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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4章 谁都没好处

史公子再一想,汪公其实应该叫汪公公,他是宫里的,肯定就是个阉人。

那死者也是个阉人,身上还有纯金腰牌,身份已经对上,肯定就是汪公无疑。

马格逼的,这个游戏搞大了。

宜宾这个破地方竟然还藏着猛人,连老汪头这样的大内高手都不是对手啊。

史公子的头皮一阵紧似一阵的,麻麻德,这下子玩大了。

他带着太监私下离宫,还把命丢在外面,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这是要连累史家受苦了。

史公子想通顺后人也慌了,他立即出府赶去县衙,直接进后堂见县令陈芸,叫他交出仵作搜出来的死者遗物。

县令问他和死者究竟是啥关系?那可是盗窃公事房的毛贼。

史公子说是他的人。

县令问,既然是公子的人,如何半夜三更的偷偷进入公事房行窃伤人?

史公子害怕拖得越久,晓得的人越多,不和县令墨迹了,说这个事情陈芸管不了,闹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他叫陈芸立即交出金牌,让他把尸体带走。

县令说金牌可以给他,尸体只有他自己去偷走,县里可将值守撤了由他的人去搬。不然,他的宜宾县衙如何给百姓交代?

史公子见汪公死翘翘后已经抓狂,心里想着的是如何给临安交代了。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县衙回到许府,许衙内告诉他人都齐了,该去和码头的商家见面了。

史公子心乱如麻,还议个屁呀,他魂不守舍的跟着许衙内过去,直接说他家的事情就是许家的事,一切都由许衙内来定。

许衙内这下乐了,心想自己做了史家的舅子,权力大增,好处果然就来了。

他大刺刺的说还议啥议?这宜宾还不是他许家说了算。各家就按照当初买地时出的价了结,假如当初地皮花钱十两银,现在地面上的房屋他也给十两银,收下不就完了。

最后,他还特别说明,那成义烧坊的五谷丰可要把配伍留下了,酿酒师傅也要留下,包括陈晓敏也要在烧坊做工,史家难道还会亏待了下人?

接着,许衙内大手一挥,叫散了。

商户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立刻炸了锅,七嘴八舌的闹着问这算啥,明摆着抢人嘛,宜宾啥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了?

许知府这是还要不要人活了?

许衙内根本就无视这些,直接去了县衙找县令陈芸商讨地皮钱的事情。

陈云说这可不是小事,他还没考虑好呢。一个是各个商户当初买地的协约如何交割?另外一个是码头劳工社的投入如何算?

许衙内知道,劳工社就是赵玉林的那一块,他要在史公子面前表现一番,说那块还有啥算的?都是些叫花子的营生,他们在码头上讨食,理所应当付出,都免了。

陈芸心里不爽了,那些建好的码头和道路设施花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赵玉林当初说了归县衙所有,如今要卖出变现,怎么能说免就免了。

县令说都是用银子堆起来的,如何免的了,那还不成了打劫叫花子?这种事情前朝后世都没听说过?

许衙内听他这么一说脸红了,他自知理亏,转头去看史公子,不料史公子已经自顾自的早走了。

许衙内急忙告辞离去。

城里老百姓都知道临安的史家和知府许家要买下宜宾码头了,还要低价强买,打劫码头上的商户,一下子闹翻了天。

那荔枝青的王老爷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他在码头上的仓储面积最大,占地最多,做的最早,如今若是按照当时的购入价双倍发还,简直就是亏大发了。当初的地价几乎就等于零,但是修房造屋却是花了大价钱的。

再有,没了码头,让他去翠屏山的三江口吗?

听说瓷器坊算是首家买地了,都是十两银子一亩,他要卖了房子才能重新修齐码头仓储。几个盐商、粮商、布商和他一起吃茶,商议着要去嘉州告状了。

而王家还有一手,就是在危及之时可以将自己的事情直达临安朝廷。

江南翠屏山,赵玉林吃过午饭后在书房假寐,陈晓敏进来了,他叫晓敏将椅子搬过来抱着自己的头午睡。

小姑娘晓得他受了内伤,乖巧的安好椅子,赵玉林把头搭在陈晓敏身上闭上了眼睛。

小姑娘嘟哝着说咋不叫马灵姐侍候呢?

这时倒是想起她来了。

赵玉林说不是正带着了嘛。马灵孤苦伶仃的,她可是大家都在疼着呢,计较啥?

