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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口舌之争

洛城的皇宫之内,所有人在接到了唐晋这个皇帝所下的最后一道圣旨,皆是躲在屋内不敢出门,甚至就连偷偷观看也不敢。这样一来,诺大的殿前只就有十六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孩子傻傻的站在广场中间。有些孩子甚至眼角泛起了泪光,就剩下嚎啕大哭了。而在十六个孩子的身后,晏道安双脚皆是踩踏虚无,站立于半空之中,任由白色儒衫随风摇曳的他,此时当真有了那么点谪仙人该有的模样。他之所以会来,全因他想要了断与唐晋先前的一番承诺。江山的半数气运换来的不光是皇子柳承贤的活命机会,另外便还有与即将到来的四位仙师之间的一番讨价还价。“呦!这不是晏家的老二吗?还以为你早早就回去了,没想到你还在这呢?莫不是等着一同陪葬,好去找你那个师兄?”妖艳坤道蹲下身来俯看,朝着半空中的晏道安打起了招呼。虽说是打招呼,可言语之间挑衅的意味好像更大些。晏道安嘴角露出笑意,抬起头看向比他还要高的四人,这么个仰头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这些年向来都是他低头看人,何时轮到他抬头仰视他人了?“我还在想前些日子是哪四个老乡来我这小地方做客,也不说打声招呼,原来是你们啊。有你严四娘在,难怪这十六个孩子没一个是女子了!也不知道待他们到了通晓男女之事的年纪,你是否还能有如今的这般模样?徐娘半老什么的不指望你有,只是别人老珠黄就好。否则惹人嫌弃厌恶不说,一把年纪了,还要被自家同门嚼了舌根子,什么老牛吃嫩草,啧啧,好说不好听啊!”晏道安说完此话,神色更是得意。论骂人,儒家可未曾输过。只可惜碍于颜面,不能骂娘。“哈哈……”言语上明显占了下风的严四娘不怒反笑。她轻轻扭动一下腰肢,如同清风抚柳一般,一摇一晃惹人怜爱。卖弄完身段的她一脸媚态地说:“同是老乡,怎么就知道揭人家女孩子的短啊?难怪到现在了,还是一个孤家寡人,夜里书房读那些腌臜的书时,也没有个娘们给你红袖添香。唉,可惜你这好身板了,都篓了。不过老娘可不用你多费心,别到时候传出去了,说你这个读书人不爱大家闺秀,偏偏钟情我这个老女人。你不羞,老娘还忌讳呢!说实话,我还真看不上你这个老东西。我呀,就喜欢那初通人事的雏儿,猛,有劲!毕竟老娘都是二百来岁的人了,吃嫩草才嚼得动,吃的香!就凭老娘这阴阳双修的床上功夫,到时候指不定是他们占了便宜还说不定呢!大和尚,你说是不是啊?”旁边的和尚听闻严四娘如此说,也没有觉得不妥,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一脸尴尬地摇了摇头。什么双修功夫,自己可不知道,不过若是有机会,其实也可以知

道知道。“真他娘不害臊!”一旁的金甲力士看不下去了,朝着严四娘和和尚小声骂了一句。年迈儒士听到之后,恐怕还未动手就起了内讧,乱了阵脚。明明一场有赢无输的谋划成了空。于是他斜眼望向金甲力士,压的其再无力气开口说话了。“我说老学究,你这是几个意思?你就让他说呗!言是非这莽夫一向不怎么爱说话,有点一字千金的味道,难得一次开口,你就让他骂呗!”晏道安说完此话,一步踏出朝着四人掠身而去。待到身形稳定之时,他直言了当,只是一句:“立个誓吧!”招呼也打了,交情也叙了。他与四人本就没有多少香火情,也就不需要再说什么有的没的,去套那毫无用处的近乎了。四个人面面相觑,这一举动反倒是让晏道安猜出了其中他们私下的一些勾当。虽说十六个孩子是身携气运出了这方天地,可说不定就只有被他们做了容器的命。到时候分别随着四人进了师门,等来的未必是拜师修行,或许是一场移花接木的把戏也未可知。出去是出去了,可出去并不代表能活下去。“若是我们不答应呢?”身穿布衣袈裟的和尚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起眉头,握紧了手中禅杖。他看向晏道安,想要知道这事还有没有可退让的余地,相比于收个身负气运的弟子,还是自己纳气运为己用要好上许多。晏道安笑而不语,指了指脚下的皇宫。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便是底线。“罢了,罢了!本以为让你拿走半数气运就算了,没想到还帮他们讨价还价!晏老二,真缺德!圣贤书里可没有教人得寸进尺。”年迈儒士轻捋胡须,意味深长地说。“呵呵。圣贤书是没有得寸进尺这一说,但是却又先来后到的说法。我来这已然有几年了,反观你们不过是前几日才到。就冲这,半数气运我不该拿吗?既然拿了,那便是有来有往、有去有回。那替他们办点力所能及的小事也是合情合理!”四人听了晏道安的说法,皆是沉默不语。打,未必打得过,到头来只会两败俱伤。与其这样,倒不如就收下这些气运傍身的徒弟,将来指不定有一两个能振兴自家门派。到时候再从中谋利也未尝不可。几番盘算下来,似乎也就只有这样一条路是损失最少,得益尚可。“起誓可以。不过我不以自身大道修为起誓!”言是非在思量片刻之后赫然说道。晏道安点了点头。既然对方识趣,那么自己也就不妨也让一步。“既然如此,甚好。各位以何起誓,我也不会过问。只要起誓了便是好。”四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心里便已然有了结果。既然是起誓,那便是相互压胜最好。几个人凝神闭眼,顷刻间脑海之中一抹神识化作白色光芒飘向苍穹之上,转而又消散开来。“诸位,轻便!”说完此话,见四人皆是立下誓言的晏

道安笑而不语,起身而行,步步登高越天门。就在眼看要飞到天边之时,高空中的晏道安却感觉像是撞击到什么无形屏障一般,一股力量将自己硬生生打退数丈,如同一只无形大手重重拍下。不经意间他一个踉跄,自高处摇摇下坠。就在他坠落之时,其余四人各自携带四名孩童已然消失于天际中。重重摔在地上的晏道安一脸狼狈之相,浑身上下皆是沾满泥泞,哪里还有什么仙人风采。他闭目凝神之后思索一番之后似是知晓缘由,拍着大腿骂道:“柳承贤,你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废物!废物!”而就在十六个孩子飞出天际之时,这方天地的极西与极东之地分别有一股寒意肆虐而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中心而去。寒意途径之地皆被一股无形之力重重拍下,挤压之下形成一片墨色绽放开来。只是刹那时,一座座绿意盎然的崇山峻岭化作写意山水,跃然于娟纸之上!顷刻间,寒意所经过城镇也化作一副市井画卷,边境处则是演变成一幅幅波澜壮阔的沙场点兵图。而那些画作之中的凡夫俗子还未来得及心生惊恐,便已被无形之力拍在画卷之上化作点点墨迹。死的不自知,死的无声息。两股寒意自东西而起,直逼鸡鸣寺的那座舍利塔,如同惊涛骇浪之势不可挡。晏道安于空中踏步而行,脚下步伐已是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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