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些烫手

而在他的周围，一溜圈的都是身着灰衣的灰老鼠似的杂役，他们一边喝着粥，一边议论着秦可卿丢失东西的事情——毕竟荣宁一体，秦可卿又故意放出风来，经过这一天的传播，这件事情已经也在荣国府传播开了。众仆的议论不过是秦可卿丢了什么东西，偷东西的人胆子真大，秦可卿真是菩萨心肠之类的。沈季阳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传来了，虽然他自我安慰是提前预支了保护费，但还是有些心惊。不过由此他也确定一点，木盒里的东西很值钱！而至于秦可卿把偷窃说成私藏，赦罪、奖赏之类的，心虚之下，沈季阳差点相信了……但是毕竟觉得麻烦，也不保险——要是秦可卿翻脸呢！据他所知，女人的心情一般变化的很快！吃过晚饭，沈季阳与李六一起往马厩走去，路上经过二厨（所谓的二厨是荣国府有品级的仆役吃饭的地方），周兴远远的迎头走了过来，圆胖脸、糟头鼻、却一身上等的黑色仆役服。看到周兴，李六立刻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沈季阳虽然觉得周兴太丑，影响心情，可毕竟是债主，也笑着行了个礼。而在他行礼之后，周兴含义莫测的向沈季阳笑了一下，然后掉头而去，李六紧随。这莫测的笑容让沈季阳心里一沉……不过看到李六和周兴一起扬长而去，他心里又像是猫爪一般……而于此同时荣国府内宅，贾母的两间小屋里，中堂之上明烛高燃，红梅屏风四角炭火熹红；正姹紫嫣红，温香腻人，贾母、王熙凤、贾宝玉、林黛玉、三春、史湘云以及鸳鸯、平儿、晴雯等大小丫鬟俱在，或远或近、或坐或立的都围在一张四脚雕花镂空的紫檀木圆桌周围，姹紫嫣红，温香腻人。桌子上美酒佳肴。王熙凤牢牢控制着饭桌上的气氛，一边说着俏皮话，一边不时起身把软烂的羔羊肉、四喜丸子之类的软烂的食物送到贾母面前的碟子里，场面温馨，其乐融融。大致吃了一半的时候，话题自然的转到了秦可卿失窃这件事上，贾宝玉饮了一盅酒之后对林黛玉说道：“妹妹，我送你的胭脂你可要放好了，费了我好大的力气，要是被贼人偷去了那就太可惜了，听说荣哥媳妇的东西都被偷了，你可要小心。”“偷就偷去了，你又没什么事儿，再做些就是。”闻言林黛玉俏皮的回道，言语里一如既往的带着揶揄与暗讽。而不等贾宝玉回答，王熙凤便说道：“这些下人，真是胆大包天，听说荣哥儿媳妇急坏了，这宝玉前天也丢了东西，这又是年关咱们府里也不得不防……”说道这里，王熙凤调转螓首，对探春说道：“这事还得三妹妹多费心。”让探春帮忙查夜之事，王熙凤昨天已经对探春说过了，今天只是重新说了一次。而实际上探春之所以以后能够在王熙凤病重时掌家，也是平时经

过这样的锻炼，也是经过众人的考察。不过在贾母跟前，有贾宝玉和林黛玉在场，三春都是小透明般的存在，闻言探春如若刀裁，修长入鬓的羞眉只是微微一挑，樱唇微启，轻声说道：“嫂嫂放心。”而贾母闻言也笑道：“着倒让三丫头费心了，你这个嫂子怎么当的，我的儿，晚上可要穿暖和些。”“哟哟，老祖宗还真是偏心，心里只有孙女，没有孙媳。”……就在王熙凤插科打诨之际，冷墙疏影挡不住沈季阳那颗急迫的心，到了茶炉房里，点了油灯，关了门之后，沈季阳便掏出了小抓子和木盒……木盒精美，黄铜锁蹭亮，沈季阳觉得也能值几个钱，本不想破坏的，但是却找不到其它打开的法子。随后沈季阳把抓子的一个尖，慢慢的磨进了黄铜锁与木盒相连的缝隙里，插进去之后，为了防止木盒里有机关，沈季阳又用木板压住了木盒，然后猛然一别，随后就听“磕巴”一声。并没有什么暗器机关，沈季阳急忙把木盒拿了出来，“不知是什么宝贝？”然后思忖之际，怀者急迫的心，伸出颤抖的手，把木盒一掀，然后一块金黄的绸缎就映入了沈季阳的眼帘……这黄色向来是皇家专用之色！寻常人家用了那就是造反，要杀头的！这一点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沈季阳都是知道的！“难道是？”……下一刻沈季阳眼睛一缩，心里产生一种不妙的感觉。但是在好奇和侥幸的心理之下，沈季阳还是拿起了黄绸，凑到了豆大火苗的油灯下，然后如同剥粽子似的，一层层剥开了黄绸，最后一块巴掌大小的、月牙形的、顶端镶着金链的玉佩出现在了黄绸的中间。昏黄的油灯下玉佩闪耀着和的宝光，一看便知不是凡物。随后沈季阳拿了起来，触手是一片温热的感觉，到了眼前才发现玉佩上隐约有细细的字迹和图案。沈季阳靠近油灯仔细一看，只见玉佩最上方是“比翼”两个字，字现的神龙，神龙的虽然看到黄绸时沈季阳已经猜到黄绸里的东西可能是皇上给秦可卿的信物，但这个猜测被证实还是让他有些傻眼——他并没有想到他突破底线，辛辛苦苦、半夜三更搞到的居然是块烫手山芋！“这它娘的白忙活了！这该怎么办？肯定没人敢要！留着，只怕有后患……扔了……”过了一阵子沈季阳才回过神来，顿时思绪如潮，最后他本想把玉佩给扔了，但是他觉得这个方法也不妥当，因为从周兴莫测的笑意里，沈季阳感觉周兴可能感到这事是他做的，而秦可卿要是追查的劲了，保不定周兴就把他给卖了。而且沈季阳觉得周兴极有可能这么做，毕竟他在周兴的眼里只是一个最下等的仆役，比他差远了！“不如送回去！嗯，就这样做！还得快些，不然秦可卿急了，我可就夜长梦多了！这它娘的弄得什么事！不知

道秦可卿会不会给我点银子她说有报酬……我去，我真是异想天开！”注意已定，沈季阳心里抱怨着，重新包好了玉佩。