陈晓敏说他见一个爱一个,就是个十足的好色之徒,看雨琦姐姐的样子,好像心都又被他偷走了呢。

晓敏掐了一把他的脸颊,说他就是个情种,将来的麻烦怕少不了,她必须看紧了。

赵玉林听她这样说,估计她这一关算过了,伸手摸摸她脸蛋说睡会儿。

赵玉林的确时累了,他昨晚恶斗了一场,心里又一直放不下吴雨琦,自己还受了内伤,再想着身后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疲惫,头枕着晓敏居然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他才打了个顿,听到说话声醒了,正好瞧见他娘进来。陈晓敏像个小媳妇似的给她娘报告玉林哥太累了,刚睡了一会儿。

他娘慈祥的笑着说县令陈大人到了呢。

赵玉林赶紧出去,看到陈芸站在院子里,立即和他娘一起请去客厅坐下,吃过茶后他娘笑盈盈的走开了。

陈芸直接问他是如何打死汪公公的?

赵玉林哪里晓得那个黑衣人就是临安皇宫里的太监汪公公,莫名其妙的看着陈芸。

县令说今早抬到县衙的毛贼就是汪公公,不瞒哥儿了,老夫还有一个身份是临安皇城司的人。汪公公乃临安皇宫里重要执事宫人,他死在宜宾,老夫必须要有个交代。

赵玉林听了长叹一声,说官家如此厚爱史家,倒是让圣上蒙羞了。

他将码头公事房的事件经过和盘托出,他问县令,难道就没有看出来史家小公子意在得到马灵儿和陈家的五谷丰,使出了豪买码头的大招?

县令岂有看不出来?不过是装傻罢了。

他问赵玉林如何做?

赵玉林说他还能如何做?自己的女人肯定要守好咯,他要金屋藏娇,不会让两个女子离开翠屏山半步,所有营生都收缩回来静观其变。

县令心里一震,问他码头呢?

这就不管了?

赵玉林说史家权倾朝野,屁股大个地方肯定是说买就买,谁敢说半个不字。不过,他日官家要出巡宜宾,也只有走史家院子里穿过咯。

县令猛然惊醒,说他有要事在身,要赶着回去,叫小哥好生将息。

赵玉林送走县令,早已没了瞌睡,他叫晓敏陪着一起去看看他爹陈忠顺。

翠屏山已经可以通行牛车了,赵玉林要抱晓敏上车,她不要,反而扶着他上去,两人坐车去酒坊。

陈忠顺正和曲正阳在吃茶呢,见到他们俩来了,说正好一起吃个饭,曲正阳立即起身安排去了。

陈忠顺十分感叹的说他讲的好啊,光有五谷丰还不行,必须要有保护五谷丰的手段。史家豪买码头算是将他一棒子打醒了。

赵玉林笑哈哈的说才那么点银子,算不上啥豪买不豪买,说他豪夺却是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他们史家这么一闹,那史相爷在临安,在官家面前的声誉形象绝对大打折扣,甚至动摇官家对他的信任也说不定呢。

等到酒菜上齐,一家人坐下,陈忠顺叫上一坛陈了三月的五谷丰,这个喝起来就更有味了。

赵玉林给吴婶说那酿酒过后的酒糟可以拿来养鸡,他将后世酒糟发酵、生态养鸡的方法在桌子上讲了出来,说后山那么宽大,酒糟又是现成的,吴婶闲着无聊可以找些下人来试试养鸡。

赵玉林打算将后世的煤油灯孵鸡的方法改一下,用菜油灯加温,铁板传热孵化小鸡,利用翠屏山大量的酒糟建立起大型养鸡场,正好供应竹林叫花鸡的需求。

陈晓敏开森了,说围上一大片山,那要养多少鸡呀,那些鸡公鸡婆的天天吃酒糟,肯定会无师自通打醉拳了。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还摇头晃脑的比划,引得大家笑欢了。

饭后,他早早的回去找张向阳老先生吃茶。

老先生的书院越来越有名气了,江北的大户人家都在把孩子送过来求学。赵玉林和他谈起这两天城里的稀奇事,老先生对朝廷的腐败愤恨不已,对赵玉林直接将肇事者打死的做法却是赞叹有加。说他这个办法妙了,既把问题解决了,又叫那些心怀鬼胎之人找不到话说。

赵玉林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高高在上的那些人要想玩,还怕找不到理由杀人?

老先生无语了,他说岳武穆就是例子,若是事事都依着那些人乱来,好端端的家肯定没了。

赵玉林说他倒是有个想法,写点文章在先生的《翠屏晨报》上说道说道,叫百姓明白,声势造大了,那些有头有脸之人总要收敛一些。

老先生秒懂,说他不拿刀使枪了,正好用自己手里的笔出点力。还立马将赵玉林和陈晓敏赶走,他要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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