁，降低了自己在空中的高度，他看到金山周遭草木树皮全被扒的一干二净，甚至还有人在用双手刨土。而再往上一点的距离凭空多了一道巨石组成的十丈之高的岩石之墙，挡住了灾民与金山寺，这应该是小青做的。这也不能怪她，与上次逃难而来的难民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数量太多了，别说小小的金山寺，就算是一座城都未必能装的下。并且金山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们放出去了很大一部分粮食，现在被困在寺庙里面，这些僧人们都是顿顿喝着稀粥。就在这时，这群难民们之间出现了骚动，有人打起来了，不为别的，紧紧为了几片野菜草根。法海叹了口气，在空中念着复元术的法诀，很快一大片金色的金光如同冬日早晨的暖阳照在了这些难民们的身上。很快他们身上的伤病得到了痊愈，随之各种疼痛痛苦不适感统统消失了，随后法海又用佛门狮吼念起了华严经。那些山腰上密密麻麻的灾民们，听到这震撼心灵的声音忽地全部安静平和了下来，他们的心灵暂时得到了慰藉。这时那些难民们寻着声音发现浮在空中的法海身影，只不过因为高度的问题没看清法海的面孔，自然也就没认出他。“是活佛，活佛降世了！”“大慈大悲的菩萨啊，求求你救救我们!”有人指着天空大呼了起来，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其他灾民们纷纷反应了过来。过后皆是跪地纷纷发出祷告：“求求菩萨救救我们！”法海叹了口气，而后声音洪亮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各位快快请起，我是法海，不是菩萨！”“不过各位放心，我会帮大家退水！”灾民们听到了一阵欢呼：“太好了！我们有救了！多谢法师！”他们

又是连连磕了几个头，虽然法海不是菩萨，但在很多人心中尤其镇江的百姓心中堪比人间活佛。法海不再多言，一个飞身出现在了镇江城洪水最严重的地方，他嘴里冷哼了一声，闭眼掐指先算了算。然而让他疑惑的是这竟然只是天灾祸劫，并没有什么妖孽在作怪。法海不多想，浮在空中打坐，而后浮尘一挥。“甘露之泉，涤除凶秽，杨枝轻洒，普散愁团，我今持咒，洁净周全，分！”很快洪水四散而退，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令法海极为惊讶。好不容易退去了这镇江百年难遇的洪水，但很快又有洪水从别的地方席卷而来，速度极快，镇江不过瞬间又被二次淹没。法海又是眉头一皱，再次结印退水，然而这镇江就像诗里所说的，如同黄河之水天上来，退一次来一次，并且一次比一次凶猛。到这里，法海感觉到了完全不对劲，这不仅仅是天灾祸劫这么简单了，而且根据这洪水他还推测出来了其他很多地方也在受灾，并且范围比他预想中的要广。这镇江甚至整个中原仿佛遭到了地狱般的诅咒一般。面对这种情况，法海只好放弃了退水，边深思边赶回金山寺，他很想问问这段时间镇江乃至中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金山周遭的洪水不但没有减退，反而又向上漫延三尺左右。那些难民们见此无一不露出惊慌之色，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态再次大乱。法海刚一回到金山寺，只见众僧皆是满脸哀愁苦色，见主持回来了，与以往不同的是，所有的僧人们纷纷围了上来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大和尚！你回来了，太好了！”众僧人们还没开口，小青一声喜出望外的惊呼，清脆急促的声音中带着无限期盼。她身形一闪，直接飞到了法海面前。“大和尚，你应该看到这镇江的洪水了，大和尚我记得你会退水！太好了，大和尚你总算回来了！”小青拉着法海的袖子无比激动道，其他僧人们也是连连点头。但法海眉头紧锁叹了口气：“我刚刚已经试过了，这洪水似乎退之不尽！”听到这话，众人解是一脸震惊，感到不可思议。“不..不会吧，大和尚这是不是有大恶之妖在作怪啊！我觉得很不对劲，不仅仅是镇江乃至整个江南！”小青眉头紧蹙，之前大和尚不在的时候，小青为了查明这突至而来的洪水巨兽来源，孑身一人空中飞行查看了整个江南。这一看，彻底震惊震撼到了她。除了镇江，其他地方竟然无一不是在受灾就是在受灾的路上，而且在小青看来全都是大灾大难。地动、大水、虫灾鼠灾、风暴等等，一路尸横遍野、哀嚎遍地，如同人间末日。这人间地狱般的惨景震撼到了小青，她感觉到了这一切的一切极度不寻常。听到大和尚的话之后，小青更加觉得太有问题了，于是她把自己所见所闻全说了

