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草鞋
小刀看着两人身影逐渐变幻,只是一次过后便没了继续观看的意思,毕竟早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就分出了胜负。余十七现如今还未褪去一身儒家修为,所练的也不过就是叙戏群所授的招式和拳意。而许初一呢,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佛门金莲催出来的二品境界,终归来得太快, 境界虽有,但还是差点火候,况且那一人守关隘只是学了些皮毛。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二人十分默契的选择了以招式对敌。许初一依旧是用他最为熟悉的一人守关隘起手,想要后发制人,先硬接对方一拳再做打算。毕竟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 对方什么路数他还不知道, 先捱上一拳, 摸清楚了对方力道路数,自己心里也好有个底。可也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第一招,便让在场所有人,包括少年自己都清楚的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自从封一二离开后,少年一心想要早些将东西还回去,故而忘了习武一事。这也不怪他,毕竟早些年有封一二在旁叮嘱暗示,少年倒也勤快,现如今一个人了,也就慢慢地懈怠了下来。不过最为关键的一点还是那个一人守关隘的拳架子有些问题。当年封一二独自一人来了这接壤之地,观望那副骸骨多年,这才领悟了这一人守关隘。而许初一呢?只不过是跟着封一二身后学了个七七八八,在潼关外有所顿悟。都是一人守关隘,一个是潼关,一个却是接壤之地,这两者可是差距甚大。刚刚才说过接不住就不接的少年,深吸一口气,脚步迈出, 正是逆风行。虽说明知打不过眼前的余十七,但是少年还想试一试,好知道自己究竟多少斤两。一场注定会输的架,打了之后输,与不打便认输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一步迈出,余十七攻势稍缓,显然是看出了少年这一步的玄妙,重势不重招。他没有犹豫,也没有想着硬接这一步,而是顺势后退,避其锋芒。余十七早年学武,后被言希诓骗,弃武从文。其实也算不上诓骗,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余十七这个人就是太清楚一件事,凡事不要逞强才是最好。既然这一步其中玄妙自己看不清楚,那就避一避,输了一招又如何?又不是这一架就此输了, 避其锋芒, 攻其不备。将做人的性子带到了比武之中,这一点让一旁看在眼中的叙戏群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黑衣老爷子自幼便横行惯了,当年与麦千秋打,明知不如也要打,这刚烈的直性子便是摆在这儿。“躲什么躲?躲来躲去还打个屁!”余十七闻言轻微皱起眉毛,心中有些不悦。果不其然,就说自家师傅偏心,之前这臭小子躲避那一拳叫做聪慧,轮到自己就是一顿数落。想到这儿,余十七手上动作就越发用力了,躲过了那一步之势的同时,右脚用力踩地,整个人借立腾空,侧身便是一
脚,朝着少年腰部踢去。他倒也不是争强好胜,就是赌不过这么一口气。眼看一脚即将踢中,许初一赶忙以迈出的那一脚为中心向前转身而起,同时一拳落下,朝着那条腿的膝盖便要打去。余十七见状抬起的腿悄然落下,同时另一条腿朝着许初一后脑就招呼了过去。就在这一脚即将踢到少年后脑之时,叙戏群坐不住了。一只打手托住余十七的那条腿,将其按了下去。就在余十七愤愤不平,想要与自家师傅抱怨的时候,许初一转过身,一脸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向了叙戏群。“啪!”一声巴掌声音响起,许初一的脸立马就肿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叙戏群叙前辈竟然一巴掌打在了许初一的脸上。而挨了打的少年只是低下头,嘴角有些抽搐。“符箓!符箓!年纪轻轻就知道用符箓!你又不是道士,一个武夫不练武,练个屁符箓。”叙戏群说着从少年后脑处抽出来了一张黄色符箓,在手上晃了一晃后随手将它扔在一旁。自觉得前辈说得在理,少年不敢反驳,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十七啊!你打的很好!就是记得,他人避其锋芒,你大可险中取胜,他人攻其不备,你切记思量再三。”黑衣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余十七的肩膀,笑着说道:“要是吃亏了,记得还有师傅。”余十七点了点头,看了看刚刚自己没有发觉得符箓,不自觉地有些后怕。也不知道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符箓,差点就着了眼前少年的道,若是那一脚踢中,指不定成了什么模样。有些人初次遇见某些人,看着就不舒服,就不生好感,又不是黄金白银,许初一做不到让天下人都喜欢他。更何况,自己那张符箓的确是太过心急。“师傅!没事我就先回去练武了!”余十七扫了一眼许初一,淡淡地说道。叙戏群没有阻拦,即便看出来两个人不对付,他也没有想要缓和两人关系的意思。毕竟是武夫,这一路上,许初一需要一个人陪他练武的人,而自家徒弟余十七也需要一个砥砺自身武道的磨刀石。许初一与余十七,这不就是刚好互补了吗?“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等到余十七走后,老者暼了一眼地上的符箓,出声问道。“前辈,我明白的。你也看得出那张符箓的作用只不过是生成一层水屏障。我不过是想借机看清楚那一脚的走势。”少年捡起地上的符箓,将它塞进了衣袖里,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是怪我当年什么样,现如今就什么样。以为我这些年沉迷于符箓一脉。对吗?”“难道不是吗?”“唉……”许初一叹了口气,笑着说道:“我总算是明白了,封大哥让我来这儿,那里是还鞋的,就是来挨揍的!”说着,许初一从怀中掏出了那双脏的不能再脏的草鞋,在黑衣老者眼前晃了晃。一切都在安排之中,少年
问道:“咱就是说,我得在这儿待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