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木盒里的宝贝
沈季阳是去北镇抚司缉所。北镇抚司在紫禁城东侧,与众多衙门在一起,但北镇抚司缉察所却不在北镇抚司里,而是在城南大牢旁边。北镇抚司缉察所位置之所以如此偏僻,其实是与《红楼梦》世界的背景有关,《红楼梦》的真实背景虽然是康乾三朝,但在红楼世界中却又糅合了明代的因素,因此在现在这个世界中有锦衣卫,有东厂,荣宁二府被抄家时就是这些力量去的。而现在的皇帝泰宁帝依然用锦衣卫掌直架侍卫、巡查缉扑。其实主要任务就是监视百官,观察民情、并探查敌情、策反敌将等。历史上万历时期对朝鲜的战争就使用了大量的锦衣卫去刺探敌情。也因此红楼世界锦衣卫的数量是极多的,在紫禁城附近办公并不方便,又因为缉察的性质,不能引人注目,所以缉察司才搬到了城南大牢附近——毕竟寻常人谁也不喜欢在大牢附近溜达。沈季阳脑袋里有残留的路线……而他之所以去北镇抚司缉察所实际上还是和秦可卿有关。他虽然有解救秦可卿的想法,但是他也清楚秦可卿就是一枚炸弹,而且是一枚不受他完全控制的炸弹,因此在他想来上上策是远离这枚炸弹,免得到时爆炸了,把他捎带着也炸个粉身碎骨。当然他也估计了这枚炸弹此时他不好躲避,但总要一试!而且如果躲避不了的话,那就得把这件事情告诉缉察司,这样做的好处一是到时真的爆炸了他也好推卸责任;第二个好处就是师出有名;第三个好处是要是到时真的阻止了贾珍对秦可卿的不伦之行,或许可以捞一份功劳,升迁一下职位,岂不美哉!……走出荣国府西南边的角门,是一条宽约两丈的青石道,两边榆柳,但因为这条街被荣宁二府全占,所以行人不多,但走了二百来丈,隐约的喧哗声就传入了沈季阳的耳内。转过一个弯,木楼酒旗、青衣锦衣、贩夫歌姬就进入了沈季阳的感官,沈季阳只觉的古色古香的万丈红尘扑面而来…………菱花镜里人如玉,黄金钗上凤欲飞。在沈季阳去北镇抚司缉察所的时候秦可卿才娇慵起。梳洗罢,便换上了大红绣着喜鹊的裙裾——要去贾珍、尤氏那里晨昏省定。而手帕是贵妇人的行头,就和身上的衣服一样,不可缺少,披上白狐皮的大氅之后,秦可卿与瑞珠、宝珠这才发现手帕不见了。宝珠是负责秦可卿的衣物的,没在春凳上发现手帕,她心里不由的有些慌张,随即她一边四顾着,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怎么不见了呢,昨晚我明明放在凳子上,莫不是被野猫叼走了?”一块手帕实在不值什么钱,所以她没往梁上君子这方面想。而春凳靠近含章宝榻,四顾之际她一下子看到了手帕雪白的一角。“哦……在这里。”见此,宝珠笑着轻轻的说了声,在她想来这是
秦可卿昨晚用的,随手掖在了枕下。但是秦可卿见此,闭花羞月的玉容一下子升起了云翳,摄人的艳光一下子收敛了——她清楚的记得昨晚她没有用手帕,而还能动用这块手帕的还有贾蓉,但贾蓉最晚出去后至今没回!当然她心慌的原因不是手帕,而是枕下的木盒!木盒里放着的是当今皇上泰宁帝给她的信物,一块金镶玉的龙形玉佩。这信物对她来讲,不仅仅是她的身份证,更是她的靠山、以及对人世间父母亲情的一丝寄托!也因为这块玉佩对她来讲太珍贵,放哪儿她都不放心,所以她一般都是随身带着,金链挂于脖际,玉佩置于胸前。“那盒子……”下一刻秦可卿一改端庄优雅的姿态,身如灵鹿,两步就带了床头,移开了鸳鸯枕……看到鸳鸯枕下空空如也,秦可卿不仅“啊”了一声,面上花容失色,心里空空落落。而在下一刻反应过来之后,她立即俯下了细细的柳腰,心存侥幸的拍打着平坦如水面的床头铺面。宝珠与瑞珠此时也猜出可能是遭了贼,秦可卿可能丢失了重要的东西,虽然这不是她们所能左右的,而且秦可卿的性子有淑雅,但是作为贴身丫鬟,对于秦可卿的物事,她俩毕竟负有看守的责任,而且贾蓉的性子又不像秦可卿那么好,因此一时间两人也是花容失色,都赶到了床边,帮秦可卿寻找着,而在此时那手帕依然被宝珠捏在手里,白白的手帕上黑黑的炭字又十分明显,挥手之际,宝珠立刻发现了异常,不仅“咦”了一声,随即把手帕往秦可卿面前一递,怯声说道:“少奶奶你看,这上面好像有字。”之所以说是好像,是因为沈季阳当时心慌,字写的比较潦草,而宝珠又是不认识字的。其实不仅仅是宝珠不认识字,瑞珠、荣宁二府后宅的女子,从上到下识字的都没几个,甚至连王熙凤也不识字,送礼的单子都要贾宝玉写。但是秦可卿是识字的,这得益于她养父秦业的教育,而她又是机灵的,这偷东西还留下字据,闻言立刻她立刻感觉此事好像有些不同寻常,急忙一个转身,接过了宝珠递来的手帕……宝珠递过手帕之后,宝珠与瑞珠的目光都忐忑而好奇的暗中盯住了秦可卿,下一刻就见秦可卿明眸一张,闪过一缕惊光,但下一刻却见秦可卿黛眉一皱,明眸里露出了沉思之色。见此,宝珠与瑞珠很想问问秦可卿手帕上写的是什么,但是拘于身份与规矩,秦可卿不说她们是不会问的。而在此时秦可卿心里正在疑惑着!她敢肯定这偷她玉佩者与在手帕上留言者乃是一人。让她疑惑的是这偷她玉佩的应当是想着祸害她的,但这样留言分明是为她好——作为一个女子,她有着一颗细敏的女儿心,从日常贾珍对她的言行中,她早已察觉贾珍对她的非分之想,所以她相信了沈季
阳的留言。这很矛盾,所以她疑惑!“这个人是什么人?到底对我好还是坏?要是对我好就不应该偷我的东西……哎哟,这人……不知非礼我了没有?”女人的思维就是这么奇怪,片刻之间秦可卿由此事想到了自身的名节上,心里顿时又羞又怒,雪腮也是一阵红,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