出来。“大和尚，你说这会不会是来自上天的惩罚啊，我怎么感觉似乎整个江南好像气数已尽一般。”小青忧心忡忡满脸担忧。听到小青的话和刚刚的叙述之后，一直思索中的法海猛地想到了什么。“不，不是气数已尽，是气运，不仅仅是江南，而是整个中原！”法海摇了摇头，他瞬间便明白了。提到气运那就不得不提之前想千方百计毁掉大乾气运的天蛊妖孽了，刚才法海就隐隐就感觉到了可能跟这些妖孽有关。听到小青的描述之后，法海联系起了所有细节很快弄明白了。原来这才是这群妖孽们之前千方百计不择手段想毁掉大乾气运的真正原因。联想之前的所有细节，法海推测的是南疆那片特殊的地带镇压封印巫妖王可能还用上了气运之力。这是一门很古老的封印手段，法海只是听说过，除非万不得以，否则极少会有人用这样的封印手段。因为一旦封印被破，气运被毁，用佛门的话来说，施印之人必会造下无数业障，也因此会为自己种下恶果。法海想了想，心中推测当年一叶道长与巫妖王南疆那一战极为激烈且胶着，这一叶道长和他的道友们极有可能也是险胜甚至惨胜。那时一叶他们最后可能也是强弩之末了，假如还存在其他残魂的话，从法海与巫妖王交战之中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这可能是残魂里面最为强大的那一缕。那一叶道长可能虽然明知存在巨大隐患，但也别无他法了，并且他确实可以做到使用大乾气运之力，法海记得，长眉说过这一叶道长才是中原大乾王朝真正的缔造者。想到此，法海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他不恨一叶，痛恨的是破坏封印的天蛊和他们的余孽，在法海看来，虽然他们已经伏诛，但他们的罪孽万死难咎。法海本以为他们的目的会造成中原混战大乱，但实际上比这严重多了。这哪里是什么天灾祸劫，明明是妖祸！大恶大极的妖祸！法海很清楚，如果不能修复气运的话，整个中原可能会遭遇灭顶之灾。第一次见法海如此紧握拳头，小青隐隐感到似乎这一次对大和尚来说都很棘手。但她还是安慰道：“大和尚，一定会有办法的。”法海点了点头，不管再怎么怒火滔天，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法海身形一动朝着北方一路极速飞去。果然包括长安在内的整个中原已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整个中原皆是陷入了巨大的灾难之中。在空中的法海又是叹了口气，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亿万众生在哀嚎在祈祷在求救。此刻他在极力思考，自己又能做什么，该怎么做。这是法海第一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如果与以前那般是妖怪作恶，那法海的目标很简单：彻底消灭他们。法海在快速深思自己这一身本事有什么能够拯救这一切的。复元术

虽然可以救人，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同理佛门狮吼也是。至于功德之力，等等！想到这，法海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一刻他灵光一闪。法海记得功德之力可以改命，其中就有气运这一项，只不过法海当时想当然的认为这对象是人或者生灵。那么这中原的气运是否能够修补呢？与个体不同的是，中原的气运十分庞大，但法海的功德也不低，别的不说，之前法海甚至功德圆满具备了成佛的条件了，这还是发生在南疆之行之前。但法海心里依旧没数，这些功德足够吗？而且这在法海看来这可能比逆天改命层次还要高，还不止高一点半点。至于这样做的代价必然也是不小，不过从想到的一开始，代价已经不在法海的考虑当中了。法海所担忧的是能不能行得通，以及这些功德够不够。对于法海来说只要行得通，耗尽功德都不算事，至于代价他压根想都没想。当年佛祖割肉喂鹰，宣传普渡众生的真正意义不正是在此吗？想到这里，法海没有丝毫犹豫，数息之间再次返回了金山寺。见法海眉头始终紧锁，罕见的面露忧色。小青想了想开口道：“大和尚你也别担心了，希望还是要有的，这天灾祸劫来的凶猛说不定退的也快呢。”法海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希望总该还是要有的，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试试。”听到这话，众人皆是眼神一亮。“大和尚你有办法了呀？太好了！”“只能试一试了，与之前一样，我需要闭关！”法海话音未落，身形一动再一次从大殿消失，来到了方丈室，此刻中原万千黎明百姓正在受灾，此事刻不容缓。没有任何迟疑，法海闭眼打坐，与之前打坐手中转动佛珠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双手合十，开始默念经文，而后周遭金光大盛。与以前忘我之境不同的是，此刻法海的心里一心一意想的是中原气运之事。催动功德之力之后，心里所想该事即可。不久，法海周遭的佛光鼎盛到了极点，而后无数个金光闪闪的卍字从法海身上飘出，以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光速向四周扩散。此时聚集在外面的小青和众僧人发现了这奇特绚丽而又壮观的景象。这些卍字源源不断的从方丈室向四周光速扩散，而后飘过金山上空，飘向远去的镇江，并且它们逐渐在变得黯淡，最后又快速消散。因为速度太快，半腰的难民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忧心忡忡，惊恐交加也无心观察天上的风景。随着卍字消散，奇迹发生了，山腰下的众人霍然发现洪水正在一点点的快速消退。很快洪水完全退去，露出了潮湿的山脚，并且这一次洪水没有再来。“太好了！法海法师真乃活佛在世！多谢法师！”山腰一众难民欢呼雀跃，他们的欢呼之音回荡在整个金山。其他地方的山头高地的难民们见此皆是如此！这一刻，法海

睁开了眼睛松了口气。看来有用，第一步已经解决了，至于下一步的问题则是功德够不够的问题了。刚刚其实已经消耗了不少功德了，不过法海丝毫没放在心上。事实上不说其他的代价，作为佛门高僧光是失去身上所有的功德其实代价已经够大了。如果说之前是法海自己主动拒绝成佛，那么耗光了功德之后法海便完全失去了成佛的资格，另外之后没有功德加身的他，按照世俗的眼光来看的话，也不能称为得道高僧了。完全失去功德的他在再次积累足够的功德之前，甚至无法使用佛光普照这样的手段了。不过法海没有一丝犹豫，更不会后悔。之前法海曾对小青说过：“佛在我心，不在我身。”那么假如有人再问的话，法海的回答依旧差不多：“功德在心，不在身！”法海继续闭上眼睛，那些功德幻化而成的无数卍字源源不断飘向四方，从镇江光速扩散到更远的地方。每一次卍字的消散，周遭的灾难在逐渐消退，灾民们见此欢呼雀跃欣喜若狂，或呐喊或跪地祈祷，庆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